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羽的心似乎忘了跳动。眼睛是她最为敏感的部位，如果一个男人能够不带**地吻你的眼睛，那么代表他对你的温柔体贴之意。不像是司马靳的亲吻，抵死缠绵，不让你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全是**在作祟。
轻柔的触感像是挠在心口的羽毛。
“我可以看看你吗？”霍羽痴痴地注视着他。
面具男子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从容地取下面具。
“咚咚咚……咚咚咚……小羽……小羽？”急促的叩门声一直敲打着她的神经，霍羽坐起来，是梦？她忍不住摸了摸眼睑，那个人留下的气息还如昨昔。
嘎吱，柳如烟带着一帮丫鬟下人站在小院里，霍羽只着一件单衣出现在大家面前。
“你……”柳如烟没想到霍羽会这幅模样，“你们在这里候着，等姑娘梳妆打扮后，再进来。”
“是。”
等门再次关上。小院里响起窃窃的说话声。“这个女子是谁啊，我来名满楼这么久了，从未见过。”甲女子说。
“不知道诶。不过，她长得可真好看。”
“你个小东西懂什么，再好看也是个妓女，让男人玩的。”绿衣的侍婢颇有些不屑。
“翠姐姐，你都不作声，你知道屋里的姑娘吗？”被奚落的女孩不服气的转向小翠。
“我也不知道。柳妈妈叫候着，还是少些话才好。”
年纪稍小的女孩噤了声，翠姐姐是和自己一同进来的，平日里对她多为照顾，听她的，不会错。
嘎吱，院子里立刻安静了。
“这是你们的新主子，霍姑娘。得了，快进去，把姑娘的东西搬到锦园去。小心着点！”柳如烟一指，“小翠，以后你就负责姑娘的生活起居了。带姑娘去锦园吧。”
锦园，顾名思义，取其锦绣之意。
凡是挂牌子的姑娘，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住到锦园，不仅象征着青楼女子的声名，也是其地位的象征。
这是名满楼最奢华的园子，一般都是红透京都的人才能有幸入住，它的独特之处还在于直通大堂的舞台，当初柳如烟煞费苦心，砸下金银就是为了修建锦园。
这几年，随着花媚儿越来越红，曾经三番五次向她提起，要换园子，柳如烟一直没允，只是因为要多磨磨花媚儿心高气傲的性子，待到时机成熟，便将园子赏给她。
岂知世事无常，风雨即来。
“姐姐。”霍羽叫住即将出门的柳如烟，“明日便是我登台了，唤沈画师来吧。”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湛蓝天空，云卷云舒。东风阵阵，京都之内春意盎然，正是百花争妍的好时候。天街黄水两岸，尽是柳条低垂，童子稚女嬉闹于市间。繁华盛世在每天的一呼一吸中照常运转，乡人士族共享同一片土地。唯乃泱泱大国，百姓方能安居乐业，豪门富室得以存其基业，永保太平是也。
沈钦难得有个空闲的午后，萧良宇到清江县去采购什么东西去了。大齐风光，名士风流，是时候换个地方了，京都虽是最繁盛的地方，游弋山水才是沈钦的愿望。
只是兴起当了霍羽的画师，可怎么了结才好。常言道：说曹操曹操到。店小二兴冲冲地跑上楼，“沈公子，有人找你。”
沈钦放下书，提步下楼。一个面生的小厮恭敬地候在客栈外，旁边停着一辆马车。“沈画师，柳老板有请。”小厮弯腰迎着沈钦。
“咦？霍姑娘的住处不是该往那边吗？”沈钦疑惑地询问带路的仆人。
“这公子就不知道了吧，柳老板今儿个一大早就腾了锦园，霍姑娘已经搬了进去。啧啧，还不到登台，霍姑娘就惹得楼里争论不少呢。公子可交了好运了！”仆人朝着沈钦憨厚地笑笑。
是吗？“多谢！”到了锦园，红木为主，金色的匾额，遒劲有力的题字，整个园子仿得是公爵宅邸，柳老板真是大手笔，光是这点，其他的老鸨就万万及不上。重金之下必有恩客，也算是绞尽了心思。
“进来。”沈钦依言进了霍羽的闺房，两个小婢女一前一后带上了门。吴侬软帐，博山香炉烟缭缭，房内尽显华贵之气，一洗雅居的清新自然，大家之作也只是随意搁置，好一个随性的女子。沈钦久久没见到霍羽，四下张望。
“别瞅了，你坐在床榻边吧，作画的器具都放那儿了，你看看还缺些什么。我就出来。”霍羽窈窕的身姿在“载夜宴客屏”上若隐若现。云鬓钿簪金步摇，双眸冷傲自难消。迎风起舞衣袂飘，本洁何来烟尘扰。
霍羽把沈钦的错愕看在眼里，“之前，你不是问我画什么吗？我要牡丹花。不过，是画在我身上。”这跟现代的行为艺术有些相同，不过她还是有保留的。要沈钦在她的背上作画，一朵绽放得尽致的牡丹。那些文人名士不是喜欢吟诵它吗，她就将这世人称赞的名花据为己有。
沈钦张大的嘴足以放下好几个鸡蛋了。她背过身去，将罗纱滑至腰际，露出粉色的肚兜。玉肌晶莹，如丝绸般嫩滑，美背无一点杂质，紧致感给人视觉上的愉悦。沈钦奉行非礼勿视的准则，背过头。“你……你干什么，快……快穿上。”可疑地红色爬上他的耳根。
霍羽侧卧在床榻上，“好了，逗你呢。转过来吧，我一个女子都不羞，你着什么急。”拉过锦被盖住腰以下的部分。
沈钦尴尬地咳嗽几声，一回头，霍羽的白皙的背仍然暴露在外。
“你先前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会子磨磨唧唧的，快动手吧，就在背上画就成，其他地方，你想看，我也不会答应。”
沈钦被堵得没话，僵硬地拿起画笔，迟迟下不了手。画花，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在女人身上画，破天荒，头一次啊。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妥。只当是画布得了，了完此事，再不见此等放荡女子。
于是，沈公子，带着逼良为娼的悲愤，一鼓作气。霍羽知道沈钦拗不过，阖眼假寐。汗点点渗出，一炷香过去了。
沈钦点好最后一笔。正是“红紫十色间深浅，向背万态随低昂。”
终于放下心中大石，沈钦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上一杯水，扶了一把汗。
“我背上是什么样子呀，好好奇。要不，沈公子，你把铜镜拿来我照照。”霍羽不安分地扭动身体。
“别别别……”这下换他大惊失色了，“额……画，对！画还没干呢，你别乱动。”可算逮着她的软肋了。
霍羽失了兴趣，陪着沈钦闲聊起来。
人红是非多，但是为什么当“小贱人”的永远是我？霍羽很郁闷，杂乱的步子响彻云廊，这是通往大堂的捷径，因为是置于半空中，称之为“云廊”。一个尖锐的女声在锦园外响起，口中辱骂之词层出不穷，楼子里的人都出来，打算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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