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远道而来的客人疲劳和紧张,短促的婚礼仪式结束之后,宴会就开始了。今天,美国著名的‘吃遍天下’节目主持人也大架光临于此,他xing格开朗,友善,能说会道,喜欢跟任何人大谈――美食。他知道,人是无所不吃的动物,杂食动物,但是,他所关心的是,要吃的东西是如何烹饪出来的,这很重要,也很有趣。他对各种食物的兴趣比他的胃口要大得多得多。
他发现,今天的厨房很人xing化,所有的原料都有标签,注明了生的,熟的,鲜活的,冰冻的,来之于何处,关键是,肉是什么肉,蔬菜叫什么名字,等等,都清清楚楚,非常严格而明朗,然后,烹饪方式就无所不有了。
他将所有的厨房都像巡检一样的视察了一番,然后,搓着手,打算――开吃。
但是,马上,他被大提琴独奏吸引了,接着,是小提琴协奏,音乐优美,仿佛带着无限的风光,旖旎流泻,像山谷里的风,像荷塘岸边的柳树,他听得几乎入迷了。
一个人出现了,他认识,是当代著名的男高音歌唱家,歌唱家穿着燕尾服,打着领结,款款步入人们的视界,他唱起了他的美好时代和爱情进行曲。
他边走边唱,唱给每一位在他视线里的人,他专著,热情,友好,仿佛每一位他看到的人都是他的朋友,他以拥抱的肢势将歌声献给每一个人。
“这是什么?”
“煎饼果子。”
“煎饼?果子?很好。”他拿起一块,“谢谢!”他将食物塞进嘴里大口嚼着,转头看着歌唱家从身边渐渐走远。小提琴手全身装备,跟在歌唱家的左右。
“我想听二胡。”他说。
“我会吹萧。”一位厨师冲他善意得笑。
回敬了一个友好的手势,“我知道笙萧,笛子。”他做出了弹奏这些乐器的肢势,他继续说,“这些姑娘很漂亮。”
“她们都是国际民族大学的学生,都是今天的志愿者。”厨师说道。
“五十六个民族?”
“还要多,哝!那个,是什么拉赫安族还是什么安赤拉族,南亚洲的。”
“呕!那个呢?”
“苗族。”
“哦!她们的衣服有卖的吗?”
“人家自己织布,自己做。”
“我想也是,听说你们的少数民族人口特别少,如果进行工业化生产,企业肯定是要倒闭的,因为消费者太少,没有市场。”
“人家那是民族服饰,传统服饰。”
苗族的女孩缓缓地走了过来,冲他微笑,“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没有。”他摆手,“我不需要帮助,但是,您很漂亮,非常迷人!”他说着就伸出了手,轻而易举地就将对方的手抓在手里拉到眼前吻了一下,没有放弃,“我是费尔帝南斯,请问,小姐尊贵大名?”
“杨乃琪。”她抽回了手。
她心里最清楚,陌生男人仰慕的是她的娇容,她能从各种男人的脸上看到贪婪和**,所以,她厌恶,她也从来不轻易给别的什么男人了解自己的机会――她讨厌他们接触自己。
费尔帝南斯脸上的笑容逐渐脱去了水分,终于变得尴尬,因为对方早已经伊人他顾,她再也听不进去他说的任何话,只是碍于情面和尊于礼节,还站在那里。
厨师递给他一块香辣烤蟹,冲他微笑道,“好心情。”
今天,多有冷落的是唐问中等人,他们占据了四五张桌子,左顾右盼,因为今天的宴席跟别的宴席不一样,缺少服务生,于是,有一位会长就嘀咕,“人的权利不可能平等,职位也不能平等,都平等了,谁来给你上菜?
是不是?
连美国人的大型自选超市都有售货员――真是岂有此理。”
唐问中坐在中席,左瞅瞅,右瞅瞅,终于瞅到了霍亚东,霍亚东一路走来,一路招呼了几个人,首先,给每一桌子上了一道大螃蟹。
饮酒的樽一人一个,真是皇帝的待遇,他拿来了用陶罐盛装的不知名的白酒,每一个人给满上一杯,端了起来,“实在对不起,照顾不周,照顾不周,请各位包容!
多多包容!
我先敬各位一杯,算是请罪!”
人们都端起了酒,“唐书记!
先干为敬!”
他一仰头,喝了,然后,又给各位敬了第二杯酒,三杯酒之后,他向各位说道,“这位是龚小姐!
外事大学的学生,今天,就由龚小姐来替我照顾各位,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她,谢谢各位谅解。”
“你忙,你忙,我们今天来不是来享受的,我们是拒绝享乐主义的,今天,只为两件事,第一,当然是祝贺一对新人新婚大喜,百年好合的,其二,你的父亲前一段时间曾经建议中国的企业家们因该发扬现代企业家的风格,大搞有系统有模式有计划有规模有特点有zhèngfu支持的社会主义慈善事业,这不,我把人都给带来了,我们也正好借此机会,羽扇――纶巾,对茶――谈善事,把酒论――善业。”
“书记费心!有各位之心和善举,中国肯定再无贫苦之人。大善,大善。”
“你忙吧!”
“父亲随后就到。”
“不急,不急。”唐问中朝他挥挥手,“忙吧。”他又看看桌子上摆得几道菜,招呼各位,“看看人家外国人,吃饭都是艺术主义,可惜没有满汉全席,否则,让他们看看中国人家宴的气度。……恩,菜做的不错。”
霍尔教授对唐问中并不存在偏见,但是,跟他谈事,场合不对。他不喜欢在所有公开的必须讲究恭维,礼节的场合与zhèngfu人员讨论问题,如果是讲讲对慈善的态度和看法,却无须计较。还有一点避免不了,那就是,无论主题是什么,他们都要对环保,创富,发展,慈善等话题进行高谈阔论,这就是他们的习惯和jing神。
有些人的谈话总是遵循着一种习惯和秉持着工作的态度和责任的jing神,所以,往往就会三句话不离本行。
经济学家的格鲁斯就在跟人讨论经济问题,“当一个城市到达了他的发展极限的时候,什么是经济?
他的社会经济体的结构是否能够左右财富的增长率?
从而,我们知道他的饱和度和关键因素,可是,因为发展范围的确定,你要面对的问题就和一个国家一样,比如ri本,这个世界最大的经济体之一,就为了稳定,他的zhèngfu和他的人民都已经到达了他们承受的极限,其结果是造chéngrén类生活的巨大压力,因为你不百分之百的投入,时代的大厦瞬间就会崩塌,等于――失败。”
“经济社会必须像人体的血液一样,保证良xing循环,这很重要,当他形成一个完整的生命体之后,他必须平稳的进入良xing循环,在这个必然要达到和维护的结果摆在眼前之后,他的发展已经失去研究的价值。”
“改革,只有改革才能进步,也只有改革才能发展……。”
“你要改革什么?激情主义者善于革命,但是,你可以发明电灯,却无法在电灯发明之后继续发明电灯,所以,电灯发明之后,你所做的都跟发明电灯毫无关系,你可能制造了壁灯,挂灯,吊灯,台灯,等等,水晶的也好,玻璃的也罢,即使是纸做的,都没有异议,但是,你一定要清楚,这是两个问题。”
“那就是,是否真的到达了发展的极限?”
“这个,不需要任何数据,你只需要开着车,绕着整座城市转上一圈就可以了,如果zhèngfu部门非要打肿脸充胖子,或者,不节制的饮食,造成肥胖……我只好一样没有异议。”
“可有些人有数据,他们认为数据能够说明一切。比如,去年的经济增长率就达到了百分之四十。”
“你信吗?即使是真的,说明了什么?这意味着什么?你有预言吗?你的预言又是什么?哼哼,有些人,有时间参加颁奖晚会,有时间参加世界五百强企业为他摆下的酒席,有时间打麻将,有时间打高尔夫,有时间参加奠基仪式,然后呢,剩下的时间就是在一沓文件里看到了一个数据,还好,他不是经济学家,维持几年的发展就――滚蛋,再吆喝几年就退休,所以,他的成就就是延续了发展的激情主义,一代一代传下去,如此而已。”
“那就是发展,不取决于人了。”
“就我的理解,发展,取决于――领袖人物。当然,你发现了一种模式,然后,创造了一个完整的系统,你的发展就辉煌在这个过程,而你要相信,这个过程很快就会走完,当所有的过程都完成的时候,我们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