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啦!”
激起一阵白烟。
陈伯将毛巾打湿,垫在手上抓住铁锅把,略一运劲,黄花鱼便在锅中来回旋转,又一颠勺,整条黄花鱼在锅中翻了个面。
又是一阵刺啦声响,锅气阵阵,鱼鲜、油香混在一处,当真馋的人直咽口水。
雷三响目不转睛的盯着锅中,鼻子耸动不止,只恨不得要将大脸盘子塞进去。
“是这个味!对极!那天晚上就是这个味!老陈,你这家伙,手艺原来这么好!”
陈伯被夸得笑的合不拢嘴:“平日在船上,有时要打仗,有时又缺油缺粮,也不能用猛火,自然显不出我老陈的手艺!
今日舵公办这黄鱼宴,我定要让你们这帮跑船的好好见识见识!”
雷三响连连点头:“见识到了!真是人不可貌相,老陈你这鱼做的比俺老家酒楼里的还要好哩!”
鱼香味吸引了不少船员来围观,众人贪婪的闻那香气。
直把油烟都抽进肺里,半点也没逸出去。
有人道:“陈伯,就这么做,把这些鱼都煎了吧!”
“刺啦!”
陈伯又一翻锅,笑道:“那可不行,不同食材要不同做法,譬如这这黄花鱼就分大黄花、小黄花,大黄花才能这样干煎,小黄花还是适宜油炸。
况且今日舵公摆宴,既然名叫黄鱼宴,就不能只有煎炸技法,红烧、清蒸都要有,这花胶还能煲汤出来,保准叫大家吃的不重样!”
“刺啦!”
陈伯话音一落,又一翻锅。
周围船员纷纷叫好。
有人道:“陈伯,之前在广东海面吃你的虫子饼,我还以为你就会生个火呢,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陈伯有些伤感,说道:“屁话!没上船前,我也大小是个酒楼掌勺!要不是捐输钱……罢了,今日高兴,不提这个!”
“刺啦!”
众人纷纷狂闻。
陈伯笑骂:“你们若这么心急,就去一旁帮着杀鱼去!”
此时渔船还在不断往下运鱼,鲜活的小黄花蹦跳不止。
“好嘞!”众人应了一声,纷纷赶去杀鱼。
林浅站在码头栈桥上,看着一箱箱往下运的黄花鱼,略感吃惊。
这年代,撒网捞鱼,捕到什么全看天意,能抓到一整船的黄花鱼,实为难得,已不是运气好这么简单的了。
“大丙!”林浅把船夫叫来。
“舵公,你找我?”大丙用毛巾擦擦额头的汗,跑了过来。
林浅关切道:“渔船用的还习惯吧?”
大丙竖起大拇指:“舵公的赏的船,那自然是顶级,这船在海上怎么下网怎么有……”
看得出,大丙是真心喜欢打鱼,林浅和他刚起个话头,他便能滔滔不绝的讲下去。
林浅看向渔船船舱,只见还堆满了黄花鱼,一力工站在船舱里,正往箱子里装鱼,装好一箱,又装一箱。
其中不乏二三尺长,十来斤重的大黄花鱼。
要知道这种重量品相的大黄花,在后世极为珍稀,一条就能卖上十万。
在这年代,就像不要钱一样的堆满一舱,甚至偶然掉进海里几条,也无人在意。
林浅不由感叹,大明物产着实丰饶。
“是用敲罟法捕的吧?”
大丙微愣,继而惊喜道:“舵公,知道敲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