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哲睁开眼睛,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红衣男子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吧。暖暖的阳光透进屋中,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地方竟能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去了,屋内只有红衣男子静静的躺在床上睡觉,而他被划破的衣服干了之后就穿回了他的身上,虽是红色,不过染过了血,总是透着一种死亡的味道。
站起身,走到门边遥望远方,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云哲也是很熟悉少年的生活作习,这个时候他该回来了吧。
果然没过多久,寂静的小路上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是少年单薄的身体在树阴下行走,他的手上提着一只兔子,脸上的笑容一看到云哲就浮现了出来,远远的就向他招手:“哲哥哥…”
他的欣喜没有理由,云哲无奈的摆了下头,超着少年的方向走去。低头一看,好家伙,那只兔子起码有七八斤重,他们三个人吃都有剩的,顺手接过,看向旁边的少年:“到哪去抓这个大只兔子回来。”
少年偏头看着他,只是笑,知道他不会说话,云哲抿起嘴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两天以来,虽然说对少年不是有多了解,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一定不会伤害自己的。
走到门口,红衣男子好像也醒了,刚才还轻压着的门此刻已经大大的打开,让阳光直直的进入到里面,老旧的房子里充满的不是腐味,而是一种古朴,提着兔子走了进去:“怎么,醒了?”
“你们去哪了。”一进门就听到红衣男子这么问,云哲将手放高,好让男人可以看到自己手上的东西:“今天吃兔子。”短短的几个字,也算是回答了红衣男子的话。
这几天以来,他都不怎么说话,相处了三天,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更别提来厉什么的。初步只能推断出他是被人派来找什么东西的,而背后却有另一方势力在蠢蠢欲动,在他逃离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将他打伤。
这一切很复杂,云哲一直没理清头绪,坐在石凳上慢条斯理的清理着兔子的毛,脑子里一直在想怎么样才能离开这座山,到达左之棠说的那个地方,那个一直在背后操纵一切的幕后黑手,那个在十几年前就在玉家埋下炸弹终于等不及了要爆发的人。是谁?当时玉成被人劫走,根本没有时间细问当年的原由,萍儿是不是他所杀,蓝儿失踪跟他有没有关系,还有…紫纱为何死去,这一切都需要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
望向另外一边的山,感觉好像永远看不清似的,剐下兔子的皮,低头想道,而这个答案,对面那座山里是否就有一个人能给呢?
“小然,你可以出来一下吗?”小然是自己给少年取的名字,他不会说话,但自己也不能一直喂喂喂的叫别人吧,而且他的单纯自然,叫小然倒是很配。清理好兔子往旁边的凳子上一放,抬首就往屋内叫着,不一会,少年的头就探了出来。
还是那含糊不清的话语:“哲哥哥…”但脸上的欣喜一点也没变,看到云哲向自己招手,马上就跑过去了,也不等他说话,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提起一旁清理好了的兔子就往屋子后方跑去了。
前两天的时候云哲也不明白,为什么少年总喜欢往屋后跑去,出于好奇就跟去看了一下,这才明白,原来这屋子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厨房还有其它的房间都设在后面任谁从正面看,都想不到后面还有这么玄妙的机关,这个地方明显被高人设过阵法,除非是非常熟悉的人,不然走错一步也会被机关伤到,而后面更是危险。
在院子里走了两步,眼睛的余光一扫,屋外是什么时候多出那些人的?虽然他们隐藏得很好,但坏就坏在杀气太重,在像云哲这样得到深厚内力现在又得奇果相助,功力是大大的提升,只一下就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少年走到后面消失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在那里面是最安全不过了。向前走了两步,负着手静立在院中,提起声音:“继续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的呢?”说完这句话后,感觉没什么反应,又改变语气道:“难道是各位长得不堪入目,怕伤了我的眼睛?”
风中传了一点声响,但很快的就消失了,云哲冷笑一声,看来这群人中还是有会动脑子的嘛,不至于被这种小小的激将法给激到。
看他们的做法,被自己发现了也不出现杀人灭口,那么来此的目的…目光投向屋内,难道跟那个人有关吗?
轻偏了下头,也没有直接转过去,话已经说得这么白了,他们要进来早就进来了,也不用等到现在,大步流星的跨进屋中,大手一挥,门就重重的关上了。
红衣男子本坐在桌边喝水,突然就看到云哲走了进来,一口水噎在喉咙里,顿时不停的咳嗽了起来。
等到把气喘平了之后,才抬起头看向站在一边风清云淡的罪魁祸首:“你突然进来干嘛?”
“进来干嘛?问得好。”云哲轻笑,走到红衣男子身边,目光肃的一下变冷了:“你到现在都还不肯说你是什么人吗?外面那一群人一直蠢蠢欲动的等着你出去,只要你现在踏出这里一步,我可不敢保持会发生什么事情。”
红衣男人握住茶杯的手一顿,沉默着不再说话了,低着头一直转动着手中的茶杯,静静的会在那里,要不是他还要动,云哲几乎以为那个人已经死了。
“怎么,不说话了?外面那群人等的只有一个机会,而我…等我也只是个机会。”拍了拍他的肩,云哲头也没回的打开屋门走了出去。这个时候就让他一个人在那里好好想想事情的轻重吧。
一打开门,云哲差一点就撞到了眼前的物体,待稳定身体一看,才发现是少年,轻笑:“小然怎么了?”
少年面对着云哲的微笑,第一次不再是那种单纯的傻笑,而是担忧的看了一眼外面:“哲哥哥…”
云哲一怔,明白少年的意思,慢慢敛去嘴边的笑容,拍拍少年的头:“没事的,小然。”没事的,对少年说也对自己说。
自从吃下奇果之后自己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那些不受控制的内力,现在就像被调教好了的孩子乖乖顺顺,而实力的话,虽然没有实验过,但探明蒲旭笙和穆影焱的说法,这内力是一位前辈毕生的内力,岂有弱了之说。
一阵风吹过,已经好久没下过雨的院子里,黄土已经有些被沙化,起了层层的沙烟,抬眼望去,外面的那一群人在他和小然说话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回头看了下屋子,心里一惊。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手一抬,推开大门,里面果然已经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坐如雕塑的红衣男子,唯一证明他在这里呆过的证据就是…桌上那杯还未冷却的茶水。
这家伙想干什么?虽然他的伤已经好多了,但一个人面对这么多人的情况下,不免还是有些担心,面对这个只认识短短三天的人,云哲不得不承认,那份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让自己对那个人的一切很感兴趣。深吸了一口气,迈开长腿追了出去。
走出院子,已经没有了阵法,在这外面遇到敌人就只能凭自己的实力了,看了眼跟上来的少年,怒道:“小然,你回去。”
少年的神情晃了一下,然后失落的走回院子中。
云哲看了下外面的局势,他们人多,在这种沙化的土地上,还是留下了证据,勾起一笑,顺着脚印就追了上去。
一路追来,痕迹越来越少。这边的土地跟屋子那边简直是天差地别,树木茂盛,土地湿润,让云哲有一种走进热带雨林的感觉。
突然耳边听到一声声响,扭头一看,果然看到一棵树后面露出一点衣角。原来在那里,轻着脚步慢慢靠近,猛的往前一跳,还没看清楚就往那个人身上袭去。
“停…停…别打了,别打了…哎哟…”被攻击的人一直叫喊着。
一开始还没什么,听久了,云哲越发觉得那个人的声音熟悉,定眼一看,差点没顺过气来,这个还是一如继往穿得破破烂烂,就算被攻击也只是假装害怕的样子,不是陈帆新还是谁啊!
“怎么是你?”没好气的收回招式,看着陈帆新那幅嘻皮笑脸的样子。
“怎么就不是我,哎哟,疼死我了,你谋害兄弟,还有没有良心啦。”陈帆新龇牙咧嘴,一直没心没肺的报怨,也不想想刚才要是云哲不及时停手说不定他就真命归黄泉了。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云哲转过头,看了下身后,并没有发现那群人的踪影:“你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什么。”
“看见什么?我一来就被你攻击了,我还能看见什么?”陈帆新说着,眼角偷偷的看向云哲,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立马乖乖的闭上嘴巴不再说话了,跟云哲几年的兄弟,他什么脾气自己也算清楚,如果在这个时候踩到他的尾巴,保不准他会跳起来咬人的。而且,他刚才出手招招凌利,要不是他轻功好,早被打到了,想到他现在的功力,陈帆新额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