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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朕要谁死,他便要死!你信不信朕现在就杀了你!”景炎帝的手锁住了云川的咽喉。

景炎帝要杀他易如反掌,这点云川从来没有怀疑过。

君要臣死,臣自然不得不死。

五指锁紧,传来骨骼的脆响。

景炎帝看着云川快要被自己掐到断气,一张脸孔竟是没有任何情绪。没有痛苦,没有恐惧,没有认命的绝望,什么都没有。

是他把这个人训练的太完美,他一手造就了这么一个怪物。

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陆云川的眼睛始终松弛的望着前方,好像死亡也无法让这双眼中露出驯服的神色。

但即便是怪物,也是他殷离一人的!没有人能从他身边将人夺走。

最后一丝气息消耗殆尽,骄傲的脑袋垂了下来。训练有素的身体没有一丝挣扎,直到昏死,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要将身体每一块肌肉垂死前的痉挛都控制住,是何等的定力!

景炎帝松了手,看着云川的身子缓缓软了下来,全身的重量只吊在被反钳在身后的手臂上,脚下积起了一洼发黑的血。

到底还是有伤在身的人,自己下手是不是重了些?

“辰福,去传太医。”景炎帝命道。

刑房外想起辰福的高声应和,年纪不轻了的公公一路小跑直奔太医院。太医院与诏狱在宫里的两头,一去一回少说要一盏茶的时间,偏偏又是这个时辰,偏偏这差事又只能他亲力亲为,辰福觉得这一夜,恐怕难熬。

刑房内,景炎帝略显懊悔,扬手断了吊住云川的绞索,失去了知觉的身体软倒在了皇帝怀里。

景炎帝将人一把打横抱起,放倒在一旁的刑床上,封住了云川身上几处大穴以止血,又一掌抵住云川的胸膛开始为他渡气。

只有昏过去,人才显得乖巧起来。好似睡熟的小狼,无毒无害,没有防备。

刚来到自己身边时,是不是也是这般?时间当真是把利刃,将人生生刻画成了两极。

景炎帝将云川揽在怀里,坐在那囚禁犯人的刑床上。云川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臂始终没有被解开,皇帝似乎狠享受他年轻的臣子这片刻的弱势。

事实上,若不是此刻云川一身是血、性命攸关,他到希望这样的时候可以再长一点,最好就这样把人绑在自己身边,做他的禁脔。

那刑床本是诏狱九大酷刑之一,受刑者幸运的,是直接在其上被腰斩,倒霉的则是要受那“刨刷之刑”——被扒光衣服锁于刑床之上,用滚烫的开水浇过,再趁热用钉满铁钉的铁刷在烫过的部位用力刷洗,刷到露出白骨直到最后死去。就在这夺人性命的可怖刑床上,景炎帝俯下了身,吻上了甜软的唇。

皇帝的吻霸道蛮横,极富侵略性。被渡过了气,云川的胸前猛的抽动,倒了几口气口,缓缓睁开了眼。挣扎了两下,到底还是被景炎帝按在了怀里。

雾染双眸,景炎帝忽然有了种就这样把怀中人要了的冲动。

“你不怕死,就不怕那司徒双被扣上个私通奸夫的罪名游街示众、骑木驴、下猪笼?”

景炎帝这话似乎奏了效,陆云川冷峻的眼中似乎真的闪过了一丝动容。他的嘴动了动,但喉咙受损,没能发出声音来。

“怎么,担心她?”景炎帝声音明显有了怒意。明明死都无法让这个人露出惧色。那女人实在可恨!

景炎帝挑起了云川下巴,另一手将他死死揽在怀中令其动弹不得,“司徒氏抗旨逃婚,拒绝和月氏国联姻,让朕失信于盟国,岂可轻饶!?”

这与盟国联姻和亲之事,还要追溯到大半月之前。

入夏不久,月氏国王子来朝上贡例行朝拜,对宴上献技的司徒氏长女一见倾心,临行前向景炎帝表明了心迹,希望能够成全他一桩美事。

月氏国本就是与天朝有和亲的先例,只不过历来去和亲的大多都是皇室的公主,远嫁异乡的个中苦涩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所以挑选和亲的人选对景炎帝来说,一直是件令人头痛的事。司徒双虽是世家之后,与皇室有颇多渊源,但到底身份还是没有皇室尊贵,从未在景炎帝考虑范围内,但如今由月氏王子主动提出,一切便迎刃而解。

本是一桩一举两得的美事,岂料成了司徒家的一场祸事。司徒双在最后一刻并没有登上迎亲的大骄,她的贴身侍女流云到也忠心,曾经承恩司徒门下,如今全当报恩,大红盖头遮了面替司徒双登上大骄,远嫁苦寒之地去了。

本想就这样瞒天过海,但最后还是事迹败露,逃婚的司徒双很快被景炎帝派人擒了回来,准备趁着仪仗队伍没有抵达月氏前,将司徒双押送归队,谁料临行前人再度不翼而飞,而放走她的人,竟是他钦点的飞鹰卫指挥使大人,陆云川。

飞鹰卫卧虎藏龙,身为皇帝得力的鹰犬,三十二名大内高手不仅全部是景炎帝钦点,且因奉皇命专主察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无不奏闻,权利极大。还有传言道,飞鹰卫还游走江湖,秘密参与了许多武林事变,作风残酷,不择手段,连江湖门派都对这股势力忌惮三分。

陆云川未及弱冠之年,是开朝以来最年轻的指挥使,深得帝宠,羡煞旁人无数。谁人都知,在这个位子上,只要他运作得当,自有一番无量前途。只要,他活的足够长。

“放了她。”云川这几个字说的费力,声音嘶哑极了。他的下巴被景炎帝捏在手里,身子也被制住,本是彪腹狼腰、体魄健壮的男儿,在身形异常高大的景炎帝怀中却显得气势弱了三分。

皇帝猛的一手抵上了少年的后腰,肌肤相触的感觉很好,他清晰的感觉到怀中的人警觉的僵直了身体,“你这是,在命令朕?”

“……”

景炎帝俯视着少年,眼中透露着危险的玩味,像是猎人看着落入自己圈套的猎物,陆云川的挣动被他轻描淡写的镇压,少年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戒备,紧紧抿住的嘴唇让他很想一口咬下去,尝尝滋味。

皇帝开始检查陆云川身上的伤口,以一敌众,显然司徒双还是拖了他的后腿。

陆云川咬牙,气血大虚,只提了最后一口气:“臣甘愿领罚,求皇上饶她一条生路。”

景炎帝脸色阴沉,不想再出手把人伤了,警告道:“朕今日不杀她,不代表今后不会。”

他其实并不想把云川逼得太紧。逼疯云川,一次就够了。

云川看着眼前比他高大的多、也狠毒的多的皇帝,毫不怀疑哪天司徒双就真的会被处以极刑。景炎帝并非顺位上来的太子,在一番宫斗中即位,不狠、不毒便成不了霸业。

云川再要说话,竟吐出一口黑血。

景炎帝脸色忽然变的很难看,他避开云川身上的伤口,撕开了本就不完整的衣襟,精壮健硕的肌体暴露在湿热的空气中,皇帝的视线很快被云川胸前的一片紫黑夺了去。

给飞鹰卫的命令再清楚不过,要生擒。是谁狠下了杀手?

陆云川树敌太多,才刚有失宠之势,变有人迫不及待要落井下石了。

……

范黎被吵醒是在四更。匆匆披了件衣服便直奔诏狱。

冲进刑房时,范黎也怔住了。云川混身是血、衣衫不整的躺在景炎帝怀里,已经神志不清。一旁忙活的兰太医显然也是从床上被揪来的,动作略显慌乱。

范黎上前刚要行礼,景炎帝便发了话:“范师不必多礼。”

铁师范黎,坐镇飞鹰门,培养皇帝的亲卫队飞鹰卫,已辅佐了两朝皇帝,景炎帝对其敬重有加。

“云川一直喊‘师父’,朕没办法。”皇帝说着,竟是一脸懊恼样子。

范黎看去,只见云川失血过多,口中一直胡言乱语,只有“师父”二字听的真切。

范黎虽然两鬓斑白,但体魄依然健壮,向皇帝道了一声“恕老臣失礼”,便上前一把拎起了云川,一记响亮的巴掌撤在了云川脸上。

“逆徒!给我跪好!”范黎中气十足,浑厚一声好似狮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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