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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等得心焦难耐,向外张望之时,忽听得上座呵呵笑声,叹道:“终于来了。”
贾政无法,只得让人去请黛玉,这一来一回,少也有两刻钟的功夫,贾政担心两人不耐,却见两个人始终坐在那里闭目养神,连姿势都没改换一下,这才渐渐放下心来,将厮男丁都打发去了,又令两个婆子往后面去接着黛玉。
荣禧堂中,贾政将那一僧一道让坐在了上座,那两人也不推辞,大喇喇地坐了,明来意,也不理会贾政如何恳求,只闭了眼等着。
这里宝钗三人将黛玉送至大观园门口,又要去看看宝玉,三人便结伴回来,那宝玉如今尚只昏迷着,虽眼不能睁口不能言,喂汤药饭食倒还知道下咽,是以贾母、王夫人倒也能稍稍放心一些。如今听得前面来了人送玉,自也都往前面去了。
“既是送了玉来,我去见他们一遭也不值什么?”黛玉已然恢复了平静,她心知那一僧一道皆非凡人,否则当年也不会解了宝玉、凤姐之困。这会儿他们要见自己,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歹念,因此便让紫鹃雪雁来换了衣服,稍事洗漱,挽了简单的发髻,便跟着那丫头往前面去了。
“这就奇了?既是送玉,又与林姐姐什么关系?林姐姐一个闺中女儿,也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惜春先就皱了眉头,不明白那一僧一道要见黛玉为何。
丫头讷讷道:“我也不清楚,只是老爷见了他们,倒如见了救星一般,又要拿银子换了玉,只是那两人总是不依,定要见了林姑娘方罢,老爷也是无法,让我来请林姑娘。”
“癞头和尚、跛脚道人?”黛玉并宝钗、探春、惜春听了都不由愣住了,惜春年嘴快,道:“敢是二哥哥和琏二嫂子疯癫时,来给他们治好了的一僧一道不成?”
那丫头已经随着雪雁进来,向几位姑娘行了礼,见探春问,忙回道:“前面来了一僧一道,穿的破破烂烂的,一个头上生着疮,一个跛着脚,是带了宝二爷的玉来,只不知怎的,定要先见了林姑娘的。”
探春快人快语,已是问了出来,“父亲叫林姐姐去荣禧堂做什么?”
黛玉一愣,怎么是二舅舅派人过来传话,又让她去荣禧堂做什么?
姐妹几个一时又起宝玉,提及丢玉之事与宝玉昏迷,各自猜测了一番,却总不得计,也不过叹了一回罢了。这会儿忽听得外面有人道,“老爷让我过来问问,看林姑娘可醒了,若是醒了,请到前面荣禧堂去话呢。”
“她也就这些手艺还值得一提。”宝钗一哂,似乎对莺儿并不甚满意。紫鹃便掩口不再提了。
紫鹃笑道:“宝姑娘过奖了,莺儿才真真是手巧的呢?我还记得前些年她曾送过我们姑娘一个花篮,我们姑娘倒爱的什么似的。”
“侍书也是个好的,这话你也不怕寒了她的心?”宝钗在一旁笑着,拿了旁边针线筐中的绣品看着,向紫鹃道:“这是给林妹妹做的裙子吗?瞧瞧这针脚又匀称又细密,这竹叶也绣的跟真的似的。”
“好了,都知道你有个好丫头,就别眼馋我们了。”探春推了黛玉一把,忍不住笑道。“再下去,我可忍不住要抢了,林姐姐,要不把我的侍书和紫鹃换换吧?”
的紫鹃不由涨红了脸,上了茶低头站在一边不在言语。黛玉看着,却拉过她的手道:“三妹妹也别她,我身边统共这么两个真心为着我的人儿,自然见不得别人我一丝的不好。”
“哪里就真你家姑娘懒了。”探春指着紫鹃,忍不住笑,“不过是宝姐姐逗林姐姐而已。倒不想有你这么一个护主的丫头,这以后林姐姐可是一句也不得了。”
紫鹃恰好倒了茶来,听得宝钗黛玉懒,忙笑着分辨道:“宝姑娘这话可是不对。昨儿因着宝二爷的事,姑娘可是大半夜都没合眼,老太太也是知道的,这才让姑娘回来休息。”
宝钗笑道:“还呢。我们这可是今儿第三遭过来了,倒不想颦儿真真是个懒丫头,整整睡了一天,我们不敢吵你,只得随时过来看看。”
黛玉方问及她们怎么这会儿过来,又是从哪里过来?
宝钗摇头,“我这会儿倒知道为何大嫂子她为人可厌了。真真的这性子却不讨喜。”着也不过一笑罢了。
黛玉、探春俱叹道:“倒是妙玉的脾气。”
惜春答道:“我当时也这么。她却道自己不是红尘中人,不管红尘事,况这扶乩之,若非灵验,旁人也是半信。她是何等样人,如何肯听人三道四,不但自己不肯出来,也不许我的。”
宝钗也道:“她倒是个妙人。四妹妹若不,只怕咱们也没一个知道她竟有这般能为的。只当时老太太、太太伤心成那般,为何她就不将这结果去前面告诉了?也好宽一宽老太太和太太的心呢?”
“还不是前些日子,府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二哥哥被北蛮子给杀了。老太太、太太病着,天天哭的泪人儿一般。我心里也烦闷,便往常妙玉处坐了,想静静心。倒不想妙玉听了,竟主动提出要为二哥哥扶乩占卜,乩语是什么失什么归的,挺拗口的几句话,我也是记不清了,不过当时妙玉却二哥哥非是俗人,命中当有转机的。当时不懂,如今想来定是的这回来之事了。”惜春想想当日情景,那乩仙在沙盘上毫无章法的书写,忍不住啧啧称奇。
“对啊,四妹妹什么时候又去妙玉那里了?”探春也好奇道。
“妙玉?怎么又扯到她?”黛玉不解。
“是啊。”惜春也道,“我听丫头起时,还觉得奇怪。茗烟他们一行人去了那么久,也没消息回来,我先还想着,二哥哥若不是落在了蛮子人的手里,也可能是受了伤流落在老百姓家中,怎么可能凭空就出现在府里,又是在怡红院的门外?可是奇了不成?如此看来,妙玉倒是有几分神通的呢!”
宝钗在一旁笑道:“这个我却是知道,定是在宝兄弟的事情。连我也觉得此事蹊跷,若非是亲眼看到宝兄弟躺在怡红院中,又哪里能相信?”
黛玉睡醒起床,因觉得身体大为好转,和紫鹃起那位公子送来的药效果神奇,若非是亲身经历,却是不能信的,恰逢探春三人走来,听了个只言片语,便问起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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