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仿佛是默认了。
我又问他:“她现在在哪里?”
他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她已经死了。”
“噢……真不幸……”我轻声哀悼着。
“所以,你并不是真的爱我,你爱她,因为我跟她很像?你觉得我们在哪些方面相像?”
“我说不清楚,不是在外貌特征上,在这方面你们毫无共同点……”
“我想也是……”
“……但你们有一种共同的特质,一股我说不上来的感觉……”
“超过语言所能表达的?”我微微一笑,半是讽刺的说。
“阿黛尔,你是个谜……”他忽然这么说,眯起眼睛看着我,“你从哪里来的?又要到哪儿去?”
我愣住了,垂下眼睫,“我……我也不知道……”他问的好奇怪,仿佛他看出我身世的隐秘,可却又对我说这么不着边际的话。
“这么说你不打算娶我了?因为我不是你真正爱的那个女人……”
“不!”他伸手捉住我的腰将我拉到他的怀里,“远非你所想的,我爱你,不是把你当作替代品,那样毫无意义,你是个现实的人,我也是,不是个被**迷昏的小子,付不起责任。”
他忽然近似饥渴的搜寻我的唇,一边亲吻我一边倾诉着他的爱,我被他突然展现的热情弄昏了头,直到感觉胸前变凉,上衣已被他剥落到腰际。他吮着我的肩膀、锁骨、胸脯,一路寻索而下,用充满热力的手掌握住我的□,饱满而沉甸的重量仿佛令他很满意,我看着他低下头亲吻我的□,将它整个纳入口中。
我不能抑制的颤抖起来,大口的喘气,手指伸进他火红的发间,感受到汗湿的热力。
忽然,他停住了动作,慢慢抬起头,我才看到他的视线已不受我的**吸引,而是凝聚于躺在我□胸前的那颗绿宝石上。
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东西,“这是复活石……”我告诉他。
他猛地一震,抬起头看着我,“没错……”他沙哑的回应。
“你是怎么得到它的?”他问我。
我不喜欢他好像审问犯人一样的口气,我挣脱他的手腕,抱住自己,“从一开始它就属于我。”我有十足地把握是这样,这颗宝石的脉动和我的心跳几乎一模一样,只有我能感觉到这点。
可是亨德尔看起来并不相信,他那眼神好像我是在说谎,这是我偷来的。他握住我的手臂,用力分开我挡在胸前的手,抓住那颗宝石说:“这是属于她的,我曾亲眼所见。”
“可她已经死了,现在它属于我。”我毫不退让的回答。
他看起来很愤怒,想把这东西从我的脖子上一把扯下来,可他最终没这样做,而是站起来,看着我说:“你说得没错,它现在属于你了,我不想追究过去发生的任何事,更不想伤害你。”
他说完离开床边走到门口,我开口挽住他的脚步,问他:“我们不必结婚了是吗?”
“不,”他半转过身否定了我,“婚礼照旧,伊莎的,还有我们的。”
一个神秘女人插入我和亨德尔之间,使事情变得更加微妙,不知为何我却有一种雀跃的姿态,现在我不想相信任何人,除了我自己,因此我特别爱看到他挣扎于今时和旧日的感情。我以为他只是一时迷恋我的长相,按照伊莎的话,我长着一幅标准情妇的样子,任何男人都别想逃过我那双魅惑的绿眼珠,每次我去看望伊莎,她就会诅咒我早晚人老珠黄。
至于德韦恩男爵,他对我的兴趣倒一直不减,我想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我是他的情妇,因为他每晚都到我的寝室来,按照惯例亲吻抚摸我。但这种对**的迷恋却没促使他直接占有我,每次他都是点到为止,和我享受短暂的一番激情然后离去,他表现得很有礼节。我把宝石解了下来放进匣子,因此那不愉快地情景再没发生过,他不询问宝石究竟从何而来,我也不再跟他讨论我们的未来。
城堡里来了一些新的佣人,男爵把忠于女公爵的老仆人都分派到主堡之外,就连玛吉的影子我也见不到了,那个女巨人骑士似乎是从伊莎被关进塔楼那天消失的。亨德尔授意我来代替亚利恩总管的职位,主持主堡的大小事务,尽管我把一切事料理得井井有条,还是听到许多诅咒的声音,有人说:“瞧,裁缝的女儿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她大可不必把裙子做得那么长,那可会不方便她‘办事’……”
我对这些中伤充耳不闻,据说伊莎小姐的未婚夫沃顿伯爵在于加兰的战斗中受了伤,他被困在病床上不能行动,于是婚礼要延后几个月,这意味着伊莎必须再忍受更长时间的软禁。当我告诉她这个消息,她显得很高兴,并且对我说她希望沃顿伯爵最好一病不起。我说那样的话城堡会始终处于德韦恩的管辖,没准最后就成了他的财产,伊莎反讽我,说这不是我最期待的事吗?
虽然伊莎总爱说些毒蛇般的话,但我们已不想开始那般敌对,我每天都去看她,跟她聊上一会儿,讲讲最近发生的事,她看起来安于现在的生活,没有任何躁动不安的情绪。
我把这些情况连同城堡里的大小事都汇报给亨德尔,每周城堡里都会召开这样的管理会议,周围的磨房主、林场管理员、负责佃农的主管等都会聚集到主堡大厅来,领主可以了解他想知道的一切。里奇蒙德城堡的所有收益都被清除的列在清单上,经过几次查缴,剩余的铁也被追回,所有下落不明的财产都浮出水面。绞刑架被立在吕弗城内最显眼的位置,第一个牺牲者是亚利恩总管,其后是拒不投降的反叛者,所有人都可以看到违抗新领主命令的后果。
我把自己打扮得符合一个情妇的样子,我打开城堡的金库给自己添置华美的首饰和衣装,我想过,我觉得自己不是个善良天真的女人,更不是什么纯洁的小女孩儿,眼下这情况我和该要表现一个情妇的贪婪妖媚,简朴的衣服已不适合我,那既会给男爵丢脸也会令别人咒我伪善。
亨德尔当然不会阻止我,因为不管是情妇还是妻子,他都肯定要赡养我的,所以我只当在花他的钱,按照他和沃顿伯爵的协议,他接掌里奇蒙德期间城堡的收益、附近的通路税及城市的保护费有一半是属于他的,因此我只要在帐务上开列出一切花用。
装扮的效果显而易见,白天相遇时的目光也变得火热起来,负责其他事物的管理人只要站着汇报情况,而我是私下里坐在他的腿上念给他听,其间还伴随几个不纯洁的吻。
伊莎对我的改变堪称乍舌,她愤怒的指责我自甘堕落,说我真的就如她所说是个下贱的情妇。
我煞有介事的回答:“我觉得这样很好,伊莎,我终于可以不再装模作样了,因为我本来就像你说的那样,廉耻对我这样的女人来说一点用都没有,我还不如花心思在怎么把他迷住,这样更实际一些。”
“你当他真喜欢这样?”伊莎愤怒的跳脚,“蠢女人,你把自己搞得庸俗透顶,像只没脑子的八哥,他很快就会把你甩掉的!”
“也许真像你说的那样,我是个很蠢的女人……”我漫不经心的说。
“你是故意的?”伊莎斜着眼睛看我。
然后她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不会自甘堕落到去当他的情妇,可你真的就不爱他吗?他可是个英俊的男人!”
我摇摇头,“我爱不爱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伊莎?我倒希望你能安安分分的呆在这儿,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你的婚礼上什么都不缺。”
“见鬼的婚礼!”她咒道,“该下地狱的撒弗勒人……”她停顿一下,看着我说:“我知道你们不是克卢安人,克洛维经常搬家,哪有生意他就去哪儿,所以我不指望你会同情这里人民的命运。”
“你说错了,伊莎,人民的命运在哪儿都是一样的,麦德温国王也曾想侵占撒弗勒领土,坚守这些仇恨不能换来什么,你的母亲巴蒂大公一定不希望你从事这些反叛行动,否则她就不会带你去觐见撒弗勒的玛丽女王。麦德温他是个勇士况且失败了,你认为自己会成功吗?你母亲为和平安定而付出心血,你则把自己的人民领向死亡……”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她尖锐的打断我,“啊,我明白了,你原来是做德韦恩的说客来了……”
“随你怎么说,我要走了,伊莎。”我转身要离开,她忽然惶恐的拉住我。
“你不能离开我,你要到哪里去?”
我好笑的看着她,“你以为我要离开城堡吗?”
“你说你不爱他,你会不会又有了新的目标,我听说这几天有些从宫廷来的人!”
“啊,你放心吧,目前还没有人比男爵阁下更吸引我的目光,说我不爱他就错了,要不然我做这打扮给谁看?”
“阿黛尔,我讨厌看到你这样,你要是爱那个男人就跟着他,不用来管我,要是不爱他,就早点离开他!你这个样子真让我受不了!”
我没有说话,关上门走了出去,我真是被这个地方烦透了,执迷不悟的女继承人,她在许多方面都还是个孩子,认为自己有力量和外面的风雨对抗。我也讨厌现在这种情形,在我被当成一个叛徒和无耻的情妇时我真该马上离开这儿,可马洛斯那儿容不下我,我也不能留伊莎一个人处在软禁中,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我的坏话,但她其实离不开我,如果这时我走了,她果真会恨我一辈子,把我当成叛徒。
我想过,我得单独离开这儿,在婚礼结束后,虽然伊莎一再抵触,但她迟早要举行婚礼,而我的婚礼则不会举行。我不能在这种情形下嫁给德韦恩,我们的关系已经被现实扭曲,瞧我现在在扮演什么可笑的形象,但我必须将自己置于他的保护下,这样我才能接近和照顾伊莎。
好在制作礼服的工钱还留在我这儿,我可以带上这笔钱去另一个地方,可我该去哪儿呢?我在心中茫然的想着,我只知道我必须离开这儿,或许我该去试着寻找那颗红宝石戒指的主人,那样我说不定又有了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