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天越过他,走到窗前,看着满天繁星和灯火万家,说:“高远,真正的感情是用不着发誓的。
刚才在门外我就想过了,你对我的*我有感觉,不用你解释这么多我也会相信你没有背叛。
如果你和陈若青有什么的,早就有了,毕竟你们相识在我之前。
但是,我越来越不肯定这份感情带给我们的意义。
如果得不到真正的快乐,再美好的*情也会如同手中沙慢慢流失。
我害怕我们现在努力坚持的只是一种承诺而已,将来我们如果渐行渐远,这种承诺还能得以多久的坚持?”
高远想起曾经也站在这个位置的芷青,想起她和周凌宇最终的结局。就跟宿命论似的,他畏惧他们之间也会有斩情断*的一天。来到她身后,从后面拥住她说:“我的心永远在你那里,我们不会渐行渐远,只会相依相偎。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把手上的项目做好,给父亲交一份满意的答卷,让高氏在房地产界崛起。那时,我把所有的休息时间都给你,行吗?”
钟天没有应声,他们之间真的只是相伴时间的问题吗?
小鱼终于要出嫁了,婚礼的地址就在竹韵。除了双方父母亲友,只有他们的最好的朋友被邀请,总共不到十桌人。曾止行开着辉腾来接小鱼,她忍不住和钟天抱头哭泣。从余文瑶到她,这个承载着三个女孩欢笑泪水的地方就只剩下钟天了。今天之后,她就是一个男人的妻子,再也不是青春烂漫的女孩子,心中欢喜之余不免伤感。
曾止行好说歹说才劝得小鱼和他上了婚车,心底踏实了,从此这媳妇就是他家的了。
婚礼现场,余文瑶挺着个大肚子。
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保姆。
钟天说她过得是资产阶级享乐生活,她说她给林家生孩子,这点儿光总要沾的。
最令曾止行两口子没想到的是高远也来捧场了。
曾止行素来听闻高远的为人和作风,而且还是竹韵的常客,自是欢迎得很。
小鱼就更不用说了,公司老总亲临自己婚礼现场,还包个大红包,她紧盯着高远,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
曾止行在她耳边轻声说:“今天我才是新郎。你少丢人现眼的,你老公也不比他差啊。”
小鱼面上不悦,心里却兴奋着。老曾同志为她吃醋呢。小鱼爸爸把她交到曾止行手里的时候,递给小鱼一个存折。小鱼打开看了上面的数额,长长的一串零,问她爸:“你把家里的财产都给我了?不怕我给败了?”
她妈妈看了眼曾止行,说:“我们就你一个女儿。钱财这些东西又带不进棺材里。再说了,你嫁给他,我不想别人说我女儿是图他的财产。我女儿不靠他养的,你把钱收好,结婚后自己支配,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够了再给我们说。”
曾止行一听这话。有点不乐意了:“妈,爸,小鱼和我结了婚。就是我的家人。我的就是她的,分那么清干什么?只要我不说,谁敢说她的不是。你们挣钱不容易,把钱收回去。”
小鱼急忙攥紧存折藏到身后,剜了眼曾止行。对妈妈爸爸说:“够了够了,你们以后不用再给我钱了。谢谢妈。谢谢爸。”
后来,她说这是父母的一片心意,也是实现他们成就感的一种方式。曾止行说,你就是一财迷,别给我讲那么多道理。小鱼就说,反正是我们家给我的,与你无关,少跟我说三道四的。曾止行看着她小心翼翼放存折的样子,觉得好笑,便不再跟她理论。
主婚人让曾止行发表感言的时候,他就说了两句话:“谢谢双方父母养育我们长大,栽培我们成才。我向着全世界保证,一定用我的余生来*护我的妻子,我的家人。”
这有点像高远那句:“我在,*就在。”钟天为此也感慨万千,握住高远的手忍不住微微颤抖。高远会心地拍拍她的手,低语道:“我也一定会的,保你不再受伤,护你周全,让你的心永不再流浪。”
参加完婚礼回到家,钟天望着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小房子,既为收获幸福的朋友祝福,也隐隐增添一股孤独。
高远说:“你一个女孩子在这儿住着我也不放心,上次小鱼被抢劫的事你应该没忘吧。如果不是曾止行在楼下,后果不堪设想。我不可能每天送你回家,给你派司机你又不愿意。丫头,搬过去和我一起住吧。我那边环境比这边好得多。”
钟天觉得既然她和高远已经走到这一步,反正要在一起,而且一个人住着的确有点胆怯,便同意了。但是,她不想推掉房子,这也是之前和小鱼商量好的。她们说,这是她们在a市的第一个家,就跟娘家的感情是一样的。
高远说办就办,当天晚上就帮着钟天收拾了一些常用生活品,让她跟着一起去云阁。他注意到钟天把那本《简*》也装进行李箱,心里像被微微扎了下。但是既然说过要互相信任,他便没有问什么。如果她真的还有回忆,他有把握用自己的温情融化她,让她只记住现在和未来。
钟天每天要上班,周末还要去b市上辅导班,大概有十几天没来过云阁了。当大门打开的时候,她惊呆了。客厅原来电视墙被换成古典的圆月样式,上面画着一株青翠欲滴的栀子树,其间开满白色淡雅的花朵。天花板也有玄机,高远轻触墙壁上的开关,抬头就能看见满天的星星,是他们曾经在南山看的猎户座星形。繁星,明月,还有仿佛微微摇曳地栀子,多么美丽的一幅画。
高远看着欢蹦乱跳的钟天,问她:“像不像你在鱼水乡看到的夜景?”
“高远,你竟然想到把鱼水乡最美的几样东西搬到这里来,太美了!知道吗?我在那里度过了人生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因为我在那里向你表白?”高远挑眉说。
“不告诉你。”钟天躺在软软的沙发上,欣赏无边的美景。
高远掠开通往阳台处的帘子,说:“这边来坐。”
原来是一个竹子和藤条做成的秋千藤椅。好多年没做过秋千,钟天抓紧两边的绳子,高远在后面轻轻的摇荡。他的力气渐渐加大,钟天也飞得越来越高。飞舞中的她像是一只鸟儿,更像是一只蝴蝶,快乐是她的翅膀,把她送往更美的远方。欢声笑语起,高远忍不住吟诵:“秋千细腰女,摇曳逐风斜。”
余文瑶从婚礼现场回来就一直黑着个脸,她婆婆以为她是怀了孕容易动怒就没在意。打发小保姆伺候她吃饭洗澡,然后就催促她休息。还叮嘱她保证充足的睡眠,免得对肚里的孩子不好。余文瑶马上就回了句:“你们全家就惦记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有谁真正关心过我?”
她婆婆看样子不太对劲,等她上楼后便给她儿子挂电话:“你老婆今天从参加婚礼回来就阴云密布的,还冲我发脾气,你早点回来看看。”
“妈,你帮我看着就行,我这儿有事脱不开身。”那头除了林凯的说话声,还有女人的娇笑声。
文瑶的婆婆赶紧压低嗓音,捂住话筒说:“你小子给我收敛点啊,你老婆还有身孕呢。要是被她发现,气坏了身子,我饶不了你。还有,你爸这段时间老是问我你忙什么,我都帮你糊弄过去了。若是哪天他知道你的混账事,看不拔了你一层皮。”
“哎呀,妈,我知道了。我争取早点回去还不行吗?好了,就这样,挂了啊。”林凯把手机搁入兜里,回头抚摸着圈住他腰的女子,说:“宝贝,今晚我得早回家,我家太后娘娘下诏了。”
那女子虽然对着林凯一脸*,但是穿着打扮却十分清纯,如同十**岁的女学生。披散着及腰的长发,淡粉色衬衫配白色半身裙,加上那张娇俏精致的笑脸,让林凯忍不住拥紧她一阵乱摸乱亲。
女子佯装动怒地说:“怕是你家正宫娘娘召唤你吧,你今天回去后就别来找我了,没良心。骗子。”
“这家花哪儿有野花香,你说是不是?我老婆过几个月就要生了,这是我们家的大事。我老爷子整天盼着抱孙子呢,我还得哄着我儿子他妈。等她生完孩子,你*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说实话,我那老婆结婚前还行,结婚后跟个闷葫芦似的,没点儿情调。”林凯意犹未尽地掐了女人细腰一把,才悻悻离去。而身后的女人扶住门框,有些得意地笑。
余文瑶没想到林凯今天会在十二点前回来,用被子蒙着头,假装没看见他进房。
她和钟天同去竹韵观礼,小鱼和曾止行的浓情蜜意就不用提了。
平日里忙碌异常的高远都陪着钟天去了,还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好生幸福。
而她呢,虽然打扮得是一副贵妇人模样,还有小保姆护驾,排场够气派,但是心里却是火辣辣地疼。
几天前就告诉他,自己最好的朋友结婚,让他陪自己一起去,结果从早上开始电话就没打通过。
每次只要她心情不好,林凯都会买点东西讨好她。
最初,她还能转怒为喜,日子久了,也觉得这些东西失去了光彩,作为一个女人,她最在意的还是丈夫的关心和体贴。
从结婚到现在,他们每个月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她根本不知道林凯在忙什么,心底不自觉地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