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远极为认同这一点。不过打心眼里他认为修道成仙一事颇为荒诞。他问起木弦道:“师叔为什么三十年前疯了?老伯您可知道?”
归老伯无奈地摇头,“都是传闻,是不是那时候疯的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疯了,我也不知。”
蔺远道:“我瞧着师叔就不像真疯。至少有时候是好的。”
归小葱却道:“我瞧着疯得厉害,天天神神叨叨的。”
归老伯拿烟杆往他脑袋上一敲,疼得他嗷嗷叫。“你知道个屁。不长眼的。”又对蔺远道,“你也离你师兄远点儿。他真要是谢三刀的儿子,那往后有的好受。”
“何出此言?”蔺远道。
“谢三刀如今踪影不见,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到时候若人人皆知谢长卿是他的嫡亲儿子,青云山就热闹了,来报仇的跟来寻长生不老药的人得摆上流水席才够吃的。”
归小葱机灵地道:“那不让大家知道不就完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要真的是,那早晚得出事。”归老伯教育他道。
蔺远心思沉沉地走回院子的时候,看见自己屋的门敞开着,里面一道月白身影,不正就是脑袋里的谢长卿,他拔腿窜进屋里:“师兄,你怎么来了?”
谢长卿站在条案前,案上翻开着一本古籍,是蔺远从藏书阁里找来的。谢长卿将书合上,问他道:“可从书里找到什么真知灼见?”
蔺远知道是那本关于楚地风俗的籍子,他窘迫地道:“就……就随便看两眼,没看太多。”
书是关于楚地风土人情的,蔺远本着多了解师兄的目的找来看的,现在被人逮个正着,他自觉有点儿鬼祟窥探的意思。
谢长卿将书拿在手中道:“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便让我先看几天?”
虽然是征求同意,但是蔺远完全没听出请求的意思,他点头表示可以,忙岔开话题道:“师兄,你有什么事儿?”
“今晚开始。我们二人交替守着大殿。你先去,子时我来替你。”谢长卿道。
“啊?”蔺远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师傅年迈,昨夜之事,恐再生出。”谢长卿解释道,“如何,你不愿?”
“不是!”蔺远立即否认,“师兄,后半夜我去吧。”
“不必。”谢长卿道,揣着书往外走,错身而过之时轻声对他道,“此事恐师傅不同意,你便不要声张。”
“就我们二人知道?”蔺远紧张地问。没法子,谢长卿站得太近,他的心跳又开始七上八下。
“嗯。”谢长卿道,又似不放心,额外嘱托道,“小心行事,切记鲁莽,若有差错,你尽管闹出大动静来。”
蔺远了然,目送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