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一群的黑衣女子围坐在一起,中间燃起的火堆在这个静夜里勉强能取些暖,但暖得了身体,那么人心呢?火堆上面的架子传来食物的香味,古其不动声色的吞了下口水,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吃过东西了,黑眸在黑夜里寻找着自己的两个徒弟,他们一个静静的靠在木头上保持姿势将近几个时辰了,而另一个坐在里边深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神望了下架子上食物,几乎都要泛起绿光了。
可是那边的黑衣女子一直都没有送食物过来的举动,难道今天又要饿肚子了吗?古其这样想着,耳边又传来了古荆芙清灵的声音:“我饿了。”黑夜星空,所有人都静下来看向了那个满身鲜血却依然风采不减的女子,为首的女子手里拿着烤得金黄的鸡,快速的扯下一个鸡腿凑到她的面前:“给。”
古荆芙面带笑意看着为首女子递出来的东西,眼神似是无意的瞟到了古其和古清逸那边。下一刻,女子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别得寸进尺。”
坐在火堆旁的人也有了响动,纷纷向这边看过来。
要知道暗宫的女子没有一个是好惹的,经过那么残酷的训练,她们的心早就已经麻木了,杀人对于她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今天她放过这名女子就已经够奇怪的了,没想到现在好像还受制于她一样,另一旁的黑衣女子非常奇怪,暗宫的规矩,杀人不留活口。
而这次接到的任务却非常奇怪,不但不能将他们杀了,而且还要带回暗宫,这样做不但会把暗宫的位置暴露在江湖群人的眼中,说不定还会为以后留下无穷的祸害。
古荆芙无畏的看着为首的女子:“我是不介意变成死人,就是不知道你的主人是不是也不介意呢。”这句话是赤果果的威胁,偏偏她却笑得极为优雅,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在威胁人的女人。
黑衣女子恨恨的看了古荆芙一眼,这才极不情愿的撕下另一只鸡腿递给了一旁的古其,之后又跺着步子,将鸡翅递给了沉默中的古清逸,然后才回到众姐妹之间那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坐在火堆旁一边烤着火,一边看着古荆芙明明已是囚人却还如此处在的神情。
夜静着,在不知何方的人却有着无尽的思念,古荆芙秀气的吃着鸡腿,心思却已经飘到远方去了,这个时候不知道云哲又在干什么呢?随即眼里又出现一丝悔恨,低头看着手中已经被吃得差不多的鸡腿,举到嘴边狠狠的咬下一口,企图让内心平静下来,干裂的嘴唇重复着同一个动作,可是眼里的落寞却释意出来。
那个做作连古其都发觉了,他偏头看着自己的徒弟,芙儿一向不把情绪表露在脸上,乖巧懂事,可是在天下药庄突然任性的要走,也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刚才更是不怕死的威胁黑衣女子,月光下,干燥的天气总让人有些烦躁,把啃剩下的骨头随手扔到了外面,打了个饱嗝拍拍肚子舒服的靠在车里休息了起来。
清晨前进的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受到震荡古荆芙一行人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座阴森的古宅,从门口看去有两座庄严的大狮子立在那里,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狮子身上变得坑坑洼洼上面还长满了杂草,而它们身后的门更是连漆都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的铁已经锈迹斑斑了。
为首的黑衣女子收回指挥的手没有说一句话独身一人走到门前,恭敬拉动了上面的铁环,然后退后三步站在两只狮子的中间拱起手:“主人,阀菲回来了。”阀菲应该是她的名字,只见她这么说着,那座看似破烂的门竟然自动的打开了。
眼前只见绿色的一片,晃过神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的繁华与外面的景像竟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淡淡的看了为首的黑衣女子一眼,僵硬着嘴说道:“主人在等你。”说完她就退到门边,让一群人进去。
车子又开始动作了,古荆芙一阵动荡,随着她们将车子抬动,人也进入了那个神秘的院子…
一开始进入里面是多数奇怪的树木,就连在天下药庄也从没有见过,长得张牙舞爪,像是从聊斋里幻化出来的景像一般,穿过树木的走道就是一个充满女性柔美的走廊,长长的走廊上偏布粉色的满经纱,随风飘扬,倒是有几分走入天堂的感觉。
勾着唇,越接近里面,古荆芙心里就越兴奋。
从外面那种破烂的场景来看,暗宫这么多年来没有被找到也不是没有理由,人人都知道暗宫里全都是女子,谁又能想到她们所居住的地方会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如此破烂的地方呢。
一进入里面,跟随车子的人数顿时就减少了,看住他们的人也只剩下三个,为首的黑衣女子,还有给她送过药的面瘫女人,最后一个是个矮小的女人,她低着头,面上的头发又厚,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只留下了一种苍桑的感觉。
其实这也没差,这里所有人都蒙着面,之所以会关注这个女人,只是因为她的独特,也是这里唯一一个没有蒙面的人。察觉自己在她身上投注了太多的注意,古荆芙轻轻的转了一下头,如古清逸一般静谧的坐在车中,这都快两天了,他自从从天下药庄出来以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车子又停住了,这一次应该是终点了吧,黑衣女子举起手中的刀抵住古荆芙的脖子,打开车门:“出来。”简单的两个字,连古其和古清逸都没有制止,这里就古荆芙不会武功最好制服,而另外两个一定会因为她而放弃打斗的,看来她们的大脑还很清明嘛。
被叫作阀菲的黑衣女子制住向前,大门打开了,眼皮轻轻跳动了一下,明亮宽畅的房间里,最醒目的就是房间中间那张十个人都睡得下的大床,而现在大床上面的是一个拥有倾城倾国之姿的女人,她拥有一双妩媚的凤眼,轻轻一抬就可以让男人为之疯狂,随意躺在床上的姿势并不放荡,反而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她穿着跟外面轻纱一样颜色的衣服,让整个人添了几分甜美,一看到他们进来脸上也露出少女一般的热情和好奇:“呀!
阀菲你回来啦!”
她的声音跟古荆芙想像中的很不一样,看她的装扮本以为那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一种华贵的中音,好听却不失威严,可是没有,那个女人的声音如刚满十八岁的少女一般,清脆悠扬,要不是看到她妩媚的身姿和成熟的脸她可能就真认为这个女人只有十八岁。
但无论她怎么精心的装扮,岁月始终无情的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那双精明得如看尽世间苍桑的眼是骗不了人的。押住她的女人一看到床上的女人松开了手中的刀,一下子就单膝跪在了地上:“主人。”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下了她脸上蒙着的面纱,露出来的竟是一张熟悉的脸,古荆芙一下子就想起在天下药庄时那短暂的相处,这个女人眼里的落寞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竟然…
甚至是有些不敢置信,不动声色的让自己的身体走到一个危险平衡的地方大胆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也许是察觉了古荆芙的目光,她抬起优美的脖子,赤足就这么走下了床,一步一步的走到她的身旁,将脸处到只有几分的位置目光阴沉的看着古荆芙,女人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源源不断的飘进鼻子,脑袋有些眩晕,抬起眼与之对视。
就在大家都以为会发生什么的时候,那个女人忽然大笑起来,身体退了一点,微笑着看她:“你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那种坚定让古荆芙心里发寒,面上还是保持冷静之色,清灵的声音似询问似自问:“是吗?”
是吗?像谁?虽然心里一直期待着这一刻的发生,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刻古荆芙却想退缩了,自己长得很像一个跟暗宫有关系的人,那么是不是代表她的身世也跟这一切有关系?
女人听着古荆芙的问话放柔了目光,也不似刚才的大笑时的疯狂,看着她:“想知道是谁吗?”她向在引导古荆芙,让她自己将所有真相挖出来。
古荆芙的心在做着挣扎,静在一旁。阀菲就开口了:“主人…”她看着那个女人,目光中竟有一种祈求,好似不希望那个女人说出来。
粉衣女人顿了一下,然后像孩子一般任性起来的耍赖:“阀菲,你怎么每次都这样,你知道人家憋着有多辛苦吗?”
阀菲沉默了一下,冷艳的脸上变得更冷:“我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粉衣女人转过来,目光突然变了:“你既然知道,还企图阻止我。”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内力就直直的打向跪在地上的阀菲,只听她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就倒在地上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粉衣女人才又将目光投向古荆芙:“你说啊,你想知道吗?”
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人,古荆芙被她这反复无常的举止吓了一跳,第一次脚步不听使唤的后退了一点,在她杀人的目光中退到了古其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