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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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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蔺远望着天边的明月算着时辰,果然谢长卿施施然出现在眼前,两人在檐角打了个照面,并不言语。

蔺远不动声色地飞身离去,行至武库,师叔的房间开着窗,一灯如豆。他迟疑地顿住,似飞燕上梁移步楼上。

木弦正在饮酒,落寞之中透着几分萧索。他望着蔺远,问道:“小子,会喝酒吗?”

“会。”蔺远道,自从上月之事后便断了酒,他闻见酒味也蠢蠢欲动。

木弦拿着酒葫芦,出得房门,被一阵夜风吹得须发四散,“好,你等着,我去去就回。”

还未等蔺远应答,木弦便一闪身急速没入浓郁夜色中。

月明星稀,夜蝠腾空。

蔺远双臂撑着栏杆,感受四面八方的冷清。青云主殿离此处稍远,月色下此时只能看见隐约的高大穹顶,也不知谢长卿如何,他默默地沉下心。

不过是几个转念,木弦已经回来,将一只中碗扔给蔺远,另一只手里捧着一坛红泥老酒,那黄葫芦则是晃荡在腰间。

两人就着月色席地而坐,面前各一只莹白瓷碗,木弦给蔺远倒酒。

蔺远看着师叔的模样,也不知从何说起,只举起酒杯道:“谢师叔赏酒了。我先干为敬。”

木弦歪着头笑意融融地看他举头喝尽,开心地拍着酒坛子道:“好好,再来一碗!”

蔺远便恭敬不如从命,拿起碗又是喝得干干净净。他瞅着师叔不像是平日样子,酒壮怂人胆地道:“师叔,您就别装了,我知道您没疯。”

木弦摸索着手中的酒葫芦,难得清醒地道:“我也没说我疯了不是?”

蔺远愕然。的确未曾听他说过自己是个疯子――可是哪有疯子承认自己得了疯病的?

木弦接着道:“年轻人,人云亦云最是可怕。”

蔺远笑着承认,明亮的眼眸带着几分爽朗,“师叔说的极是。”

“哎,我啊,是老了,记不住人了。”木弦自我嘲讽道,眼神中又无奈又不甘,拍着酒葫芦道,“今夜你与我同饮,待明日我起来,恐怕就忘记了。”

蔺远却道:“似乎听起来不赖。这是个别人难学的本事。”

“嘿。”木弦乐呵地道,“你这小子,想不到活得听明白的。”他举起碗,“来,我敬你一杯。”

“不敢。”蔺远嘴中这么说,却也与他碰杯。

两只瓷碗发出清脆的一声“叮”,于此寂静夜中听来纯粹而动听。

蔺远心道,不妨趁师叔现在清醒着,问问心中疑惑:“师叔,上次您说乱影是我师兄求您给的,是怎么一回事儿?”

木弦将碗放在地上,抱着酒葫芦靠在立柱边,舒坦地半躺着伸了伸腿:“不就是那套官话。什么你乃蔺家传人,乱影与蔺家又有些渊源。”

蔺远却不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头,又问道:“武库里的兵器都归您管着是没错,可是也没说没您的准许不能用吧?”

木弦顺着他的话道:“话虽如此,乱影岂是一般兵器,这可是……嗝……”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匀气道,“要是别的什么破烂货,我才懒得管。”

蔺远看着随身带着的短刀,倒是生出几分异样,喃喃低语:“劳他费心了。”又问道:“乱影与蔺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尽管去问你师兄,别来问我。”木弦又叹道:“你师兄是个榆木脑袋。哎!我就说,活得太清醒又有何用。改日你啊,灌他几斤女儿红,看他开不开窍。”

“您说他哪儿不开窍了?我师兄武功上乘,为人正派,品格高洁……”蔺远看着师叔递过来的眼神立马心虚地住了嘴。

“不怪你。”木弦哈哈大笑,“年轻人见识太少。”

蔺远立即红了脸,他虽然平日里脸皮厚,但凡事牵扯到谢长卿就先带着几分特殊情感。“要我说,即便放眼江湖,我师兄也是一等一的人才。”

“成。”木弦转着手中的葫芦笑着应他,不跟他计较。

蔺远见他眼神专注而坚定,问道:“您这葫芦又是什么来历?”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单薄的联系被蔺远一个问题又给打回原形,木弦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门也被从里合上。

吃了个瘪,倒是没有影响蔺远的心情,他收拾收拾酒坛子和两个碗,坛子里还有一点儿酒倒了可惜他便带着回屋去。

第二日李瑾闯进蔺远房间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子浓香的酒味,他瞅了眼刚清醒过来的师兄,冲上去问:“师兄,你藏了酒?”

“没,师叔给我的,剩了一点。”蔺远将外衣穿上,天刚蒙蒙亮,他看着李瑾问,“这么早,你今天精神头倒是不错。”

李瑾立即哭丧了脸,眼巴巴地看着蔺远,“师兄,你这次可要救我。三日前,师傅要我背心经,我背岔了,他让我今早去接着背。”

蔺远轻飘飘地“哦”了一声,以示自己听见了。

“师兄,我背不出来啊师兄!”李瑾哀叫,“最后那一段实在是太费劲了。”

蔺远张口就来,将青云心经通篇诵了一遍,看着目瞪口呆的李瑾道:“心经虽不是武功心法,虽不能助你提升内功,但是修身养性,背背也好。去吧,背不出也最多罚你抄几遍,怕什么?”

“我这不是怕背怕抄么,你也知道我宜动不宜静。”李瑾扯着蔺远的袖子跟着他一起走出房门。

外面是朝霞千里,天朗气清的好兆头。

架不住李瑾一直哀求,蔺远也就答应了。之前这事儿他们师兄弟之前也不是没干过,小声在后面提点一下也就可以。

行至中坛,蔺远看见谢长卿已经一招一式地练着拳法。他掐指一算,怎么算谢长卿都是一夜不睡,他脱开李瑾上前问谢长卿道:“师兄,你昨夜何时辰回的房?”

谢长卿缓缓地收掌出拳,回答道:“未曾回去。”

蔺远担心地道:“那你如何吃得住?”

“习武之人,有何吃不住的?”谢长卿反问道。

蔺远知道自己大惊小怪了,摸了摸鼻尖。

“师傅病了。”谢长卿道,又张了张口,似是有什么要告诉蔺远,却又不再言语。

蔺远按下心里的关切,开始练功。

一个时辰后,李瑾拖着蔺远去师傅房里。两人敲门进去便看见师傅半躺在塌中,虚弱地看着他们二人。

“师傅,您身体可还好?”蔺远问道。

“还成。你们二人有事?”青云子的声音不似平常,带着几分病弱。

李瑾心下疑惑,暗地里朝蔺远瞥了一眼,便道:“听得师傅病了,我和三师兄来看看。”

“为师没事,你们且去练武吧。”青云子轻挥了挥手。

李瑾乐呵乐呵地在前蹦着,看到蔺远绷着一张脸,他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问道:“师兄,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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