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荆芙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四周什么也没有,她努力的向前奔跑,大喊大叫着,可以周围除了漆黑连回声都没有,没有一个人回答她,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肯表现得像个女孩子一样惊恐失措。
黑暗的感觉好可怕,在这里永远看不到光明,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平时熟悉的一切只有无尽的黑暗陪伴,天明在这里是遥不可及的东西,好像有人在笑,那嘶哑的声音一遍一遍流淌在头,它说要她一直在这里陪着它,永远!她就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了吗?
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是静止的,连感觉都被麻木了,一遍一遍的捂着耳朵摇着头,想把那种感觉排出脑海。
可是它不放过她,终于古荆芙蹲坐在地上,仿佛有泪水划过脸颊,蹲在黑暗中却能让人释放出最真实的自己,不再伪装得那么难受。
双手抱膝,仔细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明明和云哲聊天隐得好好的,走在那条路上竟有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一股心痛的感觉袭来,接下来她就失去意识了。
自己的身体古荆芙是最明白的,虽然看着瘦弱,从小也没生过什么病,怎么就会突然晕倒?
周围突然好吵,打破了黑暗,有人在说话!是谁,那种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记忆好像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躺在床上的古荆芙突然吐出一口黑血,吓得旁边的云哲和大夫两人措手不及。连忙就坐回床边替她擦去嘴边的红色,脸色一下就冷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古荆芙现在满头都扎着针,梦里一直说着胡话,现在竟然还吐出一口黑血,怎么让他不担心?
大夫看着床上病人的状态也是吓了跳,一脸唯唯诺诺的表情,语气吞吞吐吐:“这…这位小姐…恐…恐怕是中蛊了!”说完整个人都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看着云哲的脸,从一进来开始,他就发觉此事并不简单,而再不解蛊,恐有生命危险啊。
云哲根本连理都不想理他一,蛊不是中国古代苗疆的一种毒术吗?听说喂养蛊毒的方式极其残忍,先是把所有的蛊全部放到一起,让它们互相攻击,然后吃掉对方,到最后只剩下一只的时候,需要把蛊虫放进喂蛊人的身体中之中饲养,以血肉食之。
古荆芙怎么会中了蛊?
“有解救之法吗?”温柔的擦着她的额头,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这个时候他的心里竟是担心又有点窃喜着。
大夫也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汗,古荆芙的汗是痛出来的,他完全是被云哲吓出来的:“这…这个除非是下蛊之人亲自解开,不然是没有办法的…”
剩下的话全被云哲的寒气给吓得吞了回去,唯唯诺诺的看着他的脸,吞了两口口水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来:“云管事,要解蛊,其实江湖上还有一个人可能的!”
听到他说还有一个人阴沉的心才肯安静一点,冷冷的扯着大夫的衣服:“是谁?”
大夫被吓得不轻,谁都知道玉府管事平日最好说话,待人接事也是细心合理,什么像今天这样不可理喻过了?
他头上不停地冒着汗,不知道从何说起但一看到云哲的眼神,眼睛一闭:“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蒲旭笙,号称无情鬼手,如果想要救这位小姐,可能只有他才办得到!”
来到这里五年,第一次听说这里有神医,不禁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什么人物,怎么以前没听过。”
说出的话也收不回来了,大夫总算是豁出去了:“无情鬼手在十五年前也是响震江湖,却在慕容一家惨被灭门的第二天跟着一起消失了,没有知道他的下落。”
手轻轻一松,没人知道他的下落?那古荆芙怎么办?
谁知道大夫吞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但我刚好知道他的下落…”
话还没说完又感觉到脖子上的衣服一紧,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又被云哲拉在了手里:“说,他现在在哪里。”
洗月站在门口从来没见过管事这么失态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的瞟向此刻正躺在他床的昏睡的女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怨恨…
而房内的云哲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古荆芙的睡颜,按照大夫的话说,只有两周的时间去找那个人了,不然她一定会有生命危险的,蛤那个神医居无定所,而且性情非常古怪,不说能不能找到,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一定会出手相救。
将布巾拿下她的额头,手上出现了一颗药丸,是那个大夫临走时给他的,说是可以保持古荆芙两个小时的清醒,除非非常重要的时刻,不然不要拿出来。将它放入内衫之中,盯着那张脸,细看之下竟和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心剧烈的跳动起来,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去,会是你吗?会是你吗?
傍晚时分玉况生来看过一次,云哲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当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玉况生也惊讶了,和他所说,真的很相似,更重要的,像极了当年那个人,得知她中了蛊毒也不能耽搁,当下让云哲第二天带着她去找神医,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当年的事,将随着这个女孩的出现慢慢被揭开了吗?
第二天云哲抱着古荆芙上了马车,独自一个人带着她去找那个飘乎不定的神医,本来玉况生一直不赞成,非要他带着几个下人一起出发,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也可以保护他们。
却被云哲拒绝了,如果带着人一起上路势必目标过大,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就他跟古荆芙两个不但低调而且不显眼,没有办法,玉况生同意了他的想法,目送他们直到没了影子才挥手让下人们跟着他一起进去,接下来,他也应该好好揪出府里的那个内鬼,还染庄里那一百多个人口的公正!
驾着马车,古荆芙自从前晚晕倒之后就再也没醒来过,要不是还有浅浅的呼吸云哲几乎都认为她已经死了。不,不行,自己一定不会让她死的!
根据大夫的话,蒲旭笙虽喜怒无常,但天生好吃,英雄难过美食关,那大夫当年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马夫,以替别人赶车嫌点小钱好养活家人,直到有一天,他家媳妇在家里做饭,门口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进门也不多说什么,当着主人的面将一家人的吃食给扫荡光了。他家媳妇哭得是死去活来,本来日子就过得苦,现在还来了个白吃的,不但赶不走,还把当家的给打伤了。一家人就剩下老弱妇儒,没有办法只得全缩到一起谨慎的看着他。
那人也怪,吃完后蹲到马夫面前看了两眼,然后随便在他身上点了几下竟能动了,全家人这才明白,那是点穴,对他的态度也和悦一点了。
但看他的样子好像根本不领情,甩下一本医书独自走了。
自那以后,马夫趁着赶马的时候有空也看一下医书,久而久之,也有了些本事,家里人有啥小病小痛的他也能治好,这时候家里就提出主意,这做马夫一年也赚不了几个子,不如改行做大夫吧,风险不大,而且收入高,主意打定,这家人说干就干,几年下来,他的医术越来越好,被镇里许多人夸奖什么活神仙之类的。
几年后的一个晚上,大夫睡不着,拿着恩人的医书翻过来翻过去,镇里有不少人得了怪病,没有人治得好,连他也没听说过这种病,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担心自己的地位不保,毕竟他是靠自学成才,怎么着也没那些出自名门的大夫啊。
正巧那晚月光堪好,拿着书他竟然发觉最后一页的纸厚得奇怪,小心的用刀划开才发现其中奥妙,这居然是双层的,上面记载着如何运用前面的医术相结合,取长补短,和一些奇怪的医疗方法,最后的落名竟然是神医蒲旭笙!
第二天他按照那上面的方法,真的治好了那些人的怪病,从此也在江南镇里出了名,想起与神医的相遇,说来也不是巧合,他家媳妇曾经也是从宫里御膳房里放出来的打杂宫女,做的饭菜虽不如宫里大厨,在当地也确实算好吃的了,这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啊。
想到此,云哲心里有了底,最近月沉西城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美食大赛,如果真如那个大夫所说的一样,那么到那里去找他一定没错了,看着古荆芙的睡颜,眼神一暗,芙儿…心里默念,我可以这么叫你吗?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救你的!
马车走过之处,一片灰尘飞扬,细细的微粒子在阳光照射下立显无形,后面追上来的两个人挥了挥手,将灰尘赶走,看到前面马车的速度又急急的跟上,生怕再晚了就再也追不上了。
阳光下一张绝美的脸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而另一张清秀的脸庞,害怕的看着比自己高半头的女子,唯唯诺诺的问:“这样就行了吗?”
绝美女孩轻轻一笑,却让人遍体生寒:“当然不是,别忘记了宫主的吩咐,这次事要是办砸了,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阴侧侧的笑声,好像很开心一样,娇艳的眼睛盯着清秀的女孩满意的点点头,看她害怕的样子绝美的女子笑得更欢了,掩着唇凑近她耳边:“记住,你的命可不是你自己的!”
清秀的女孩眼睛突的一睁,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我…我会听你们的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