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梦从涓寨来南宁做生意的熟人的口中也得知了姣茉三人在涓寨生活越来越艰辛的生活状况,心里火急火燎地盘算着一定要尽快把他们接到南宁来一起生活。
玥梦不再寄居在谢悠朋友的房间,另外租了何三叔(红楼的中间那屋子)家二楼前半截临街的房子,是整栋屋子最好的位置,楼层不高不低,当阳面,采光很好,又临街,宽敞,大房间还可以隔为两小间房子。
此房子原来是1950年初谢悠一家刚逃到南宁时租住的,那时,谢悠几母子和外婆阿太6人租住在“红楼”的另一旁何二叔的房子,何二叔于前年病逝,何二婶已改嫁,只留下两个儿子未成年,大儿子自己住,已经可以去打小工,自食其力,房租也可帮补生活,二儿子被何大娘收养。所以谢悠一家六口人可把二楼全部租下来。
谢悠的姐姐一家四口人,夫妻俩和一双18-20岁的儿女则租住在“红楼”中间的二楼,开始,父母住在后楼厨房顶上,儿女把前楼隔为两小间住着。没几个月,儿子廖焕章考上南宁幼师去读书住校,两年后毕业分配在当阳街小学,并与同学林中燕结婚,林家原来是资本家,在南国街房产颇多,他们开始住在林的娘家。
前楼只住有妹妹廖小玲。1951时,谢悠的姐姐、廖小玲的母亲因患有ru腺癌去世了。那时,玥梦刚来到南宁遇到谢悠,在南宁打了辛苦的散工,存了一些钱。玥梦和谢悠早些年在涓寨就相熟,小玲也姓廖,直到那时她心中还念念不忘在涓寨时谢悠帮她定婚的那个住在涓寨觉顺屯的黄家子弟黄应金,小伙子长得很帅气。因此现在涓寨黄家有熟人过来,一谈起往事,还让小玲特别亲切,又是姓廖的,则认作姐妹,邀请玥梦同住。
玥梦说:“那怎么好意思,我们得给你分担房租。”……姣茉一口气故事讲了那么久,叙源担心母亲累着,就让母亲早点休息,今晚的故事就讲到这里,明天‘守夜’的时候再继续。大家听到这里,叙源借机教育正拿着大鸡腿猛啃的五岁大淘气儿子:“秋秋,你昨晚听到nǎinǎi小时候的故事了吧?nǎinǎi像你这么小的时候已经什么家务事,农活都会做了。”
“听到了。”对教训有点小不耐烦。
“听懂了吗?”
“有一些懂,有一些不懂。”
“你看nǎinǎi五岁的时候生活多艰苦啊,没有饭吃,只能吃玉米和小红薯,你是不是也要学习nǎinǎi勤快劳动啊?你呢,让你背《弟子规》还整天跟我讲条件,让我给你买玩具。”
叙源的儿子很jing,觉察到父亲原来在这等着要教训自己,小心眼一动,站了起来,马上想到反驳的话。
“那我和爷爷nǎinǎi出去旅游,从来不要大人抱呢!nǎinǎi买菜上楼我也抢着帮提呢,我多吃根鸡腿那是我要帮nǎinǎi干活呀,不多吃点哪里有力气?”
小屁孩秋秋语惊全座,这么小就那么会说道理,亲戚们都侧目相看。
小chun也对孙子‘不怕苦不怕累’甚是满意,接过孙子的话跟在座的大家说:“那是,我最爱我孙子这一点了,出去哪里从来不要我们抱,说不能让爷爷nǎinǎi辛苦,还总是抢着帮我们背东西,拉行李。这比叙源小时候强多了。叙源小时候懒死了,出去走几步就喊要抱。”
亲戚们听到爷仔孙一席话,都大笑起来,秋秋看到爷爷帮他,更是得意地用眼睛斜瞄着叙源,叙源看到寡不敌众,识趣地不教训儿子了。
大家纷纷夸奖秋秋能说会道,有赶超nǎinǎi姣茉口才潜力。叙源的不经意地从餐座的人头中缝隙中往门外的圩厅上又扫了一眼,“咦”,下午观赏打砻舞时站在护城河对面的那个人影好像又站在二十多米远的圩厅里默默地看着自己。
叙源扭过头问康舅:“街对面那个站着的人是谁?他好像站在那里看我们吃饭很久了,是不是黄家亲戚,要不要叫他一起来吃啊?”
墨康怔了一下,“你说哪个?在哪里?”
再往那个人影看过去时,“咦,怎么不见了?刚还在呢。”叙源觉得有点奇怪了,就这么一回头的功夫就不见了,是不是刻意要避开我们呢?
康舅酒正喝得高兴,说:“不管他,街上人大部分都认识你妈,可能是知道你妈回来了,过来看一眼罢了,没事的。”然后又把注意力回到和大家说酒话去了。叙源的好奇心没得到满足,有点不甘心,但也只好摇摇头作罢。
黄中
时光飞逝,当年的‘小跳蚤’黄中今年已是三十四岁,高个子,略显瘦弱的他文文静静。
别看他不太爱主动说话,可小时候淘气无比,简直是话痨。
叙源觉得黄家挺有意思,好像‘母系氏族’,话都被女孩子说了,男孩子话都少,姣茉和墨涛是这样,黄茺与黄中也是这样。
也许因为女孩子都是长姐的缘故吧,这两辈的女孩子都xing格活泼,做事麻利有主意,家里家外的事都由她们打理。
而弟弟们从小就受姐姐的管束,久而久之,就变得只愿听从姐姐的安排,自己既没主意也懒得cāo心了。
叙源这次来广西见到黄中感觉有点不一样,怎么不一样呢?
虽然长大后表弟不爱咋胡说话,但每次见到叙源都很亲切高兴,身前身后地围着毛毛哥转。
黄中对表哥很崇拜,知道他念了很多的书,到过很多的地方有见识。
因此,每次见到表哥都希望多听听他说话。
但这次有点奇怪,黄中似乎没有主动亲近的意思,还时不时的发楞,神情上也似乎添了几分忧郁。
为什么呢?
叙源想,可能是nǎinǎi和父亲的接连去世对他的打击还没恢复过来吧?
再或许是这几ri的忙碌、周车劳顿的累了吧?
想到这,叙源就与阿中聊了些轻松的话题,问他:“阿弟啊,生意上最近怎么样,赚大吧?”黄中的小名‘阿弟’。
“还那样,没什么大的变化。”
叙源知道,黄中没有上过大学,没有文凭进不了zhèngfu机关也进不了大企业,一直在做着小买卖,开了间洗车行,稳定收入,最近跟着他老婆的哥哥一起做香烟的生意。见黄中没什么兴趣聊这个,就又转移话题:“你的二胎怎么样了,快生了吧?男孩还是女孩呀?”他们两口子都是少数民族。
听到提他即将出世的孩子,阿中的表情才有了变化,也有了聊天的兴致。他详细介绍了媳妇怀孕的情况,还有几个月生,已经检测出来是男孩等。末了,他又问叙源:“表哥,你说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
“呃……”叙源在思考。
这时旁边一个一起守夜的年轻人突然插进话来:“要说给孩子起名字,那可得好好想一想。咱们黄家取名字可讲究了,你看上一辈的名字取的多好!到咱们这辈儿就没那么讲究了。哎,给孩子取名字,你应该去看看族谱,看上面给下一辈儿排的是啥字!”
叙源知道说话的是乐舅的小儿子,就问:“现在还有族谱吗?”
“有,在揩伯那里,你可以跟他要来看看!”
“哦,等有机会看看”
几个年轻人又聊了些生意上的事,天不知不觉地聊到午夜一点多钟。道公也结束了今晚的法事停止了念经,叙源等守夜人也起身回旅馆休息。
‘梦冲’
凤邺给姣茉家和黄茺南宁这家在涓寨往佛峡方向的国道边订了小旅馆,包了其仅有四间客房,这间小旅馆的老板是凤邺的朋友,三层小楼,一楼停车,杂院,二楼是网吧,三楼四间客房。
四间房都比较大,有duli卫生间。
黄茺和黄中两家各住在一进走道的左右边两间,叙源儿子秋秋和爷爷nǎinǎi住一间,叙源单独住走道尽头右手边那间,房间背面有很大的玻璃窗。
黄中表弟这次没带媳妇来,因为媳妇正怀孕,不适合长途奔波。
叙源和儿子住楼道尽头右手边那间,在黄中表弟的隔壁,父母住对面。
虽然已经是九月底,也许是大雨将临,非常闷热,让已经慢慢适应北方干燥凉爽气候的叙源反而是有点不习惯了。他感觉太累了,打开空调,没有力气洗漱就躺下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叙源双手搭在胸口,半夜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有个白sè的身影就站在床边,轻轻地喊着叙源的名字,叙源紧张和恐惧之间,想伸手去抓那个身影,但是双手却动弹不得,被一中神秘力量压制。想开口大喊,却不能发出半点声息,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才真正清醒过来,如释重负后才反应过来,刚才不过是‘梦冲’!根本没什么人在身边。
叙源小时候和年轻时候出现过几次印象深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梦冲’,叙源小时候第一次把这种现象告诉母亲时,母亲安慰他说:“你是发‘梦冲’,没事的,过一会就好了。妈妈小时候也有这样的情况。”长大后,叙源想,难道是遗传?从最后一次,那是读大学二年级在南宁发过一次,叙源记得那次也是和涛舅刚从涓寨回来,之前,母亲说也是在南宁发过好多次。自此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发生过了,没想到到了涓寨的第一晚又发生了。
更让他错愕的是,第二天早上6点父母就来敲门,老人觉少早起,母亲告诉叙源:“昨晚上秋秋半夜发‘梦冲’了!”
“什么?发‘梦冲’?”怎么会那么巧呢?父子两人同一晚上都发梦。
“嗯,醒了后,吓得哭了好久。”小chun怜惜地摸着孙子的头说。
“儿子啊,你昨晚做梦了?有爷爷nǎinǎi在,不要怕源也摸摸秋秋的头安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