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高宗,始改民部为户部。
世绩但为绩。
韩公讳辨云:“今上书及诏,不闻讳浒、势、秉、机,惟宦官宫妾,乃不敢言喻及机,以为触犯。”
此数者皆其先世嫌名也。
本朝尚文之习大盛,故礼官讨论,每欲其多,庙讳遂有五十字者。
举场试卷,小涉疑似,士人辄不敢用,一或犯之,往往暗行黜落。
方州科举尤甚,此风殆不可革。
然太祖讳下字内有从木从匀者,广韵于进字中亦收。
张魏公以名其子,而音为进。
太宗讳字内有从耳从火者,又有梗音,今为人姓如故。
高宗讳内从勹从口者亦然。
真宗讳从心从亘,音胡登切。
若缺其一画,则为(恒右下去一),遂并(恒右下去一)字不敢用,而易为常矣。
家讳中字
士大夫除官,于官称及州府曹局名犯家讳者听回避,此常行之法也。
李焘仁甫之父名中,当赠中奉大夫,仁甫请于朝,谓当告家庙,与自身不同,乞用元丰以前官制,赠光禄卿。
丞相颇欲许之。
予在西垣闻其说,为诸公言,今一变成式,则他日赠中大夫,必为秘书监,赠太中大夫,必为谏议矣,决不可行。
遂止。
李愿为江东提刑,以父名中,所部遂呼为通议,盖近世率妄称太中也。
李自称只以本秩曰朝散。
黄通老资政之子为临安通判,府中亦称为通议,而受之自如。
记张元事
自古夷狄之臣来入中国者,必为人用。
由余入秦,穆公以霸,金日磾仕汉,脱武帝五柞之厄。
唐世尤多,执失思力、阿史那社尔、李临淮、高仙芝、浑瑊、李怀光、(足夹)跌光颜、朱邪克用,皆立大功名,不可殚纪。
然亦在朝廷所以御之,否则为郭药师矣。
傥使中国英俊,翻致力于异域,忌壮士以资敌国者,固亦多有。
贾季在狄,晋六卿以为难日至;桓温不能留王猛,使为苻坚用;唐庄宗不能知韩延徽,使为阿保机用;皆是也。
西夏曩霄之叛,其谋皆出于华州士人张元与吴昊,而其事本末,国史不书。
比得田昼承君集,实纪其事云:“张元、吴昊、姚嗣宗,皆关中人,负气倜傥,有纵横才,相与友善。
尝薄游塞上,观觇山川风俗,有经略西鄙意。
姚题诗崆峒山寺壁,在两界间,云:‘南粤干戈未息肩,五原金鼓又轰天。
崆峒山叟笑无语,饱听松声春昼眠。
’范文正公巡边,见之大惊。
又有‘踏破贺兰石,扫清西海尘’之句。
张为鹦鹉诗,卒章曰:‘好著金笼收拾取,莫教飞去别人家。
’吴亦有诗。
将谒韩、范二帅,耻自屈,不肯往,乃砻大石,刻诗其上,使壮夫拽之于通衢,三人从后哭之,欲以鼓动二帅。
既而果召与相见,踌躇未用间,张、吴径走西夏。
范公以急骑追之,不及,乃表姚入幕府。
张、吴既至夏国,夏人倚为谋主,以抗朝廷,连兵十余年,西方至为疲弊,职此二人为之。
时二人家属羁縻随州,间使谍者矫中国诏释之,人未有知者。
后乃闻西人临境,作乐迎此二家而去,自是边帅始待士矣。
姚又有述怀诗曰:‘大开双白眼,只见一青天。
’张有雪诗曰:‘五丁仗剑决云霓,直取银河下帝畿。
战死玉龙三十万。
败鳞风卷满天飞。
’吴诗独不传。
观此数联,可想见其人非池中物也。”
承君所记如此。
予谓张、吴在夏国,然后举事,不应韩、范作帅日尚犹在关中,岂非记其岁时先后不审乎?
姚、张诗,笔谈诸书,颇亦纪载。
张、吴之名,正与羌酋二字同,盖非偶然也。
宫室土木
秦始皇作阿房宫,写蜀、荆地材至关中。
役徒七十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