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心知事情刻不容缓,也不再耽搁,纵身飞跃,几个起落便到了人群中。
袁子言原本也想跟去的,只是还没动身便听到红衣男子嘲讽的话,“你觉得她一个人还不能搞定那些蝼蚁?”袁子言刚迈要迈出的身子不由一滞。
祁墨虽说修习的是道法,但《青木诀》原本就是斗法所用,技法性很强。
只见白衣翻飞,鞭影习习,几个起落间,黑衣人连她的衣袖都不能碰到便齐齐倒地。哀叫不绝!
“这位公子好俊的身手!我们只是私人恩怨,还请公子能置之身外。”
黑衣人眼见不敌,便开始示弱。
祁墨原本也不想伤人性命,但闲事既然管了,当然得管到底,所以也就冷哼一声:“滚!”
黑衣人领头人见祁墨不是善茬,心里虽然有些愤然,但也不敢多逗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还请公子告知姓名!”
祁墨倒是气乐了!这人还想着报复自己。
“要滚快滚!别让我后悔。”
黑衣人领头人见祁墨并不买账,于是,挥挥手,恨恨地示意手下离去,“走!”
待走了一段后转过身来,“公子,我水浮郭家多谢公子今日赐教!”
祁墨错愕,她这是被威胁了?
“民妇郭门刘氏,多谢公子援手……”
祁墨这进回头才看清面前女子的脸,约摸二十一二的模样,头发是如一般妇人般盘了起来,衣饰较为讲究,明显是大户之人。也许是因为遭遇劫难,此时有些狼狈。只是姣好的面容上却满是坚韧和倔强,看得出来是个心性颇好的女子。
“大嫂不必客气!对我来说也是举手之劳。”
刘氏轻轻摇头,“公子有所不知,此事于公子而言是小事一件,但于我郭氏却是再造之恩!”说完拉过身边的孩子,“此子是妾身与夫君唯一骨血。我夫妻二人遭遇大难,稚子也难逃性命。公子为我夫君留得一脉香火,岂能不让我等感激涕零!来,辉哥儿,给这位公子磕头!”
那辉哥儿看起来也是聪慧灵秀之人,在刘氏的带领下跪在祁墨面前,身后三个家仆也同时跪下,“感激公子对我郭氏大恩。”
“大嫂,你们快起来吧!”
祁墨有些汗颜。她原本并未打算出手,后来是因为看不惯那些人占了人家地方还赶尽杀绝,这才出手。更何况,她不出手那红衣男子也会相救。说起来,她倒是白得了感激!
刘氏拉着儿子起身,但依然还是对祁墨行了一礼,“公子,大恩大德,我刘氏必永记在心。他日若有机会为公子效劳的地方,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祁墨觉得这些人真是礼节太多了,“大嫂真的言重了!你家小公子几岁了啊?”
刘氏还未回答,小家伙便抢先开口了,“我五岁了,已经长大了!”神情之中满是骄傲。
祁墨不由玩儿心大起,蹲□来,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哇,五岁了啊,好棒哦!”
“大嫂,你们现在……打算如何呢?”
刘氏看着满地的尸体和站在自家身后的伤残家仆,神情顿时无比灰败,“这样的我们能怎么办呢?”
此言一出,刘氏身后的三人也顿时无比哀戚,甚至小家伙也小脸黯淡不已。
风声也静默了。
祁墨知道他们遭此大难,估摸着心灰意冷,“那你们总得有个去处吧?”她也不能多留,付师兄还等她救命呢!
几人继续沉默着。
突然,刘氏身后的三人走上前来,吓了祁墨一跳。待祁墨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三人便已跪倒在地,“求恩公为我家主母和小主子做主。”
三人异口同声,搞得祁墨措手不及,连忙抬手去扶,“三位这是做什么?”
然而三人并不起身,领头的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大叔,“还请恩公怜悯我家主人生死不明,我家主母和小主子无依无靠。”
另外两人,一人是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此时微微有些狼狈。还有一人约摸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
咦?祁墨眼眸略睁。竟然有灵力波动?两人有灵根?难怪能在这般的劫难中还幸存下来。祁墨唤出两人,“你们叫什么名字?”
“郭达。”“吴菁。”
祁墨用神识查探了下两人的内丹田,原来都是四灵根!两人丹田内有缓缓的气流流动,炼气一层都不到!
想来修练日短,祁墨心中疑惑,“你们修练过?”
“修练?”两人对望一眼,一脸困惑。
不是?祁墨见两人神情不似作伪,想来两人是无意中触到了修练的门槛儿。世间倒也有些奇人异士,能自行修练。于是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们是不是练过功夫?”
两人虽然心中明白祁墨之前并不是此意,但还是没有多问,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脸颊微红,由那青年男子回答道:“回恩公的话,小的两人两年前曾受一游方道人指点过几下功夫。是以学得四不像,还请恩公莫要笑话。”
祁墨点点头,心中了然,想来那游方道士大概是个修道之人,见两人有灵根却被埋没有些可惜,但两人年纪大了资质又不佳,便没有告知两人真实情况,只是随意地指点了一二。才不过一年,难怪灵力波动这般小。
“恩公……”
两人见祁墨久未说话,这才唤道。
祁墨回过神来,对着几双期盼的眼神,怎么也拒绝不了。
刘氏原本也非常不好意思,但她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疑惑,于是并未阻止三人。如果她的猜测成真,那么……她脸色一喜,“恩公可否借一步说话?”
以为刘氏得寸进尺,祁墨有些不喜。但怜悯她遭遇劫难,便未推辞。
两人行至一旁的大树下。
“恩公是否是修真者?”刘氏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她与别人不一样。世间很多人只听说过“仙人”,她却是见过的。她家是晋阳刘家的旁系,族里老祖宗便是位“仙人”,族里修仙者虽少,但也是有一两个的,只是平日里都是仰望的存在。当初郭家求娶自己也有这个缘由。只不过,一般的世俗中人知道此事的毕竟不多。想她那小叔也是不知道的吧?不然哪敢如此对她!
而且,夫君家也有诸多不寻常呢!小叔现在看来是得势了,以后还真不知道下场如何!
而她自己……这次突然遭逢大难,措手不及,刘家又距水浮三四天的路程。否则哪能让人如此欺负?
但是……
刘氏看了看眼前之人年轻的脸庞,恩公想来比族中那位老祖宗差不了多少吧?这样想着她的心定了下来。但随即又想到那些人脾气都颇为怪异,她这样的行为会不会引起恩公的不满啊?于是又满心忐忑地等着祁墨的回答。
祁墨自然不知道刘氏的想法,只是对于一个普通人竟能看出自己的身份感到无比惊愕,但见刘氏似乎也没什么恶意,便也不再介意,“大嫂是如何得知?”
难道又是什么秘法?
刘氏听得祁墨承认,心中不由一喜,“妾身娘家是晋阳刘家旁系。”她想,晋阳刘家如此出名,想必只要是修真者都应该是听过的吧?只是,她多少有些暗怪自己鲁莽!还好碰上的是位脾气不错的“仙人”。
可她想错了!祁墨并不是那些所谓的散修,只是刚好因为宗门里有刘氏族人存在,这才知晓刘氏。原来是刘氏,祁墨了然,“难怪大嫂知道修真者了。大嫂这是要回刘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