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一愣,冲着牛二一拱手说道:“牛哥,你现在说话的水平厉害了啊,连拱手相让这个词语都知道。”
牛二老脸刷的一下红了不少,弄的李靖有点糊涂,寻求答案的眼神飘向了赵立,后者则白眼珠一翻说道:“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最近咱们牛哥可是在小猪那儿学到了不少东西。”
李靖“哦”字还没有出口,赵立已经跳着脚的蹦了起来,着实的将李大公公吓了一跳。nnd,陛下还在那边溜达呢,你们俩的动静就不能小点么。
定睛一看,嗯,赵立的动静是小不了,nnd,那耳朵被牛二给拽的,长度直逼先帝。
牛二提溜着赵立的耳朵低声怒吼道:“猴子,你这就不对了,这件事说好了不让李靖知道,你这么快就给说出去了?”
赵立连声告饶,李靖却怒气勃发,冲着牛二一瞪眼说道:“牛哥,你把我当外人是不,为啥单单不告诉我一个人。”
牛二一愣,赵立趁机夺回耳朵的控制权,一个健步撤出去两步开外才开口说道:“李公公,你就别发火了,他跟小猪躲在树林里,谁都没告诉,要不是我碰巧遇见,也跟你一样啥都不知道。”
牛二大怒,冲着赵立就要发狠,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分外的祥和,其中还带着一丝的揶揄:“哦,你刚才说的啥,再说一遍听听。”
“听你个……皇上,你啥时候过来的。”牛二转身的瞬间,脸色由暴怒到谄媚来了个鹞子大翻身,速度之快让赵立李靖二人瞠目结舌。
刘禅还沉浸在思索之中,对牛二的表现视而不见,只是一个劲儿的催促道:“傻站着干什么,你刚才那句,再给朕说一遍。”
牛二不明所以,左顾右盼的瞅了两眼一边的俩货,李靖心念电转的回答道:“陛下,刚才牛二是在跟咱们开玩笑,没说啥啊。”
刘禅一摆手说道:“就是那个词语,小猪教的那句。”
“哦”李靖恍然大悟道:“陛下,牛二将军说的是,人多有人多的打法,少有少的打法,总不能因为人少就把地盘拱手相让,是吧牛哥。”
刘禅轻唔了一声,一转身又溜达去了,赵立揉着耳朵低声下气的问道:“哎,两位,陛下这是啥意思。”
李靖有所领悟的说道:“估计陛下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交州让出去了。哎,这也没有办法,毕竟那地儿山高水远,咱们的大军又都在北边,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去。再说了,交州那地人少地荒,要不要也没啥。哎呀……”
李靖的耳朵长度也在向先帝逼近,始作俑者不用问就知道是哪位。牛二扥着李靖的耳朵恶狠狠的说道:“你要知道,那块地儿可是咱们一刀一枪攻下来的,你个败家玩意儿,这么大一片地方说不要就不要了?”
李靖惨呼道:“牛哥,你先放手,洒家可就这一对耳朵,没有多余的。”爱抚了一番麻木的耳朵,李靖接着说道:“牛哥,不是洒家败家,你要知道,交州丁锐那儿只有三五万人,还清一色的都是新兵蛋子,要面对的是东吴那么多人马,怎么打。”
牛二的脸色一垮,郁郁寡欢的坐在了地上。李靖说的不无道理,交州的军卒自丁锐以下,新兵蛋子确实不少。想起当年自己带着人马第一次出征,那些瓜娃子能排好阵型抓紧刀枪就已经不容易了。
仨货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好也跟着陛下愁眉苦脸的闷不吭声。旁边负责守备的一干侍卫瞅见了这个状况,纷纷祭出不屑的神情。
咱们陛下身姿挺拔风姿倜傥,紧锁着眉头让人一看还是那么的赏心悦目,你再看看这边三位,一个个长得本身就已经不好意思了,还偏偏学着陛下的姿态,尤其是咱们牛二将军,那鼻子眼本身就安排的比较紧凑,这再一皱眉头,你还能分清哪是哪儿不?
众人正在惆怅,费祎和董允联袂而来,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人,正是多日不见的陈袛陈奉宗。
再次看到陈袛,刘禅不禁一呆。短短一年的时间,陈袛已经变得沧桑了许多,但眼神之中,以往的那种傲空一切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种异样的深邃。
刘禅心中不禁感慨,这个陈袛在原本的历史可是一个有名的佞臣,但现在却成了自己手下的一名干将,不得不说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还是巨大的。
陈袛带回的消息让刘禅安心了不少,南宁城经过一年的扩建,已经初具堡垒的规模。用陈袛的话说,比起成都等大邑自然不成,但已经跟各郡郡治相近,再有一年的时间,完全可以达到陛下的要求。
刘禅呵呵一笑说道:“一年的时间成就一座大城,交州的各级官员功勋卓著,朕深感欣慰。文伟先生,此事可通告全国,以鼓舞大汉民众之心。”
费祎一拱手说道:“臣遵旨。陛下,建业传回急报,顾雍突发重兵卧床不起,公琰先生连日来求见孙权未果,都被孙权以顾雍病重他心烦意乱为由推脱,因此,汉吴会盟陷入了停滞状态。”
刘禅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急忙问道:“汉吴会盟是两国的大事,仅仅因为顾雍一人而废止,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既然见不到孙权,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消息么。”
董允一揖道:“陛下,有件事情很奇怪,接建业密报,最近几日步骘府邸彻夜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文臣武将众多,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陈袛说道:“难道是顾雍已经不行了,他步骘心中有所打算才招致如此?”
董允一摇头道:“如果是权力之争,步骘怎么敢如此的明目张胆,一切应该是暗地里操作才是。”
费祎赞同道:“休昭说的是,那步骘身为外戚,绝不敢如此张狂。”
刘禅想了想说道:“安平王呢,最近有没有他的消息。”
董允一愣回答道:“说起来还真是奇怪,自从上次示警之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心中涌现出无数杂乱无章的想法,刘禅乱糟糟的把最近的事情梳理了一遍。一丝亮光在心中的灰霾中迸射而出,想通其间的关键原来是如此的简单。这个关键就是孙权的心态,作为一国之主,他的心态决定着国家的举措。
汉吴联盟可以说一直是大汉比较的主动,这是汉吴两国的实力决定的。从诸葛亮一出山的时候,便已经确立了联吴抗曹的总方针,虽然中间有着大大小小的插曲,但是总的方向一直没有变。
为什么是大汉主动,刘禅心中逐渐的有了答案。孙权一家在江东经历了三世,可以说是根深蒂固,而江南丰富的物产有为他提供了富足的保证,造就了江东兵虽不精但粮确实很足的态势,也就是这种态势,才造就了孙权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特点。
反观大汉这边,丢失了荆州之后仅剩下益州一地,虽然益州号称天府之国,但要向凭借这一州之地攻伐全国,有些痴人说梦。
因此,大汉不得不借助东吴的力量,才能勉强的维持三国对峙的局面。而这一点,孙权的心中是清楚的。
如今,大汉取得了雍凉,不但地盘扩大了一倍以上,人口也扩充了不少,最重要的是,雍凉地区是三国主要的产马区,有了这个地方就相当于拥有了组建骑兵的基础。
在三国时期,一支精锐的骑兵是一个国家军事实力的象征,大汉拥有了雍凉实际上就是在强军的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恰恰是这一步,引起了孙权的警惕,大汉的步兵已经是天下第一,再拥有强大的骑兵,对东吴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因此,这个阶段给大汉下下绊子扯扯后腿是必要的,不然等到大汉真正的崛起,一切都已经晚了。
想到此处,刘禅基本清楚了孙权的打算。趁着曹魏混乱,大汉力疲,江东一举攻占交州,掐断大汉与南洋之间的贸易通道,使得大汉的产品只能通过江东之手才能销往南洋,这样一来,大汉的利润就被东吴分走了一半,甚至更多。
同时,夺取交州还等于拔掉了背上的那根尖刺,使得江东不用在时时刻刻的担忧自己的菊花被桶,如此一举多得的事情,作为孙权是一定要做的。
想到这儿,刘禅不禁苦笑了一下,要是自己处在孙权的位置,只怕比他做的还要龌蹉,说不定会组织一支马匪啥的军事力量,在交州建立一个依附于东吴的地方势力。
这样的话,交州的事情就可以一推六二五了,既不影响汉吴之间的联盟,还达到了预期的目的,nnd,跟美帝一个熊样,面子里子全都占着,还占据着道德的高地。
孙权不是一个糊涂蛋,前期还算是一个明智的君王,只不过后期没有处理好家事,才使他在历史上的口碑上不了台面。今天的孙权还没有家门不幸,应该还是那个睿智的君王,因此,不管孙权嘴巴里说道多好听,只怕攻取交州是最实质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