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扬起一片尘土,穆影焱抱住凌瑛昼的肩:“他走了?”
抹了抹脸上的湿凉,有些凄凉的开口:“走了…”
虽然认识云哲只有短短两天的时间,但却为他的大义感动,当情义两难的时候,很多人都会望而止步,因为他们失去了方向,而云哲却始终坚信自己的执着。
“喂!这里怎么没吃的!”陈帆新嚣张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个人难得的气氛。
凌瑛昼不好意思的看了陈帆新一眼,有些难为的皱了皱眉,本来这里只有他一个生活,吃饭粮食都够,可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够嘛?
“那个…我…我…出去买。”说完就像兔子一样飞快的逃了。
剩下一脸可以臭死苍蝇的穆影焱:“谁说你可以命令他了!”他的人,除了他谁也不可以欺负。
陈帆新也非常不怕死:“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不喜欢可以滚,反正没人把你当客人。”毫不客气的驳回他的话,冷哼一声,理都不他直接走了。
陈帆新摸了摸鼻子,真是的,没礼貌!现在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就算玉皇大帝来了也没办法做饭了呀!转身走进那间小屋里,昨晚地方根本不够睡,结果他们几个大男人全在地上睡了一夜,除了南宫觅儿和古荆芙其它的第二天一早起来没一个不是腰酸背痛的。呲了呲牙终于能够睡在温暖的床上了,心里却想着为什么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穷人啊!完全忘记了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穷人!
南宫觅儿一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蒲旭笙跟云哲打了包票一直在古荆芙的床边守着,一代神医就怕她的小命掉了…
云哲一路骑马奔跑,一直没有间歇,在三个小时后平安的到达了玉府,这次虽然从回来一路没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但府里的气氛明显比自己走的时候更沉郁了。
抬起沉重的脚,他大步流星的向着里面走去,迎面来了很多下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怪异,说不清的难过还是失望?
玉况生还是一如继往的在书房,看到云哲回来,脸上阴晴不定,他就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仿佛在等云哲先开口。
云哲也不浪费时间,走进去就开门见山:“老爷,出什么事了。”
玉况生深吸一口气,将头靠在后面的椅背上:“你知道当年当年染庄的布料全断的事吗?”
“老爷…”这件事别说江南镇,恐怕整个旗国都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你知道萍儿之死的真相吗?”
萍儿?这个多久没有出现在脑海里的名字,他一来这里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已经死了,要不是为了调查她的事,可能这辈子他也可能不认识她,不知道这个府里还有一个叫萍儿的丫环。
“萍儿之死只能确定不是意外!”
“蓝儿之死呢?”玉况生的语气开始有些激动。
被突然问到这个问题,云哲浑身一怔,半晌不知道怎么回答,蓝儿的尸体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失血过多,最后还是溺水而亡的,他怎么会忘记…
看到云哲答不出话了,玉况生冷笑一声:“还有染庄上下一百多条人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拱起手,恭敬的看着玉况生。
谁知他只是哈哈大笑,直到笑到咳出来,咳到泪水流落才才肯停一下。抬起那张温润的脸,早已没有了当年的雷厉风行:“这一切,居然都是一人所为!”
什么人跟玉家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要收了玉家这么多条人命?云哲迷茫了,当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他早就知道了,其中最奇怪的就是在萍儿死后,蓝儿又招来了杀身之祸!却任凭他想破头也联系不起来,但现在看着玉况生的反应,心里突然有些明白了,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这是兵家常识,却被有心人士利用到玉家来了,这么多年,玉家一直都有一个奸细在默默的操纵着一切,而他们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看不明白!
“到底是谁!”云哲也有些激动,就算明知道蓝儿没有死了,但那一刀是明明确确被乌瑶芝看到的!她当年伤得有多重?她有多痛苦?有谁知道?
“是谁…现在玉家有两个人失踪了…就是其中一个人。”说完他疯狂的表情突然平静了许多,有些事不能自己一个人放在心里,当有个信任的人和你分担着一切的时候,压力突然就减少了。
一听到是两个,就说明凶手还不确定,但范围已经缩小到两个人了,心里有些咬牙切齿,这个凶手真狡猾!
从书房里出来天已经有些晚了,从玉况生那里得知那两个失踪的人居然是玉成和玉杰,这五年来,和他们的接触也不少,但从来没有看出过他们有问题,难道来到古代,自己的敏锐度都降低了?
一路顺着小道走到了那个熟悉的院子前停了下来,然后推门进去,从他进去的上面赫然挂在一个大牌匾――清婷阁!
抚着房间里熟悉的一切,心里想起那个还在昏迷的人儿,芙儿…不,或者我更应该叫你蓝儿,但愿这次不是我的幻觉,你真的回到了我的身边!眼睛里一片柔情,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可以毫无掩饰的释放情绪。
再次出去的时候又恢复了那个处理细腻的云管事,现在他应该去看一看那两个人才对,嘴角勾起一丝残忍!
沈绿莹正在厨房里煎着药,早在两年前她就嫁给了玉成,婚后一年终于怀孕了,没料到他突然间却失踪了…
眼里一片阴诲不明,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突然感觉眼前的光明变暗,抬起头,居然看到云哲负手站在自己的眼前。收起那种表情,一脸冰冷的看着来人:“云管事,不知找我有什么事呢?”
云哲在这个时候来找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为玉成的事,这次府里内鬼的事她也略知一二,但她相信玉成是清白的,所以对于云哲的到来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云哲也不以为意,勾唇一笑,静静的坐在她身边,没有预想中的盘问,就是静静的坐着,看着她煎药,看着她的冷脸,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沈绿莹难看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把药煎好后盛好端去自己的房间了,期间云哲也没有跟着过去,因为他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看沈绿莹的动作和表情是骗不了人的,她只是一个完全不知情的女子而已。撇开她是孕妇不提,光她深明大意知道感恩这点来看,她不会包庇任何一个人的!
天,已经暗下来了,现在应该去看看另一个人了吧!转身进入府里下人住的院子里,这么多年来,因为玉杰的坚持总算让紫纱感动,答应今年过了就和他一起回乡下,用攒的银子买几块地也可能过点平淡幸福的小日子,这件事还是云哲作主同意的。
到紫纱的门口时她刚好亮起灯,闪闪的烛火在黑夜里本应该温暖,现在却充满诡异!
轻轻敲了敲门:“紫纱,是我,方便进来吗?”
门很快就开了,紫纱一身丫环的装扮还没有换下来,站在门口看了会儿云哲才退到一边让他先进去。
门没有关,他们本来就光明正大,也不想让人说闲话,就这样也好。只是坐在对面的那个女人有些坐立不安,从刚才给他倒茶开始手就颤抖,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到了夜晚还是非常凉爽的,而她却冒了一身冷汗。
不动声色的和她说起了家常,偶尔喝一口茶,眼看着她放下警惕,突然话峰一转,问起了凶手的事。
果然她端杯子的手微微一抖,虽然是个很细微的动作,但对于一直观察她表情动作的云哲却看得细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不动声色的大笑几声,然后又聊了些别的事,才缓缓的离开。
站在湖边,眸子里尽是一片暗色,看来这次的事情不简单啊!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云哲便去告别了玉况生,急匆匆的离开了。躲在门后的紫纱松了一口气,默默的离开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回到月沉西城去了,只有玉况生一个人知道他的离去只是假意,只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凶手!看向窗外的天气,暴风雨前总是那么宁静…
而另一边古荆芙脸上的伤口突然发炎,蒲旭笙仔细一看才发现对她下手之人的狠毒,就算不想要她的命,也是想毁她的容啊,被抓伤的伤口竟然藏着慢性毒药,可恨他没早点发现。
先用银针将她的穴道封住,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进她的嘴里吞下,心里那个心疼啊!要不是为了云哲那个臭小子,他也不用费这么大力用百花丸救她了。
很快古荆芙脸上黑掉的部分恢复了鲜红,连带原来的伤口都好了五六分,蒲旭笙为她把了把脉,感觉到她脉象平和了许多才松了口气。
门外的南宫觅儿偷偷看着屋内的一幕,然后默默的离开…
凌瑛昼气喘吁吁的拖着一大袋米和一些菜回到家,白晰的小脸上红润的小嘴几乎都要咬破了,心里暗暗骂着那个平时怎么赶也赶不走,今天一有事就不见了的穆影焱。
一进到屋子就看到陈帆新那小子正舒服的坐在院子里喝着茶,一看到他进来,嘻皮笑脸的问:“不就是买个东西嘛,怎么一去就是一天啊!”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还是走过去将他手中的大米接了过来,可*的脸上尽是一片不屑。
终于将今天购买的东西全放好了,喘了口气,凌瑛昼问道:“蒲神医呢?”
陈帆新被这么一问才发现自己因为担心他一个人出去买东西,倒也没注意到一天都没见到那个老头和南宫觅儿了。一时笑得尴尬,脸也不自觉的全红了,嘿嘿的干笑:“他…他…”眼神突然向旁边的望去。
凌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个房间的灯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有些迟疑,还是走了过去看了看,里面蒲旭笙的身影坐在桌边喝着茶,原来在那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