“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
这里是高速公路，a市交通枢纽，天色全黑车流量仍然不小。
我许竹恩，可以在你丁恕床上做谄媚放浪的荡-妇，但除此之外的任何场所，我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有尊严。
你可以忽视我的自尊，可你不能践踏它！
我气得发抖，紧握双拳仍无法抑制。看他悠闲地靠着车门，微眯眼睨向我，好像特别有耐心等我，有时间跟我耗，我满腔怒火霎时冲破身体，狂烈爆发：
“去你妈的丁恕，要脱你自己脱，老娘死也不脱！不伺候了，再见！”
咆哮完毕，我也不抖了，像位不屈不挠的女战士，凌厉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没走两步，突然被拦腰抱住，双脚腾空，天地倒置。丁恕竟然像扛沙袋一样，把我抗在他肩头上，任凭我怎么大呼小叫，拼死挣扎，也不放手，直到把我扔进他车的后座里。
重重跌在座椅上，我脑袋懵了几秒，已足够丁恕欺身上来。他一只大手轻松抓住我的两只手腕，高举过顶，两条大长腿紧紧夹着我的下半身。
力量悬殊，鱼肉刀俎，毫无挣扎还击之力，我咬牙死死盯住他面无表情的脸，足够冷漠，足够无情。什么也不能做，做不了，我甚至不愿开口求饶，任由他暴力撕去我身上的衣服。
片刻，真的只是片刻，一身昂贵漂亮的衣服，变成一堆昂贵丑陋的废布。
他似乎还不满足，手又伸向我的内衣，我敏感地一含胸，扯着脖子大吼大叫起来：“内衣是老娘自己花钱买的，两百多块呢！”
丁恕的手一滞，愣了几秒，而后脸上露出笑容。像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太迷人心魄，仿佛能静止时间，以前没看过，看一次便过目不忘。
我被他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解地皱起眉头，他笑容又越发灿烂，居然把头埋进我颈项，仍有止不住的轻轻笑声溢出。
“有那么好笑吗？”我嘟囔着。
他不理我，枕着我的颈窝好半天才抬起头，眼里含笑奚落我：“就你这小气样，还想养小白脸。”
我不屑地鼻子里哼气，狡辩道：“小白脸也有勤俭持家型啊！”
丁恕眼一眯，低头狠狠吻了我一通，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独自起身要走出去。
我伸手拉住他的西装：“不穿衣服，我冷！”
随口抱怨而已，他没说什么，直接脱下西装丢给我，走回驾驶位。
大大宽宽的西装穿在身上，有股淡淡的，清爽的味道，不像男士香水味，也一点也不符合丁恕的暴戾性格。
我挺喜欢，偷偷嗅了两下，发现丁恕正从后视镜里看我，立即坐直身子，扭头望向车窗外。
车里很安静，丁恕专心开车，我专心看风景，看虚晃倒退的路灯绿树，欣赏城市另一番流动的美，要是有音乐就更美妙了。
反正迟早要离开他，今天又做了这么多出格的事儿，我油然而生出一种破罐破摔的放任感，无所顾忌地开口要求他：
“我想听音乐。”
“没有。”
“广播。”
丁恕从后视镜里睇我一眼，我也豁出去了，扬眉与他对看。他漠然地收回视线，却打开了车内收音机。
他没问我意见，我也没真想听什么，自动选台停在了一档类似于情感交流类的午夜节目。
此刻，一个小女生正在跟主持人哭诉，她男朋友如何如何背着她脚踏两只船，还编造各种谎言欺骗她，被她拆穿了就跪求她原谅。她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她太*她男朋友，不想失去他，没有他就不能活，现在很痛苦，很想再一次原谅他。
电台男主持故意将声音放得很柔很轻，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开导小女生的话更是干干巴巴，没有重点。
我有点听不下去了，靠近丁恕问：“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丁恕什么也没有问，直接掏出手机递给我。
蜷腿窝进座椅背，我拨通电台热线，丁恕还挺有默契地关掉了收音机。
不等男主持问好，我直切主题：“我想对刚才那个被男友劈腿的女孩子说几句话。第一句，女人蠢一次可以，蠢两次三次就是活该。第二句，男人都是被女人惯坏的，你越纵容，他越得意。第三句，有时候没了*人不能活，不是太*，是太软弱。第四句，如果*情对原谅妥协，你就等着妥协一辈子吧。好啦，我说完了，再见。”
把手机递还给丁恕，他没有接，淡淡地说：“口才不错。”
随便听听，随便答答，我张口说了声谢谢。拿在手里的手机响了，一瞄是个陌生号码来电，我又朝他递了递。
丁恕目视前方，“你接吧。”
有点犹豫，我还是接了，是个耳熟的男声，绵柔得像没睡醒。我一下反应过来是刚才那个电台男主持，不解地问：
“你有事吗？”
“我觉得你声音很好听，见解也很独到，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跟你见个面吃顿饭？”
我不禁乐了，也学他声音飘渺，“知道我为什么见解独到吗？因为我是佛门弟子，贫尼法号戒色，早就看透万丈红尘。你约贫尼吃饭，是对佛祖的大不敬，会遭报应天谴的，阿弥陀佛。”
那边男主持人就慌了，忙不迭道别挂机。我逗他逗得挺开心，不厚道地哈哈大笑，前面丁恕漫不经心地送来一句：
“幼稚无聊。”
我正乐呵，想也没想直接回他：“合着丁先生的意思是，我接受他的邀请就不幼稚，不无聊啦？”
“你可以试试，试完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平平淡淡的语气，实打实的威胁。我收敛笑容不再接话，把手机放到一边，趴在车窗上继续赏风景。不想丁恕又开了口：
“为什么要买新衣服？”
我没看他，只答：“周六要参加同学会。”
“见人？”
你猪啊，不见人，难道见尸。
“许竹恩，嘴巴放干净点。”
他有特异功能吗，心里话都能猜中。我瞠目结舌地扭过头，座椅上的手机又震起来，屏幕上显示“小璇”来电。
没有资格不高兴，我自然地拿起来递给丁恕：“你女朋友电话。”
他没有回头，抬手接过手机，减速将车停靠路边才接通，柔声喊了一声：“小璇。”
识趣地推门下车，我光着脚走到马路对面。高跟鞋刚才被他扛起来后，被我挣脱掉了，两条腿也光溜溜的，还好这条路比较偏僻，不然被当成性侵受害者，就麻烦了。
暮色低垂，夜风微凉，我面朝星空大口呼吸，突然好想抽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