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坡上,苍君遗和木夜衾并排而战,身后站着薛律和曾齐。
已经过了四个五时辰了,从早上到现在,之前分配好的各个小队分开袭击,南域大本营的东南西北一个都不放过,这一次真真是让南域吃了个大大的闷亏。
曾齐兴奋道:“还是爷聪明,想到这么个办法,就算南域现在不烦粮草的事,恐怕也在想着怎么应付这次偷袭。”
薛律亦笑道:“爷之前进容城的时候就故意留了一些兵在远处秘密驻扎,更是查明了南域运输粮草的路线,这才能一举将它们的粮草给夺了来。如今,失去粮草本已经让他们军中士气大减,加上这一次的事,南域的士气恐怕难以恢复。”
曾齐讶道:“爷怎知南域运输粮草的路线?从南域到这里有两条路线,爷是如何猜对的?”
薛律淡笑道:“却有一条必经之路。希拉一直有派人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以为我们一直没有动静便是不知他暗中运了粮草,却不料爷早就已经替他算好了。”
曾齐连连点头称赞。
战争中断了粮草,等于就是要了对方的命。
“爷,你倒是如何想出这一招来的?咱们也学着学着,日后定能派上用场。”曾齐道。
苍君遗却只是勾了一下唇角,眸光撇向身旁白衣胜雪的小女人,也不免露出探索之意。
“是衾妃。”
“衾妃娘娘?”曾齐和薛律皆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战略确实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木夜衾提出来的。之前他方听到她的想法时,比他们两人还要惊讶。虽然他知她聪慧,但她毕竟长居药王谷,即便是武将世家也委实与她沾不上半分关系。
木夜衾眯眸看向远处打在一起的士兵们,夕阳将她雪白的脸映得通红,风吹起青丝,格外柔顺。
&tv-6里面时常播放的游击战多少给了她一些启发,***的“敌疲我扰,敌追我逃”也甚是让她钦佩。
战者,并非就是要在战场上拼得你死我活,即使死也不能后退半步才能叫做英雄,很多时候能在战场上活得更久屹立得更久的往往才是最后的胜者。战场上的士兵往往是不允许后退的,但有时候后退是为了获得最后的胜利,又有什么不可取?本来战争拼的往往是战略,强者之战,出其不意便是胜利。
希拉绝不敢想他们居然会是真的逃跑,定然会以为他们的逃跑是为了请君入瓮,自然也就会“穷寇莫追”。
可偏就是这种想法,才让他在这场战役中失败。
不过,希拉为人强势,决不允许自己吃半分亏,他若看透了他们的计策,定然会置之死地而后生,与他们来一场真正的对弈。
她不免忧心起来,虽说早便想到会这样,但接下来的这一场仗,她却没了任何把握。毕竟两军人数相差悬殊,若真的正面交锋,即便对方士气大减,他们也没有完胜的把握。
她正想着,苍君遗牵起她的手,道:“走吧,莫要想太多。”
她抬头看他,他宠溺的看看她,又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再者,再没有比这次更好的机会了。”
也对,至少,他们此次得了先机,即便他们不逼南域,南域也迟早会发起进攻,到时他们反而更加被动。
*
翌日。
天空刚泛起蒙蒙亮,战争的号角就吹响了,希拉亲自披甲上阵,率领四十万大军来袭。
黑压压的士兵身披战甲,手持长矛和铁盾,规则而有秩序的前进。
随着两军领将的一声令下,士兵们突然如脱缰的野马冲向对方,跨过中间一条长长的鸿沟,最后纠缠在一起。
已经分不清谁是敌谁是友,木夜衾和顾南枝站在城墙上,只能看见密密麻麻如蛇蚁般移动的将士们,一声又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充斥在耳侧,大刀和长矛,齐发的剑羽,刀光剑影和兵刃相接的清脆响声在这个初秋的清晨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不同于初来时见到的那场木越和南域的对峙,两军几乎都派出了所有的兵力,想要决一死战。
木越和苍君遗也都亲自率领兵马上阵杀敌,木越拥兵自重,让苍君遗打头阵,他却站在后方和希拉一样,观察着两军的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