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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离神奈川不远,没多会便到达了目的地。

下车后,屹立在眼前的是一栋价值不菲的高档别墅,地段是神奈川最贵的一处。

里面的家具也是一应俱全,极致的奢侈,华美的装饰,古朴的风格,果然凤家名下的宅邸没有一处不是尊贵的。

“还满意吗?”下了车,凤镜夜望着面前高大的建筑,扫了眼从刚才开始就没什么表情的少女。

“太大了,容易闹鬼。”堂本本挑了挑眉,神情轻松下来。

“也就你会这么说。”凤镜夜眉角一抽,大步向台阶上走去,“走吧,鬼都不是笨蛋,招惹谁也不会招惹你的。”

“又变向嘲笑我,力气大是我的错?”撇了撇嘴,堂本本也满脸无奈地跟了上去。

“力气大?要真只是这样还好,是谁创下了独自一人剿灭一个黑帮的记录?”在管家的迎接下,凤镜夜从容不迫地走进门内,一边侧过身瞥了一眼身后跟来的少女。

“那是他们太弱,还想绑了我卖去海外,我那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堂本本不屑地哼了一声,“既然进了埴之冢家的门,自然要按埴之冢家的规矩办事。”

“埴之冢家应该没教你杀.人放.火毁.尸.灭迹吧?”凤镜夜微微笑道,“那是黑道的做法,据说你剁了其中一人的手?”

“那畜.生对我动手动脚,他活该。”走进客厅把自己狠狠摔进沙发里,沙发猛地颤动了一下。

这件事还要追溯到她刚和事务所解约那阵,堂本本放学路上不幸大姨妈造访,于是下车到附近的快餐店清理,警戒度都放到了最低,结果在厕所里被人从后面打昏了。醒来后才知道绑架自己的是一个刚建立不久的黑帮组织,做贩卖人口的生意。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他们原以为会在那种小快餐店里的人不会是啥人物,只是看姿色不错估计能卖个好价钱,也没调查就绑了回来,堂本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就等麻药劲过了好动手。

没想到,他们当中有一种叫□师的职业,专门负责调.教新来的雏儿,等调.教好了,再划分等级标价,堂本本就是被决定卖到海外的那一个。

堂本本见到那调.教师的时候,气得背后都有图腾冒出来了,再怎么不济她也是黑道出身,堂本组当年也是一方霸主,只不过因没有继承人主持大局才散了,这样一个小黑帮,简直连蝼蚁都不如。长这么大,她身边除了凤镜夜外连雄性蚊子都不敢靠近,现在这么个小喽啰都敢对她动手动脚,真当她是残废呢。

之后这个组织就销声匿迹了,被抓去的另外十几个少女也安然无恙,有没有死人不知道,但据说那个对她意图不轨的男人失去了一只手臂,要害部位被毁,被抓走时状态无比凄惨。

黑帮组织一夜覆灭,幕后英雄只有一人!

这则新闻曾经在东京轰动一时。

虽然由于两大家族封锁消息,这个人到底是谁并没有曝光,但平民群众不清楚□,东京某些贵族圈子里的人物可是知道的,只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

自此,堂本本也算是“恶”名远播,至少上流社会都知道埴之冢家出了一个人形凶器,手段异常残忍狠辣,甚至有传言说此女会重入黑道,光复堂本组往日的辉煌。

此传闻直接导致堂本本毫无预兆地喷了凤镜夜一脸水,结果是她在公关部默默地啃了一星期黄瓜。

……

从回忆中抽身,堂本本蜷成一团窝在沙发里,皱起眉,奇怪地斜着眼看镜夜,“你今天怎么提起这事了?”

接过女仆递来的甜点和咖啡放到茶几上,凤镜夜气定神闲地在对面沙发上坐下,双腿优雅的交叠,他扶了扶眼镜,面带微笑看着那形象全无的少女:“心情好点了?”

堂本本一怔,接着翻了个白眼:“什么啊,别告诉我你会好心到帮我转移注意力什么的。”

随即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身体前倾越过茶几猛地靠近凤镜夜,一眯眼道:“说,有什么企图?”

“呵,你还真了解我。”凤镜夜淡淡一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神奈川有个小势力最近频在凤家的生意上捣乱,可能是受了别人的雇佣,但这件事有些内/幕,牵扯的背景太大,凤家不便明目张胆出手,父亲把这事交给了我解决。”

大家认识这么多年,凤镜夜话说到这,堂本本也算是明白了,这敢情是要她去当打.手了。

“为什么找我?”堂本本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听着,她实力摆在那里,又流着埴之冢家的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她母亲一样,都是生活在家族里见不得光的地方,类似的事儿,她不是没干过,但是团体性质的对手倒还是第一个。

“堂本组虽然没落了,但它留下的东西还是不少。有好处也有坏处,那些好处就是我找你的原因之一……至于后者,堂本组当年的仇家很多,说到底,就算没落了,你也还是出生黑道的少小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加奈夫人将你保护的再好,也不得不防患于未然,她并不是一个会培养温室花朵的人,必定会让你了解一些黑道的事——如此以来,你对这些不光彩的一面更不会陌生。”

放下咖啡,将蛋糕推倒她面前,凤镜夜笑得非常笃定,“所以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找别人动静太大,人多眼杂难免走漏风声,而且那本就是容易背信弃义的地下世界,我不相信别人。还有我调查过,那些人的实力对你来说根本入不了眼,也不需要你做的太过分,给个警告就可以了。我会派一小部分凤家保镖和你一起,你完全有能力解决。”

“啊,根本没给我留下拒绝的余地吧……你就不怕我受伤回不来?”语气不满,却是没有拒绝,堂本本伸手端过蛋糕拿起叉子。

“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哼,成天就会算计别人。”一口吞掉盘子里的草莓慕斯,堂本本甩掉盘子,轻轻一跃便跳到了凤镜夜旁边,坐在沙发头上舔掉指尖的奶油,“这种交易的口气,可是碍眼的很。”

“能和我交易是你的荣幸。”扶了扶眼镜,凤镜夜笑着转头看她,阳光从窗外打进来,透过镜片为那漆黑的眼眸染上一层薄薄的金色,稍微有些不同寻常的温暖,少了些以往的功利。

堂本本看着那俊俏优雅的少年,这脸是她看了十几年的脸,这笑容却是十几年里很少才能见到的,没有被利益污染的纯粹,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吧。

因为是朋友。

闭了闭眼,堂本本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凑上前去双手楼住少年瘦削的肩膀,跪在沙发上给了他一个淡淡的拥抱。

没有半分暧昧,只是一个朋友之间的,非常单纯的拥抱。

“镜夜,你还真是辛苦啊。”低低的声音传出,比起平日里那无波的语调要柔和了点,空气里的寂静持续了一会。

半晌,她突然深吸一口气,冷笑道:“三男怎么了,凤敬雄他没眼光,你比你那群装逼哥哥好了不知多少倍,哼,到时候他要是不让你继承,我就去帮你把凤秋人和凤悠二揍得不能人道!”

再正经的家族也有它的阴暗面,但把这种见不得光的破事交给镜夜解决,不摆明了是有偏见么。

堂本本这个人十分*憎分明,真心待她好的,她必定报以真心。如果有人对她重视的人不利,她可以毫不留情的还以颜色,不论对方是谁。

凤镜夜微微一愣,听她要对付自己哥哥也不生气,反而勾起嘴角笑出了声,他伸出手环住她的后背轻轻拍了拍:“他们到底是我哥,是凤家的儿子,你要真那么做了会有麻烦,更何况你在家里的处境也不比我好。”

堂本本身体一僵,他说的没错,这些她也知道,就算他不说,她也不会那么莽撞。

只是……

堂本本转反手抱紧了镜夜,心里有些挫败,嘴上却不甘心:“我不在乎,只要你一句话,我绝对说到做到,豁出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埴之冢家的人也不待见我。”

“恩,我没事。不要总说这种话,好歹有点贵族小姐的样子。”顺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凤镜夜的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更多的却是真实而温和的笑意,顿了顿,又道,“加奈夫人的事我会留意,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那双搂住镜夜的手臂忽然僵了僵,转而完全松开,堂本本退回去,似乎有些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拜托你了。”

“恩,有什么事跟我说,东京离神奈川不远。”凤镜夜把茶几上另一只杯子端过来给她,靠着沙发思索着什么。

喝了口水平静下来,堂本本这才微微远离了凤镜夜,懒懒地坐在一旁。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不能,谁知道那个疯女人又会做出些什么,她现在不能冒这个险。

“镜夜,我不懂她,一直都不懂。”望着高高的天花板,堂本本闭上眼睛,面上是前所未有的疲倦,“那女人从来都是那样,以为什么事都能自己扛着,放不下身段,死要面子。”

“刚回到本家的那几年,我参加了一个空手道比赛,她发着烧,舅舅他们一家也不在,本家里没人照顾她,只有我在她身边,可她冷着脸,还是要司机送我去赛场。”

“那是我第一次求她,我跟她说,不比赛了,我留下照顾她,她气得不行,扇我耳光的时候手都在抖……”

“她太强大,也太自以为是了。”

莫名其妙的话,凤镜夜从没听过这件事,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她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却还是答道:“加奈夫人只是不想你担心,她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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