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也是个猎人么?”光头大汉手中拿着我的猎人执照,脸上写满了嘲讽,“看来猎人协会标准越来越低了。【”说完他将我的执照随手扔到了一边。
我瞪着他,不禁一阵气血上涌,那可是我费劲了力气得到的执照诶!你丫说扔就扔有没有搞错啊!我不由得诅咒这个男人不得好死。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不得好死的会是我——光头大汉的同伙,一个浑身都是刀疤、穿着暴露的短发女人正举着枪对着我,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烦,似乎跟我一样觉得光头大汉着实啰嗦。
她轻声一哼,说:“看起来她也并不是由别人指使的,杀了就好,你别这么多废话了!”
“无聊啊。切,好不容易以为可以打一场,对方却还是个小丫头,要是个美妞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发育不全的小毛孩。”光头大汉接着抱怨:“要不,我们把这家伙卖掉好了。”
你才是小毛孩,你们全家都是小毛孩。把你卖掉!把你全家都卖掉!
短发女人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她直视着我的眼睛说:
“小鬼,怪你运气不好。下辈子别做这么蠢的事了。”
此时,我没看她的眼睛,而是目光直直地盯着她拿枪的那只手。
下一秒,扳机就会被扣动。而我已经浑身伤痕累累,完全无法躲避那致命的一枪。
我突然很后悔三天前拒绝小杰和奇牙的邀请,没有同他们一起去天空竞技场。现在看来,自己之前之所以能活得好好的说不定都是因为小杰他们的主角光环不小心笼罩了我。这不,分开没三天,就立刻丢了猎人执照,甚至面临着被一枪崩回解放前的局面。
三天前……
大家终于见到了被批准离家的奇牙。
感人的话说得再多也阻止不了分别时刻的到来。雷欧力表示要回家念书,酷拉皮卡表示要去找一份工作,而小杰和奇牙则选择去天空竞技场变强大,并邀请我和他们一起去。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拒绝了,只是答应若有机会九月也去友克鑫找他们。虽然我也很想找一个地方变强,但毕竟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
目送他们离开后,我立刻跑去找那家铃铛纪念品店。
据奇牙说,那家店不算有名,所以不在枯枯戮山旅游景点中心,而是景点中心后边比较偏僻的一条街中。还好,枯枯戮山的旅游事业相当成熟,靠着地图上的旅游攻略,我很快找到了那条街。
虽说这条街比起景点中心来说显得相对萧条,却也有不少游客背着大包在路旁闲逛,甚至还有一个扎着马尾的男子拿着照相机在路旁不停地拍照。
“唔……福勒斯铃铛店,福勒斯铃铛点……”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抬头看着每一个店面的招牌。
“福勒斯铃铛店……!哈!找到了!”我仰头望着那个大招牌。虽说我尚未看出这店名哪点好,可这招牌设计得还是挺不错的。深红色的底色,映着青铜雕刻出的几个大字,显出了一种古色古香的中国味道——唔,虽说我也不知道hs里有没有这么一个国家。
我走上前去,试图推开那扇同样中国风的大门,才发现——一个大锁横在门上——进不去。
抱怨了一下不会做生意的店主,我决定干脆先去别的地方转转,毕竟好不容易来一次枯枯戮山,不好好看看这里的景点也太说不过去了!
于是,在我吃下两份枯枯戮山特产——烤金山果(别问我这是什么,谁知道苻坚脑子里的奇怪设定还有多少)、又去奇牙强烈推荐的糖果店里挑了几个最便宜的巧克力、最后又排队等到了下午两点开卖限量两百个的“超好吃”爆炸版棉花糖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摸了摸撑得圆乎乎的肚皮,我终于想起来我来这本来要做的事。可是,当我回到那条街时,铃铛店的店门仍然大锁。
我找到边上一家银饰店的老板,向她打听铃铛店的事。银饰店的老板是一个看起来不太年轻的肥胖阿姨。她听见我像她打听别的店,表情立刻由刚开始的热情变成了一脸不耐烦。她勾了勾手指,叫来一个店员,让我去问他,接着还抱怨着说:
“又是一个来打听那家店的人!真是烦人,关门了还能抢生意!”
被她叫过来的店员是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男生。男生留着短短的棕色头发,棕色眼睛,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脸长得挺耐看。他身上穿着店员的服装——印着店名的白色t恤和卡其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很清爽。
男生将我带到店里摆戒指的玻璃柜前,回头看了看仍然在喋喋不休的老板娘,对我抱歉地一笑:“老板娘就是这样,其实她也没恶意。你别介意啊小妹妹。”
我摇摇头,听他接着说。
“我也来这打工不到三天,我来的时候那家店已经没开门了,所以我也不清楚具体原因。”
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但语气却能听出是刻意的成分。别误会,这“刻意”没有贬义的意思,只是他似乎真的把我当做年幼无知的小妹妹了,语气中无不出现那种哄小孩的味道。
算了,小孩就小孩吧!于是我装出一脸恍然大悟,放软了声音对他说:“原来是这样。谢谢大哥哥。”说完还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对了,大哥哥。”我忍住抽打自己的冲动,接着用萌软的语气问他:“那家店很有名么?刚才那个阿姨说‘又来一个打听的人’?”
男生又抱歉地一笑,回答道:“这个我也不清楚。”
“来打听的人都是什么人呢?”
“这个我也不清楚。”
“……”
我突然觉得他如果不是先天性复读机,就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贯彻老板娘的意志——将我赶出这家店。
我识相地笑笑,向他道过谢后转身走出了这家银饰店。
如果我就因为“老板可能去旅游”这种理由而离开枯枯戮山,我肯定不会甘心。况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这家店开了这么久,怎么会突然就不明所以地不开门了呢?还好死不死地选在了我来的这几天。
求人不如求己,既然没人可以告诉我实情,那就自己去把它找出来——所以,我趁这条街的店都关门时,悄悄拿着撬锁的工具来到了福勒斯铃铛店的门前。
好吧,我也不想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可是虽然这么想,我的手已经伸向了门上的锁。
结果,门就这样被我推开了。店内漆黑一遍。
以前看恐怖片时,我曾吐槽过炮灰的死完全是由他们咎由自取。比如说,当在午夜听到诡异的声音时,正常人都飞速躲开,而炮灰却偏要去看;又比如说某地有什么禁忌,正常人都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犯,炮灰们却偏要去以身试法;还比如说,半夜来到一家关闭已久的店,发现店门没关,正常人都自觉离开,炮灰却偏要孤注一掷走进去。
别人做上述的傻事时,我将其吐槽为脑残炮灰;但当我做了相同的傻事时,我告诉自己这是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
适应了黑暗后,我发现这家店里边实际上还挺大。前厅里摆满了各种玻璃柜,却看不到一个人。看来我准备好的小妹妹说辞“啊拉,我迷路了,不小心就推门进来了”是暂时用不上了。
我小心翼翼地走向离我最近的一个玻璃柜。不知道为何,这玻璃柜的形状让我觉得十分不舒服。谁家的玻璃柜会做成这个样子啊,上边是屋顶的形状,下边又从大到小呈现一个梯形,简直……简直就是一个玻璃棺材啊!
我忍着冷汗走近,却听到右边的门里传来了很细微的说话声。
“没落下什么啊!老大干嘛还让我们回来一次。”说话的人粗声粗气,看来是一个壮汉。
“上头的吩咐,你别管那么多!”回答他的是一个冷静的女声。
“可是很奇怪啊,回来一次也没说要把那尸体给销毁,搁那真的好么?”
“都说没吩咐的事不要管那么多!等等,外边有人!”
女子的话音一落,右边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咬紧嘴唇,屏住呼吸,心说不会这么背吧!还有……什么尸体没有销毁啊……难道说刚才我把玻璃柜想象成棺材并不是我想象力过剩么?难道说,这里真的是一场现实里的恐怖片么,而我正是那被吐槽的脑残炮灰?
想到这,我咽了下口水。理智告诉我应该马上离开这个房子,可我却不受控制般地僵硬地转着脖子看向玻璃柜。
这时我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所以我也完全看清了玻璃柜里的东西。
那是一具死尸,被砍成了好几截,整齐地摆放在玻璃柜里。
死尸的脸惨白惨白,表情中夹杂了些许恐惧和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怨毒!尤其是那眼睛,睁得很大,乍一看上去,就像是正阴惨惨地瞪着你一般!
我猛吸一口气,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接着回过神来暗道一声不好,刚想拔腿跑出房间,灯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