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继仁又对二儿子道:“你陪为父走一段。”
“是!”林知礼满面潮红,激动的身体发抖,他轻蔑的看了一眼大哥。
林知书脸上,满是恐惧、错愕、不甘的神色。
……
此时,永宁江对岸,一个不起眼的渔船旁。
一道身影从水中冒出,正是那已死去的李姨娘。
随后,又一道身影出水,对船上人低声道:“帮我把人搬上来。”
船上出来数人,七手八脚的把李姨娘尸身拉上船。
白浪仔低声埋怨:“阿姐,舵公不让我们节外生枝。”
“这不叫节外生枝,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白清双手把着甲板,像江豚一般跃上船,带起一阵贴身水花。
“将她仰面放平了,拿毛巾来。白浪仔,把苏大夫的金疮药拿来。阿七,你去盯着那两个姓林的,看他们去干嘛!所有人,蒙面都戴上!”
“是!”
渔船上,众人纷纷忙活起来。
白清跪坐在李姨娘身侧,一手放在李姨娘小腹,一手猛地击打。
“嘭!”
李姨娘身体被打的猛颤,些许江水,从她口鼻中溢出。
“嘭!”
又是重重一拳,李姨娘猛地一蜷身子,又有不少水流出。
如是几次之后,李姨娘猛地咳嗽,口鼻中吐出大量淤泥和江水。
“醒了!”白浪仔惊喜道。
白清忙将人扶起,用力拍打她背部,李姨娘吐出腹中积水,神智渐渐清明。
她抬头环视周围,见了许多陌生面孔,然后诡异的一咧嘴,正要咯咯笑,就被白清一把捂住嘴巴,按倒在甲板上,同时匕首抵在她喉咙间。
“我们是好人,是我们救了你,你想活命,就把嘴闭上。”
李姨娘也不知听没听明白,两只美目弯成月牙,笑意盈盈。
白清试探着微微松手,李姨娘再没发出骇人动静,只是低声道:“杀了,把他们都杀了!”
白浪仔皱眉道:“真的疯了?”
“都杀了……呜呜呜,疼……”李姨娘又呜咽道。
白清从船员手中接过毛巾,替她擦干身子,又从白浪仔手里接过药。
“有些痛,你忍着些。”白清说完,帮她上药。
李姨娘疯疯癫癫,倒也听话,忍着没出声,只是一直哭。
船员见状感慨道:“可怜,好端端一个人毁了。”
上完药后,白清又用棉布把她伤裹好,只是浑身上下,大大小小伤口太多,只能裹些紧要之处。
之后,又拿来些粗布衣服,给李姨娘穿穿上,扶着她进了船舱,躺在床上。
李姨娘一会低声咒骂杀人,一会可怜兮兮的喊疼要阿娘。
白清好不容易将人安顿好,走出船舱。
白浪仔面容严肃的道:“这人不能带回岛上去!”
白清:“我知道,要想个办法安置她。”
这时,船边水里传来响动,一个汉子从水里窜出,爬到船上,正是白清先前派出去的船员阿七。
白清上前,把毛巾递给他,口中问道:“如何?”
阿七胡乱擦擦头发,口中道:“跟舵公猜的一样,两个姓林的上山了。”
白清道:“哪个方向?”
“东边,九峰山。”
“开船,跟上去!”
……
深夜。
九峰山。
林继仁、林知礼父子穿行于山间小路,周围没有半点人烟,只有婴儿啼哭一般的猫头鹰叫声远远传来。
林知礼满脑子都是李姨娘沉江时那诡异的笑脸,此刻穿行于荒僻山间,更是心惊胆战,手脚发软。
“爹,咱们上山干嘛啊?”林知礼颤声问道。
“上坟。”
林知礼只觉一阵寒风吹来,骨头缝都发凉,他盯着父亲背影,疑心父亲怕不是被李姨娘给附上了,正在小路两旁瞄趁手石块。
林继仁声音又传来:“府里还剩多少银子?”
林知礼老实答道:“只剩些散碎银两,大的银箱都被贼人夺去了。”
一时间,两人无话,静默上山,更添诡异。
林知礼硬着头皮打破沉默:“不过父亲放心,田还是咱们家的,大不了涨些佃租就是了,反正咱家佃租一直不高,料想稍涨些,佃户也没有怨言。”
“眼瞅深秋了,等西北风稳定下来,船队就该南下出海,出海的钱准备的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