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立刻一片空白，我瞪大眼睛看着西索。他也看着我，眼中满是笑意。
也许那笑意还带着点点星光，沉淀在他蓝色眸子的深处，向一个黑洞一样将我往下拉。
我突然感到有些晕眩。
就像突然坐上了刺激的云霄飞车，这飞车还往你意料不到的方向驶去。
“你……”我往后退了退，含糊不清地说，一只手还无力地伸向西索，试图将他推开。
那只手立刻被西索抓住了，与此同时，他的另一只手扶住我的肩，轻轻一揽。
我离他更近了，几乎可以数清楚他睫毛的数量。
“别动，闭上眼睛。”他轻声说。
我呆呆地看着西索，没有任何反应。他大概不知道，刚才这几秒钟发生的事，似乎将一颗玛莎多拉空中的火球投到了我心中。这火球轰然爆炸，将我脑海中残余的思考能力炸得一点不剩，只剩下四处流转的各色光晕，从我的心脏开始，蔓延到全身。
我想我下一秒也要爆炸了。
如果在一个月前，一天前，或者更近，一个小时前，有人告诉我西索会吻我，我一定会害怕得转身就跑。可现在我一点也不害怕。
虽然被西索抓住的手指正不受控制得轻轻发抖。
嘿，这是怎么一回事。
似乎是对我的木讷反应有些不满，西索有些不耐烦地扁扁嘴，“虽然小真的眼睛很漂亮，可是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睁开眼睛么？”
没等我回答，他柔声劝道：“听话，小真。”并凑上来吻了吻我的眼睛。
我立刻听话地闭上了眼。
西索满意地轻笑了一声，再度吻了上来。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不过大概也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轻柔。
毕竟，自从他吻上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变得不能相信自己的感觉了。那些平时依赖感觉都在他的拥抱和亲吻下变成了一只萤火虫，在夜色中绽放着柔和的光芒，飞得离我越来越远。
手指无力地动了动。
我抓不住那只萤火虫，也不想抓住它。
它大概飞到西索那边去了。
我猜他很懂亲吻。
慢慢的，我手转了转，反握住西索，另一只手也摸索着紧紧抓住他肩膀上的衣服，试图将他拉得更近。
慢慢的，脚下的土地变得不像海滩，而像一团大型棉花糖，踩在上边软乎乎的。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染上了糖果的味道。
有些冰凉，有些甜蜜。
就像小时候最爱的冰凉薄荷糖。
原来亲吻也是一种糖，只不过它甜到了心里。
耳边突然传来极其轻微的声音。
很轻很轻，就像翅膀在扑腾。
我悄悄将眼睛睁开一丝缝，周围什么也没有。
远处的天空上，今夜的第一颗星星钻破云层，安静地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但我想，西索脸上这颗要美丽得多。
在后来的某一天里，我曾问过西索，他告诉我，那是青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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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我原本担心自己和西索的交往模式会出现变化。可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有些多余。他依旧像以前那样对我，大多时候消失不见，又偶尔出现指导我练习。唯一不同的是，以前他消失都不会通知我，而现在他有时候会说一句“小真，我走了哦~”。
我并没有对这个改变感到多大欣喜，因为我悲哀地发现一个问题——我现在不能自然和他交流。当然，这里说的交流不包括打斗练习，仅仅指的是面对面说话。
每当我同他说话，目光便不由自主在他眼睛和嘴唇之间来回移动，然后我便会觉得有某只无形的手将一块棉花似的东西塞入了我的嘴里，接着呼吸不畅，说话结结巴巴。
意识到这点后，我和他的对话变成了他说几句，我点一下头，他说几十句，我面红耳赤地回一个嗯。
这不正常，很不正常，所以不单我意识到了这一点，西索也意识到了。
“你没有好好听我说话~”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伸到我眼前晃了晃。
我一惊，下意识地辩解：“才没有。”
“那小真解释一下，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最喜爱的食物是榴莲配大蒜再加三份辣酱~”接触到我疑惑的目光，西索耸了耸肩，“我刚才就是这么问你的，问了三遍，你都回答是。”
我干笑一声，抬起眼皮往上看了看,装作在观察空气中某种看不到的东西。
西索感兴趣地看着我，他又补充了一句，“顺便一提，小真回答的时候嘴唇微张，就仿佛立刻就要去吃那份榴莲配大蒜~~”
我猜我的脖子一定红了，因为我觉得有人在旁边点了一把火，烫得吓人。
“咳咳……”我试图用咳嗽掩饰过去，同时绞尽脑汁思考如何转移话题。
可西索显然不打算放过我，他凑到我身边，目光在我脸上扫了好几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那是小真的初吻？”
“咳咳……”我再度咳嗽起来，可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情流露。西索那句话就像加了几瓶胡椒粉的洋葱，呛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怎么能突然问这个！
“当、当然不是！”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我怒视着西索，他的脸上写满了“我不信”。
“那说说看~~有多少经验？~”西索笑吟吟地问我。
多少经验？什么意思？是问我接吻过几次么？
从小到大，我只亲过三个人，爸爸，苻坚，然后就是西索。
而且前边两个也……也不可能算接吻啊。
瞅了瞅西索，不自觉地又瞅了瞅他的嘴唇，那晚的回忆又不由自主地涌入了我的脑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