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嫉俗世间走,试问银针,何ri肯独休。一把辛酸谁人知,不辞千里逐水流。
来ri且尽杯中酒,再度归去,岂止泪凄流。独闯生死关头厄,昔ri如梦一扁舟。
破晓将所遇之事一一叙述后,秋雪眉头微微一皱,沉浸在陆游和唐婉的凄美故事中,随后回过神来,想了想说道:“你说你碰到一位奇怪的发毒针的女子,会不会就是那个女子呢?”破晓沉思说道:“之前我也以为是她,但是她一针就杀了那位老伯,可见其毒无比,见血封喉,而我却中毒不深,这却是为何?”
秋雪反问道:“你怎不知她有两种毒针呢?”秋雪与破晓自幼便常斗嘴,而破晓每次几乎都是败了下风,这一次同样如此,破晓摇了摇头叹气道:“也不知道我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如此对我,太让我心碎了。”
秋雪:“……”她在破晓头上狠狠敲了一下,破晓疼得出了声,却又不敢多加抱怨。
这时杜鹏羽走了进来,眉头紧锁,秋雪一见,赶忙问道:“师父,有什么不妥吗?”
杜鹏羽忧心道:“破晓,你怎与她结上梁子了?”
林破晓不解地问道:“杜掌门,我可真的是好孩子,从来不得罪人的。”
秋雪瞪了他一眼,示意道:“少跟我胡说,现在攸关你的xing命,你仔细想想。”
破晓若有所思地挠了挠头,痛苦道:“我初出江湖一年,过往的ri子里只是待在山洞一直练功,要说得罪的,也就是那位富家公子,除非她和那位蛮横公子相交甚好,然后就是因为那位算命先生,如果真的是她,那么我埋了那位先生她就要杀我这又是何道理?”
杜鹏羽凝重地说道:“她就是江湖上传闻的冷面芙蓉――水玉寒。”
破晓听了听她的名字,疑惑道:“这名字不是挺好听的么,怎么就如此歹毒?我又和她没什么仇怨。”
杜鹏羽道:“这根银针我是决计不会看错的,这便是她的拿手暗器――莲心针,正是‘连心’之意,不过她倒也无杀你之意,这根针喂的毒很少,而且打中的不是你的要害,看来她也是有意饶你一命。现下里那个东瀛人前去追赶,也不知他究竟是敌是友,你好好养伤,只要待在沧浪派,她不敢拿你怎样。”
破晓赌气道:“谁要他饶了?有本事的话就现身,鬼鬼祟祟的算什么英雄!”
秋雪见破晓在师父面前如此无礼,轻轻拉了拉破晓的衣服,破晓这才静了下来,心想:“该死,又冲动了,别是给秋雪姐姐添乱才好。”
杜鹏羽倒也不以为意,心想小孩子年轻气盛,于是笑道:“那水玉寒可是一介女流,她可不是什么英雄,而且江湖上至今没有一个人能见到她真面目,都是只闻其声而未见其人。”
破晓一听这回答倒和之前杀神算的人十分相似,不由得自言自语道:“难道真是她?”
杜鹏羽倒也瞧出了些眉目,说道:“放心好了,秋雪,你好生照料他,一年多不见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说,这几天练功可以松懈下,而且你竞武大会表现很出sè,为师心里也是很高兴的,我先出去了。”
秋雪倒听到了刚才破晓的自语,问道:“怎么,果真是她吗?”破晓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就算是她那我和他也没多大恩怨,要来的迟早要来,只是怕连累你们,看得出来她很毒辣。”
秋雪淡淡一笑:“放心,我胆子可是没那么小,几年前那场灾难我们不是照样熬过了么?”破晓也笑道:“是呀,终究会过去的,我们不怕。”
两人正谈笑间只听得门外面略微一动,破晓正想着水玉寒的事,一心急随手捡了个茶杯扔了过去,平ri里他这一手上功夫已经练出了习惯,不是shè石子就是扔东西,而且百发百中,此刻全忘了这是在沧浪派,秋雪也一时没缓过神来,只听得“哎哟”一声,一阵稚嫩的叫声:“好痛啊,痛死我了啊!”
秋雪一惊:“不会是鸣鸾吧!”连忙哭笑不得般对破晓道:“笨蛋,你这么鲁莽做什么?等下有你苦头吃了!”
“啊?门外究竟是谁?”破晓这才醒转过来。
秋雪急忙开门,果见上官鸣鸾坐在门外,捂着头眼泪直流,头上确乎是突了个大包出来。秋雪扶起鸣鸾道:“傻丫头,干嘛躲在门外面呀,弄疼了吧。”
鸣鸾支支吾吾道:“我……我是听见你们在讲什么女子的,心下好奇,就……就在外面听听,谁知……谁知……哎哟!”说时把手指指着破晓,眼睛里恶狠狠地盯着他,当真是恨不得把他给吃了,而破晓依旧傻愣愣地坐在床上,摸了摸自己的手,心想:“我应该没用多大的气力……吧?”
秋雪把鸣鸾扶进屋里,只是小心的抚慰着,给她上了药。鸣鸾的脾气秋雪是知道的,只怕她又闹得鸡犬不宁。破晓也是哭笑不得,心想没事躲在外面干什么,这不是找打么?又见她那样子只是觉得又好笑又内疚,忙向她赔礼:“姑娘对不住了。”
鸣鸾气乎乎说道:“光是道歉就有用了么,你给我打这么大的一个包我也说声对不起就完事?男孩子家也不知道让让女孩子,就知道欺负我们小女孩,没轻没重的,我看秋雪姐姐也从小被你欺负。”
这句话一说更是让林破晓无话可说,秋雪也是无奈地向破晓笑笑,破晓气鼓鼓地坐在了一边,又听见鸣鸾轻柔地说道:“秋雪姐姐,你弄得可真舒服。”
秋雪停下来怜惜地问道:“还疼么?”鸣鸾摇了摇手笑道:“不疼了不疼了。”说着向破晓哼了一声,“秋雪姐姐我先出去让他们给你们送点吃的来,某人指不定饿坏了,不过没得吃!”说完便做了个鬼脸走了出去。
破晓甚是无奈,叹了口气,又瞧瞧秋雪,只见秋雪用手指顶了破晓一下脑门,说道:“这下长教训了吧。”
破晓“哎哟”叫了一声,说道:“知道啦!”秋雪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但是……”
“但是什么?”
“姐姐我饿了。”
“……”
话分两头,宫本一郎轻功着实了得,追那蒙面人追了一夜,转眼就要追上。
蒙面人见到对方来势甚猛,便抽出银针打向他的玉堂穴,宫本一个翻身便灵巧躲过,突然使出“燕返”
便超过了蒙面人,又拔刀一个后仰刺向她,蒙面人哪有时机躲过,但宫本无心伤她,这一刀故意刺歪,只是伸指点她手肘上的曲池穴,蒙面人手上一阵酸麻,宫本又乘机点了她檀中穴,哪知她竟左手虚指,假意要发暗器,宫本急忙闪过,只见她一阵暗笑,夺路逃了过去,宫本一见乃是虚招,咬牙暗想道:“江南人好是激ā是又抢上前去,水玉寒又是一指虚晃,宫本并不理睬,刚yu运功,忽然胸口一阵疼痛,身上已中了一根毒针,宫本顿时头脑混乱,倒了下来。
恍恍惚惚间,他身上已经是动弹不得,身上真气逆流,心想自己也将不久于人世。他仿佛回到了那片蓬莱之境,扶疏的树木,广袤的树林,喷香的饭团,清澈的溪水,还有那纯洁如樱花的高山。
山下有一块世外桃源,所有天字派的弟子都在那里习武,师尊对他们谆谆教导,樱花山下,有着漂亮美丽的姑娘,踩着清澈的河水在那里欢歌,樱花点点飘下,点缀着每一个作为武士的心。
他是天字派的二师兄,因为和大师兄比武一招之差败下阵来,这在同辈分的弟子中他已经是极其出sè,因为他们的大师兄当真是武学奇才,天资聪颖,若是假以时ri,连他们的师父也会不是对手。但是他心有不甘,他心有不甘的是,每一次,每一场,他破解了他大师兄一招,下一招又是破不了,永远都是一招之差。
大师兄告诉他,因为他看不破,所以他破不了。
他听说中原武学冠绝天下,就连天字派的源头也是源于华夏中原,于是他来到这里,寻找能真正破解他师兄武功的绝技,他自视与师兄同样的奇才,却又为何总是差上一招,他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于是他来寻找,但是他越是寻找,就越是找不到答案。
此刻,宫本仿佛见到一位女子站在旁边,似是一个女子,她将一个瓶子放在他边上,又给他上了药,宫本微微道:“你又为何救我?”她只是不答,转身便走。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自幼父母受污蔑为激ān人所害,从小被人冷眼相瞧,所以她恨,恨这个世上所有比她过得好的人,每当她看见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向自己时,她便会出手,让那双眼睛再也不能阖上,“人若犯我,我必杀之”倒最合她不过。
她本名自己也早已忘记,曾记得有一年冬天,她和唯一相信的一个姐妹行走在湖边,却突然从背后伸出了那一双熟悉的手,将她推下河中,看着那张讥笑的脸,那张讥笑到几近扭曲的脸,她的身上灌注了怒火,而在她身边的,围绕了那些认识的畸形的脸,此时她只觉水寒冷刺骨,于是改名,叫做水玉寒。
就在她想要跳入悬崖告别这个冰冷至极的尘世时,一位冷面的妇人救了她,带着她拜入芙蓉阁,习得一身武艺,最擅长的便是暗器,从此以后,世上只有水玉寒,所有见过她的人,都必须死,那些旧年的恩怨已经不复存在,只因为那些人无一例外全部被她满门屠杀!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称其为“冷面芙蓉”,从未有一人见到她的庐山真面。
且说破晓在沧浪派也待了些时ri,自觉在这里要受好多规矩,越来越不习惯,好在有秋雪在,可以闲暇时四处游玩。
但秋雪也有功要练,破晓觉得自己又没拜师又不是熟人,再待在这便是浑身不快。
杜鹏羽其实也有收破晓为徒的意思,但一想自己师父教了他,自己再教也不大合适,于是让破晓留在此处,自己有时也指点一二。
破晓于无事时便拿起那本《太乙真经》细细研究,他有此书只是告知了秋雪,秋雪冰雪聪明,也时常细看,但自始没瞧出什么门道。
一ri,破晓又无趣又心烦,只因今ri他已经遇见了无数令自己不爽的事情。
清晨,他本想再好好休息下睡个懒觉,却还是被晨钟敲醒,他听见一阵阵熟悉的打闹声,他蒙住被子,钻进被窝,嘈杂的声音还是透过被子穿了进来。
“有完没完啊~”破晓苦恼地堵着自己的耳朵,他走下床开了门,看见鸣鸾和一众师兄弟走过来,破晓故作朦胧的姿态,想委婉地告诉鸣鸾:“哥哥正在睡觉,妹妹乖,好好做早课,哥哥疼你……”
但是鸣鸾对他确乎是熟视无睹,严格地说是目中无人,她装作身边没人一样依旧开朗地笑着,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弟子也都跟在身后,几个有心的会和他打个招呼,破晓也笑着应和,却听见鸣鸾回头生气喊道:“快走啦,再不走迟到了我杀了你!”
那位仁兄只好抱歉地和破晓笑了笑,其余人也都是无奈地跟了上去,并非是惧怕鸣鸾,只因为是真的要迟到了。
而在更远的地方有三四个人懒洋洋地走来,其中一个男弟子破晓知道他的名字叫做楚煜,似乎和姐姐有着什么扯不清的关系,每当问起秋雪时秋雪的回答总是让他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