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夜黄知观吃了这一场亏,香喷喷一身衣服,没一件不污秽了。
闷闷在观中洗净整治,又是嘴唇跌坏,有好几日不到刘家来走。
吴氏一肚子恼恨,正要见他分诉商量,却不见到来,又想又气。
一日,知观叫道童太素来问信。
吴氏对他道:“你师父想是着了恼不来?”
太素道:“怕你家小官人利害,故此躲避几日。”
吴氏道:“他日里在学堂中,到不如日间请你师父过来商量句话。”
那太素是个十**岁的人,晓得吴氏这些行径,也自丢眉丢眼来挑吴氏道:“十分师父不得工夫,小道童权替遭儿也使得。”
吴氏道:“小奴才!
你也来调戏我,我对你师父说了,打你下截。”
太素笑道:“我的下截须与大娘下截一般,师父要用的,料舍不得打。”
吴氏道:“没廉耻小奴才,亏你说!”
吴氏一见他标致,动火久了,只是还嫌他小些,而今却长得好了,见他说风话,不觉有意,便一手勾他拢来做一个嘴,伸手去模,太素此物翘然,却待要扯到床上干那话儿,不匡黄知观见太素不来,又叫太清来寻他,到堂中叫唤。
太素听声音,恐怕师父知道嗔怪,慌忙住了手,冲散了好事。
两个同到观中,回了师父。
次日,果然知观日间到刘家来。
吴氏关了大门,接进堂中坐了。
问道:“如何那夜一去了再无消息,直到昨日才着道童过来?”
知观道:“你家儿子刁钻异常,他日渐渐长大,好不利害!
我和你往来不便,这件事弄不成了。”
吴氏正贪着与道士往来,连那两个标致小道童一鼓而擒之,却见说了这话,心里佛然。
便道:“我无尊人拘管,只碍得这个小孽畜!
不问怎的结果了他,等我自由自在。
这几番我也忍不过他的气了。”
知观道:“是你亲生儿子,怎舍得结果他?”
吴氏道:“亲生的正在乎知疼着热,才是儿子却如此拗别搅炒,何如没有他到干净!”
知观道:“这须是你自家发得心尽,我们不好撺掇得,恐有后悔。”
吴氏道:“我且再耐他一两日,你今夜且放心前来快活。
就是他有些知觉,也顾不得他。
随地罢了。
他须没本事奈何得我!”
你一句,我一句,说了大半日话。
知观方去,等夜间再来。
这日达生那馆中先生要归去,散学得早。
路上撞见知观走来,料是在他家里出来,早上了心。
却当面勉强叫声“舅舅”
。
作了个揖。
知观见了,一个忡心,还了一礼,不讲话,竟去了。
达生心里想道:“是前日这番,好两夜没动静。
今日又到我家。
今夜必然有事。
我不好屡次捉破,只好防他罢了。”
一路回到家里。
吴氏问道:“今日如何归得恁早?”
达生道:“先生回家了,我须有好几日不消馆中去得。”
吴氏心里暗暗不悦。
勉强问道:“你可要些点心吃?”
达生道:“我正要点心吃了睡觉去,连日先生要去,积趱读书辛苦,今夜图早睡些个。”
吴氏见说此句,便有些象意了。
叫他去吃了些点心。
果然达生到堂中床里,一觉睡了。
吴氏暗暗地放了心。
安排晚饭自吃了。
收拾停当,暂且歇息。
叫丫鬟要半掩了门,专等知观来。
谁知达生假意推睡,听见人静了,却轻轻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