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挪动了下屁股,刘山找了个相对舒坦点的姿势摆出一个无所谓的姿态:“休昭先生,这次你给朕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呢?”
董允瞅了瞅书桌前边的费祎等人,眼神之中都是不明白。陛下的神情明显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含义,你们这些厮到底给陛下灌输了些什么。
费祎轻嗨了一声,将事情的原委复述了一遍,听得董允脑门子立马见汗,急忙举起手中的书信启禀道:“陛下,臣手中这封信来自交趾丁锐,他怎么说交州之战我军已经掌握了主动呢?”
李靖听了这话,嘴角不禁一撇。nnd,交州战事大汉也许只是在撤退方面占据主动了。
刘山向前趴了趴,直到把胸口压在了桌子上才狐疑的问道:“那个休昭先生啊,也许是朕糊涂了,大汉在交州接二连三的败北,这主动之说从何谈起呢。”
董允低下头去看了看手中的信笺,又仔细的组织了一下说辞,最后才字正腔圆的说道:“陛下,从这封情报来看,丁锐的语气及其肯定,应该不会是假的。”
刘山伸手将信笺接了过来,逐字逐句的剖析起来。丁锐的这封信篇幅不长,通篇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之前我军境况堪忧,但已经开始向有利于大汉的局面扭转,击破东吴在交州的攻势很快就能够实现,大汉在交州的权利他丁锐一分也不会拱手相让。
弹了弹霜白的信札,刘山苦笑着说道:“休昭先生说的不错,丁锐确实是信心满满的。”
费祎的大胡子连连撅动,怒气冲冲的说道:“蒋舒临阵投敌丢了合浦,王训孤悬朱崖生死未卜,此时汉吴两国交战的中心又在邕江两岸,他丁锐跑到交趾干什么去,陛下,大战打到现在我军竟然没有取得一场像样的胜利,保护大汉在交州的利益,不能仅凭几句虚头巴脑的承诺就行啊。”
董允劝慰道:“文伟先生,我军连番受挫已成事实,如今吴军势大丁锐暂时避开锋锐也可以理解,形势如此危急,咱们也只能相信丁锐会有神来之笔了。”
刘山的心情逐渐的冷静,匆匆的来到地图之前,伸出手去寻找丁锐的位置,虽然找到了交趾的方位,却对丁锐的意图非常困惑。
从地图上来看,此地已经远离的交战双方的中心区域,丁锐不惜置安广与合浦的安危与不顾,执意在此地驻扎重兵,难道真的会有深意么。
看到陛下与诸位大臣商议国事,李靖悄悄的将赵立牛二扯出了房门,费祎和董允则来到陛下身侧,眼神顺着刘山的指尖在地图上游走。
费祎的眼前突然一亮,伸手在麊泠的位置点了一点说道:“陛下,丁锐的意图只怕是这样了……”
交州,交趾,定安县城。
傅佥心急火燎的跑进了县衙,看到丁锐便匆匆的汇报道:“将军,武安县城已经丢了,那吕岱留下了三千兵马守城,连夜向定安进发。”
丁锐不惜不怒的看了傅佥一眼说道:“呵呵,挺好,他又少了三千人马,对咱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傅佥的鼻子一歪,心底着实的将丁锐描述了一番。nnd,咱家将军的心态也太那啥了,合浦丢了,王训将军咋样也不知道,安广那儿也被围的水泄不通,整个交州我军都处于深水火热之中,这样的形势下他还能没心没肺的笑出来,确实令人佩服啊。
丁锐站起身来,眼神逐渐的深邃:“伯雄将军,今夜我军迎来的这场大战,关系到大汉能否在交州立足,而将军肩上的重担无比沉重,不知道将军……”
傅佥双拳一抱,大义凛然的说道:“将军,末将愿立军令状,如果不能完成将军所托,这个脑袋就归您了。”
丁锐白了傅佥一眼说道:“我要你的脑袋干什么,这一仗你要是打不好,咱们俩扛着脑袋一起回成都交给陛下就行。话又说回来,你这个军令状真的敢立麽?”
傅佥也不说话了,刷刷的走到案几前,又在一张白纸上刷刷的写下了一行大字,双手捧起交给丁锐后才昂首挺胸的请命道:“请将军下令吧。”
丁锐接过来军令状,呼呼的吹了几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收在前胸:“嗯,很好,傅佥听令,本将命你统领大军一百守备定安,在吕岱攻城之时要顽强抵抗,万般无奈之下才能投降与他,不得有误。”
“遵……将军?”傅佥话说了一半立马收回,不能自己的看着丁锐问道:“一百人,投降,将军你这道命令是不是错了。”
丁锐从怀中掏出那个军令状喝道:“还需要我把军令重复一遍么?”
傅佥脸红脖子粗的询问道:“将军,这道将令末将接了,只要吕岱攻城,我投降就是,不过将军我问下,投降以后该怎么办啊。”
丁锐想了想说道:“吕岱是聪明之人,要是看出来你是诈降,那你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我以为你现在最该考虑的就是想想怎么保住你的脑袋,然后才是其他。”
傅佥满肚子委屈的离开了县衙,几名亲信围了过来问东问西,惹的伯雄将军一声怒吼,nnd,都给老子去准备去。
这一夜,傅佥怎么都睡不着,带着一百亲兵和五百虎卫站在定安县城上,望着黑黝黝的江水奔腾不息。
丁大将军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走了,凡事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包括定安县城里所有的官员。傅佥苦笑了一下,nnd,这倒是干净了,这么大的一个舞台,今夜就由咱们来唱独角戏吧。
几名亲信大眼瞪小眼的跟在傅佥身后,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开口问道:“将军,不是咱胆子小,就咱们这点人马,能守住县城麽。”
傅佥高昂着头颅说道:“还说自己胆子不小,你问这个问题就说明了一切。nnd,老子先把话撂这儿,等到江东的兔崽子来了,谁要是投降便是孬种一个。”
那亲信面色紫红,嘴巴哆嗦着吼道:“将军,啥话也不说了,只要将军长枪一挥,俺第一个冲过去就是。”
傅佥豪气顿生,哈哈大笑道:“嗯,这才是好兄弟,不过有句话咱要说清楚,从现在起,咱们就不再是大汉龙骧的一员,都是这定安县城的守军,知道了麽。”
亲信故作聪明的想了一下,将军这是有所顾忌了。看来将军也不是很看好此战,深怕这一战打败了坠了大汉龙骧的威名:“”将军,你就放心吧,咱们就是死也不会说咱们是大汉龙骧的一员的。”
傅佥知道部下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但也只好无可奈何的不做解释,眼神再次飘向了县城之外不远处的江水,静静的听着那隆隆的拍岸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