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看好了!
"杨子俊浅浅一笑,通红的脸颊上没有一点点惧意,眼中闪过五彩光芒,带着玩味把手缓缓伸进炉口旁。
周围群众愕然,几百只眼睛都能看出瞬间睁大,都不禁紧紧握住拳头,张开大口瞠目结舌地看着那道并不算挺拔威武的身影。
忽然在人群里响起了急声的呼唤:"子俊!
""娘?
"杨子俊也收回来已经放在炉口的手,看了看从人群中慌乱挤出的清**子,蓬乱的发丝遮盖了她半个面,连简单束在脑后的头绳早已不翼而飞。
半面没有血sè的脸庞,还能看到已经发红的眼眶,感觉到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让开一下,让我进去,里面是我的孩子。
"吴敏玲艰难地从摩肩接踵的围观者挤出,让她本来蓬乱的头发又乱上几分,看上去倒像不知打扮的疯女人。
好不容易挤了出来,她气喘吁吁地走到杨子俊的面前,在众人吃惊的表情居然抬起一只有些发抖的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啪……脆响的掌落声起,久久回荡,仿似一语魔咒摄人心魂,刹那失神。
杨子俊自天地孕育而生,小小的一巴掌他若躲易如反掌,可却不知为何看到吴敏玲那大汗淋漓的苍颜,蓬乱垂下的三千乱丝。
重重的鼻息声,还有那双不住向下流着泪的眼眶。
他没躲开……"娘,你为什么要打哥?
"杨子清在一旁不满扯着母亲的衣袖,梨雨花落,泣声道。
吴敏玲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肉痛和爱怜,没有理会的杨子清,而是走到刘海生的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低俯的头颅谁也不能看清她是什么表情,唯一能看到就只有椎髻布衣的贫苦身影,长长的黑发散落一地,弯曲的身体如同一张弓,一张没有拉起弓。
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吴敏玲没有言语,没有讽刺,没有轻蔑,多的就只有一层抹在各自心底的淡淡忧伤,这就是母亲,最最平凡的两个字眼,而又肩负最为不平凡的的使命。
"对不起,刘大老爷,是我家孩子冒犯了你,是我的错,有什么惩罚我都接受,千万别难为孩子。
"低俯的身体,只能从那遮盖的容颜下传出淡淡的话语,包揽千万。
这个身影……刘海生也不由一惊,他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之人,多多少少对俯在自己脚下的女子多出一点佩服,可这大黄的事不能因为这两句话就给轻易解决了。
他淡淡道:"你家孩子把我的狗毛给弄没了,这可不是我没事找事,不信你看看!
"说罢,他指了指安静睡着的大黄。
吴敏玲这才稍稍抬起头,本来额前黑发却因为地上的灰尘变成了黑灰,旁边一团肉乎乎的小山发出重重的鼾声,她看了一眼不禁嘴角牵动一下。
于是她又再次把头深深埋在地上,离得近了这才感觉到原来大地的味道是这般,她在发幕下苦笑,道:"任凭刘大老爷处置!
""刚刚,你家孩子跟我打赌若是他从铁炉里把徒手把铁块取出来,这事咱们既往不咎,大黄我还交给你们处置,若是他输了就还了大黄的一声毛发。
"刘海生低头淡淡道。
大狗似乎听到了主人唤了它的名字,也从睡梦中醒来,张开大口,两根长长的狗牙在阳光下,悬下一滴滴口涎,然后它动了动硕大的头颅慢慢靠近一旁低头俯地的吴敏玲。
"娘!
"杨子清看到大黄张着巨口缓缓靠近,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赶忙跑到母亲身边紧紧抱住她的胳膊,却少了对大黄近在咫尺的恐惧。
"我去拿!
"吴敏玲没有抬头,没人看清她说出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可落在人耳,却没有人不对这粗布麻衣的女人佩服和尊敬。
还没带众人反应过来,一句淡淡话语从旁边传来。
"这个赌你输了!
"杨子俊面无表情地伸手从铁炉里慢慢取出一块烧红了的铁块,捧在手心挺直腰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