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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不自量力

皇帝一病不起的日子,按规矩殷朔与其他几位王爷本应该轮流入宫侍疾,但后来太医称景炎帝需静养,不便被惊扰,便免去了这侍疾的过场。

谁也不知道殷朔在这几日中神不知鬼不觉的离了京,再回到王府时,身边又多了个随从。

那随从名唤淡烟,长相颇为出众,令人过目不忘,常常伴王爷于房中至深夜,府中的人对此人有诸多猜测,但最多的一种说法莫过于:他们风流的王爷不知又从哪里寻来了美人,喜得新宠。

殷圣的府中其实从不缺美人,不论男女。府中的人对这男色侍主的事都已见怪不怪,人人都知道府中的别院养着一众绝色的美人儿,而且个个都是男儿身,只是那别院里时常传出些不大寻常的动静,令人闻之色变,大家尽量避而不谈。

虽然在当下男色依旧被认为是有伤风化、令人颇为忌讳的事,但是殷圣一介闲散王爷,只要不闹出什么人命,便没有人敢去指手划脚。

殷朔这日无意中漫步到别院跟前时,已是入夜。

别院里很是安静,各处厢房都已经熄了烛火,只有一间屋子虚掩的房门隐隐透出了光亮。殷朔认出了那间房子就是平日里别院的掌事公公管教小倌的地方。

他已有好一段日子没有来过这别院了,不知是谁这样晚了还在里面,-一时好奇心起,殷朔向那房间走去。

其实这常年被黑布遮罩着的房间,是别院里们的小倌谈之色变的地方。每个刚来到别院的小倌几乎都在这里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惨痛经历——不分黑夜白昼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用他们的话讲,那便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许多时候,逼得他们不得不尽可能讨好主子的动力,其实是不要被再次抓回那间暗无天日可怖之极的调/教房里。

殷朔推开那虚掩的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混着花气的异香,这薰香殷朔熟悉的很,是催情用的百花蚀骨香,也是调/教公公惯用的薰香,效果无异于烈性春/药。

再看那房内的景象,冷不丁的登时一阵气血上涌。

房子的正中央是一铁床,那铁床是被铸在地上的,看上去坚固无比。床上平躺着一个男子,双手双脚被最大限度的撑开,绑在床头四角。

男人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红色单袍,除了腰间松松系着的腰带,大片胸膛袒露在外,下身也只是虚虚掩住,他的双眼被一道黑布蒙着,口中被塞着一个木球,用皮绳绑在脑后,墨色的长发如瀑般散在床上,端的是一副**蚀骨的景象。

殷朔沉着一张脸,走近才看清,那男子两腿间被撑开的隐密处,竟是塞着一根玉/茎。

被绑在床上的人脸颊潮红异常,想必是百花蚀骨香的作用。虽然被黑布蒙去遮住了双眼,但男子那削瘦的脸颊勾勒出的完美弧线已经甚是迷人,衣袍半遮半掩,却更令人遐想那之下的旖旎之色。

殷朔情不自禁的用手背轻轻划过了那人的脸颊,感到了那人不可竭至的一阵轻颤——在被夺去了行动能力,口不能言,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周身感官就会愈加敏感,这个人显然已经被情/欲折磨的不堪碰触。

什么时候别院里有了这等绝色,他竟不知道?光是这样看着,就足以让人血/脉/喷/张了。

殷朔缺乏表情的脸孔有了一丝动容,那道黑布之下,会是怎样一双眼睛?手指抚上了黑布的边缘,一点一点的揭开谜底。

殷朔几乎是屏住呼吸完成指尖的动作的。他已经好久没有如此期待过什么了,像是等着揭开生辰寿礼的小孩,殷朔扯开了蒙在男子眼上的黑布。

殷朔微微愣住了。

好夺人的一双眼。疏朗的睫毛挂着水汽,给琥珀色的眼睛蒙上一层银色的水雾,一双眼睛就这样微微半张着,好似已经失去了焦距,显然是早已不堪情/欲的折磨。

这样诱人的神色,只叫人意/乱情/迷。

但是殷朔的目光却冷的彻底。

他认得这双眼睛。

正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接着有人匆匆进了房间,跪身行礼道:“不知王爷会来,奴才给王爷请罪。”

殷朔转身,便见地上跪着的老态龙钟的公公。李德海是原来宫里伺候庄妃的公公,殷朔还没有去大宛做质子的时候,李德海也是一直伺候在小皇子身边的,后来庄妃死了,战事结束后殷朔回京,景炎帝便法外施恩准了李德海的请求,让他出宫,继续伺候已是九王爷的殷朔。

殷朔又看了看被绑在铁床上的人,发话问道:“李德海,我问你,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这儿?”

李德海被问的有些一头雾水,不敢起身答道:“王爷,您离府前命侍卫把人带到别院交与奴才,您……不记得了?”

不错,那床上的人,正是不久前他亲自命侍卫将其关到别院的他的侍卫,楚寒。殷朔当日命侍卫把人带到别院,然后就匆匆出京了,看来这些日子,这个人竟真的一直在这里被当作个小倌似的调/教。

殷朔对楚寒有着极为复杂而扭曲的情绪。在他眼中,景炎帝于他的每件赏赐,都在不断提醒着两人间的地位尊卑之别。楚寒是其中的一件。

明明同是皇子的二人,一个登上了皇位成了九五之尊,一个却不得不在垂髻之年就被送去敌国做质子受尽耻辱。他有些恨生在帝王家而母妃却身份低微,不过更恨父皇的狠心,也恨自己不够强大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而景炎帝对他的赏赐,他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有时好意就这样被曲解,变了质。

皇帝的赏赐,他一并收下,当然也包括楚寒在内。尽管他有时恨不得将皇帝打赏他的物件通通毁去,他却不能,但对楚寒,他却可以。好像皇帝赐给他的这个侍卫,只要人不死,怎么洩恨都是可以的。

于是,像是曾经加诸在他身上所有的耻辱都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楚寒越痛苦,他便越痛快。

楚寒对殷朔的暴虐始终逆来顺受。在王府的不到三年,他始终恪守本份,尽管身体每况愈下,却从不怠慢自己的职责,忍辱负重的承受着年轻的王爷一切的折辱,仍然在极寒的雪天为王爷守夜,在酷暑的正午做着极重的杂役,在王爷性命攸关的时候,为他挡去致命的一击。

但很可惜,在殷朔的眼中,那场地震让这个人原形毕露。伪装的如此低声下气,也不过是他皇兄手下的又一条走狗。被抛弃了还要恬不知耻的主动献上小命,不自量力。

殷朔有些庆幸手下还有李德海这等人物。李德海是什么人物?当年从庄妃娘娘宫里的无名小太监一步步爬到了执掌一宫的总管太监,若不是狠角色也活不到现在,如今进了王府别院,他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狠手段自是无人能敌。

所以楚寒自从被打晕带到别院去后,便被关进了调/教房,李德海有的是手段让他插翅难逃。

“别把人弄死了。”殷朔淡淡补道,随即又看到李德海手里端着一盒子奇奇怪怪的工具和一些瓶瓶罐罐,眼底晦暗不明。

“王爷放心,他身子已养的差不多,就是瘸了条腿,在床上不会有太大影响,照样可以伺候王爷。”李德海尽责的答道。

“他也配?”殷朔冷冷道,语带轻蔑。

李德海用余光扫了一眼被绑在床上的人,发觉那人的身子猛颤了一下,脸色苍白的吓人。李德海很快低下了头,揣测着主子的意思,问道:“那王爷的意思是……让奴才把人放了?”

李德海觉得自己分明从殷朔的眼底捕捉到了什么,那是有什么情绪在涌动,说不清是欲/望还是嫌恶。精明如他,此刻也有点弄不懂年轻的王爷究竟是什么心思,再抬头时才发现,做主子的早已离开了。

老公公半天才摇了摇头,动作缓慢的起了身,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一边的桌台上,而后走到铁床前。

床上的人闭了眼,将头扭到了一边,短暂的一瞬,李德海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滑出了那人的眼。

从别院出来,殷朔直接回了房,正碰上淡烟在房中等他,手上拿了一卷图纸和一封信笺。

见殷朔脸色不大对,淡烟行了礼后,试探的问道:“王爷是否倦了?淡烟明日再来。”

殷朔两眼布着血丝,目光有些发直,半晌没有回话。淡烟看着殷朔的样子已经知道今晚谈公事已是没有可能,便识趣的向房门口走去,准备退出房去。

低头行至殷朔身边的时候,殷朔一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力道之狠,让淡烟微蹙了眉头。

“王爷?”淡烟看出殷朔的异常,投去询问的眼光。

下一刻,他便被殷朔用力按在了墙上,后背抵上了冰凉的墙壁,手中的图纸和信笺也掉在了地上。

淡烟先是微微一惊,而后变明白了殷朔的用意,双手配合的搂上了九王爷的脖子,放弃抵抗。

殷朔觉得身下一阵燥热。面前的淡烟是难得一见的尤物,对这样的人身体有了反应,殷朔并不觉得奇怪。

但是当他将淡烟的唇咬在齿间,两人鼻息交/缠之时,他的脑中竟是另一个人的画面——赤红的衣袍,苍白的脸孔,琥珀色的眼睛。

殷朔退身两步,用力甩了甩头。

“……王爷?”淡烟的嘴角有些红肿,衣衫也被揉乱,殷朔突如其来的情动几乎有些像恶意的发泄,惩罚性动作好像是在宣告着什么,却又让人意外的在不该的时候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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