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清晨,告别了周末难得的家庭温情,林怀安(郝楠仁)背着沉重的行李,再次踏入了温泉中学的校门。
与以往不同,这次他不再是放学即可归家的走读生,而是要正式入住位于校园西北角那排低矮平房的学生宿舍。
母亲细心为他准备的被褥还带着阳光的味道,父亲虽依旧沉默,但临行前那句“凡事忍耐,用心读书”的叮嘱,却比以往多了几分温度。
这份家庭的暖意,像一件无形的铠甲,披在他身上,让他有勇气去面对前方未知的集体生活。
宿舍是典型的旧式平房,青砖灰瓦,门前有简陋的石阶。
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汗味、鞋袜味、廉价皂角味和潮湿霉味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
一间约莫十五平米的屋子,紧挨着摆放了四张双层铁架床,住着具分类码放整齐,有限的个人物品收纳得井井有条。
这种极致的整洁和条理,与宿舍整体的杂乱无章形成了鲜明对比,无声地宣告着他的自律和界限感。
挑战接踵而至。晚自习后,林怀安打完热水回来,发现自己刚买的新肥皂被人用过,湿漉漉地丢在破旧的搪瓷盆里。
若是以前的“林怀安”,可能早就炸毛了。
但此刻,他强迫自己冷静。
他拿起肥皂,目光扫过宿舍众人,没有直接发火,而是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这块肥皂是我刚买的(客观事实)。
现在湿了,很容易软化解体(可能后果)。
下次哪位同学急用,跟我说一声就好(明确请求)。
大家一起住,东西共用难免,打个招呼,用起来都安心(共同利益)。”
这番话,没有指责,没有攻击,只有事实陈述和建设性提议。
这就是“非暴力沟通”的雏形。
正在洗脚的王韭聪愣了一下,撇撇嘴没说话。赵冬青则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一场可能爆发的冲突,消弭于无形。
真正的转机,发生在一个熄灯后的夜晚。
一只老鼠窜过房梁,碰掉了墙角堆积的杂物,发出巨响,吓得几个同学惊呼。
宿舍唯一的那盏昏暗电灯开关绳也断了,黑暗中一片混乱和抱怨。
“妈的!这破屋子!连个灯都修不好!”王韭骂道。
“明天找校工,又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
孙书圣无奈地说。
黑暗中,林怀安默默起身。
他凭借记忆摸到开关处,掏出随身携带的、用油纸包好的几样简单工具(这是他穿越后养成的“有备无患”的习惯)。
他摸索着检查了线路和灯口,发现只是灯头接触不良和开关绳结脱落。
他凭借中学物理知识和手电筒(谎称是“洋火匣子”的放大版)的微光,徒手将电线重新接紧,并打了个牢固的绳结。
“啪嗒”一声轻响,灯光重新亮起!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宿舍,也照亮了舍友们惊讶的脸。
“怀安兄,你……你会修这个?”
赵冬青瞪大了眼睛。
“以前见人弄过,试试看。”
林怀安轻描淡写地回应,收起工具。
这一刻,他不再仅仅是“新来的”或“成绩好的”,而是一个能解决实际问题的、有价值的人。
就连王韭聪,看他的眼神也少了几分轻蔑,多了些许诧异。
低调地展示实用价值,是融入集体最有效的方式之一。
林怀安意识到,被动应对不是长久之计。
他决定主动出击,引导建立宿舍秩序。
他想起现代管理中的“参与式决策”。
第二天傍晚,趁着大家都在,他拿出几张草纸和一支铅笔,语气平和地提议:
“兄弟们,咱们八个人住一起,图的是个安静,能休息好,学习好。
老是这么你碰我磕的,谁也安生不了。
我有个想法,咱们能不能一起商量个‘宿舍公约’?白纸黑字写下来,大家都按规矩来,省得天天为小事拌嘴。”
这个提议很新鲜。
王韭聪狐疑地看着他:
“公约?什么公约?”
“就是大家一起定的规矩。”
林怀安解释,“比如,熄灯后尽量保持安静,洗漱动作轻点;个人物品未经允许不动;值日排个班,轮流打扫卫生;打开水轮流去……这些都是小事,但定下来,大家心里都有数,矛盾就少了。”
他没有直接抛出自己拟好的条款,而是引导大家发言。
“我觉得晚上十点后不该大声说话!”
孙书圣第一个响应,他常被干扰。
“打水可以轮流,公平!”
家境差的同学赞同。
“值日我同意,但别安排太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