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一通忙活后离开,除了门口守着的警卫员,房间内是剩下莫若娇一个人陪伴,她安静的守候在床边,凝视着那张刚毅的脸,棱角分明,依旧一副傲骨,但是岁月不饶人,在他的鬓角依旧有了几根白发,老了,他们都老了,还没来得及品味幸福的滋味,就已经土埋半截了,再没有多余的时间供他们挥霍了,她要做的就是捉住现在,面前的男人才是她的幸福。
轻轻地伸手握住冷绝尘宽厚的大手,那厚重的感觉让她倍感心安,温暖的笑了,“老东西,你老了,我也老了,我们都成了老家伙了,所以就别再折腾了,如果可以,我们就凑合着过日子?平平安安的相伴走完后半生?”
说罢,莫若娇自嘲的一笑,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也只能自己骗骗自己,你眼睛里揉不下沙子,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你是什么样人?叱咤风云的四少,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算没有了罗依依,也不会要我,我心里明镜似的都知道。”
伸出手轻轻地滑过他脸部轮廓,温暖的笑着,“你看你现在有多乖,你从来不让我捧你的脸,如果我这样放肆,你早就急了,你睁开眼睛啊,给我急呀,骂我,我都可以听着,绝不顶嘴,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是有我的,要不也不会管我们母子,你是个好人,罗小姐也是,其实你们是应该在一起的,是我搅了你们的好事,我是个坏女人,可我那是因为太爱你了,爱有错吗?”
莫若娇徐絮絮叨叨,把心里藏了很久的话一股脑都倒了出来,其实她早就想跟冷绝尘面对面,心平气和的说说了,但是他从来就不肯给她机会,现在好了,他听也要听,不听也要听,所以她不想憋在心里了,把积压在心头的事情都抖出来,心里豁然开朗了许多。
杨冬在门口探了探头,走进门,他也挂了彩,不过比起四少的伤势轻很多,只是胳膊上缠了绷带,行动自如,“莫小姐,我看您那还是回去吧,我怕四少一睁眼眼前就是您,怕他会不高兴,这一着急一上火,伤势再加重,那您可就是罪上加罪了,回吧,回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被这样一说,莫若娇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她是个明事理的女人,懂得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的道理,再说自己本就理亏,挨几句数落也是活该,站起身,难为情的笑笑,“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就叫我去做,能为他做点事我愿意。”
“我看还是不用了,我可用不起莫大小姐,您就好好养着,等哪天养好了,我马上送您离开,免得给四少添堵。”杨冬话里话外毫不留情,看着莫若娇低头顺眼的出了门,一声唾弃,“脸皮还真厚,都几道手了?还敢往上贴?我都觉得脸红。”
“你在说什么?”
身后突然地声音把杨冬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冷绝尘正看着他,喜出望外,“四少,您醒了?太好了,我去叫大夫看看您的伤势。”
“别急,我的身体我明白,没事,这点上不算什么,没必要大惊下怪。”冷绝尘急忙拦下,指了指床边的凳子,“你坐下,我有话说。”
杨冬慢慢地坐下,不明白冷绝尘要什么?“说吧,我听着呢。”
“你刚刚说莫若娇的话我听见了,她所说的我也听见了,其实我早就醒了,就是不想面对她,所以才装着没醒。”冷绝尘苦涩的一笑,“其实细想一下,她有什么错?只不过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而且一些做法过激了些,其所有人的痛苦都是由我一个人而起,当年,若没有把罗依依抢进督军府,给冷无心做小老婆,就不会有以后那些事发生,你该骂的人是我,以后你要想骂,就骂我好了。”
“不,不是四少,我没那个意思,也不敢骂什么人,刚刚――”
听着,杨冬做不出了,听着话茬四少原谅了莫若娇,而自己一个局外人却还耿耿于怀,不依不饶,这不是“”
更新最快,全文_字手打自讨没趣吗,“刚刚的事就别提了,您就当我放了一个臭屁,以后我保证再也不提了,您说您都原谅了,我还较什么真呀,以后不提了,您的意思我明白罗小姐也跟了李萌川,还有了孩子,你们两个是不可能了,可莫小姐这些年是怎么对您的,明眼人都清楚,把莫小姐留在身边,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你想多了,这是后话,以后再说吧。”冷绝尘轻叹一声,闭上眼睛,摆了摆手,“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杨冬自认为理解了四少的意思,这么多年他看在眼里,四少一个人过的辛苦,身边是该有一个贴心的人伺候着,他也知道莫若娇对四少的感情是真的,也信只要四少肯接受,她一定会对四少好,于是很后悔刚刚那番话,暗暗祈祷莫若娇别放在心上,不然总有一天他会穿上小鞋儿。
冷绝尘刚刚听了莫若娇一番话,这番话也在心里倒腾了几个来回,想通了一些事,他从罗依依身上学到原谅是一种美德,人都有犯错的时候,
他清楚莫若娇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只不过是为爱蒙蔽了眼睛,做出了伤人伤己的事,她也得到了报应,所以他希望伤害到此而止。
也明白只要他肯接纳莫若娇,伤害痛苦也就结束了,可是理上可以过去,从情上他不能接纳。
他不是圣人,作为一个平常人,有一点他可以做到,就是善待她和孩子,别的事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杨冬不是个大嘴巴,是为了四少着急,在走廊上遇上莫若娇,抱歉地笑笑,“莫小姐对不住了,我这嘴巴就爱满嘴糊噙,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从今天开始那篇就算翻过去了,以后还请您好好照顾四少。”
这是怎么话说的?说变就变了,让莫若娇心中困惑,随口应着,“好说,好说,只是你怎么一下子?”
“嗨,我这不也是替四少生气吗?其实我也是瞎生气,人家四少都没事了,我找那门子急呀。”杨冬轻轻一笑,“以后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四少就交给您了,她醒了,去看看他吧,看有没有想吃的,怕是饿了,我还有事,走了。”
莫若娇站在原地犯了半天愣,这小子变脸比变天还快,刚刚还阴云密布,一转眼就雨过天晴了,莫非是冷绝尘说了什么?一定是,这小子是对冷绝尘唯命是从的,只要冷绝尘开口,就算是方的他也相信是圆的。
由不得心中一喜,这么说,是冷绝尘原谅她了?这个讯息使她马上快乐起来,疾步往冷绝尘的房间走,在门口稳住脚步,慢慢走进门,来到床前。
冷绝尘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睫毛的轻微颤动,莫若娇知道他没睡,“我去弄点东西给你吃,你现在身体虚弱,要吃东西,才能增加营养,快一点好起来。”
片刻后,冷绝尘没有睁眼,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得到他的回应,莫若娇喜出望外,“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等莫若娇走出门,冷绝尘才睁开眼睛,叹了口气,如果这真的是天意,那么他这次准备顺应天意,以前他做了太多逆天行事的事情,让和他有关的所有人痛苦,以后他不会了,希望这样能补偿以前犯下的错误。
说不上顺理成章,算是很自然的莫若娇如愿以偿的留在了冷绝尘身边,过上她想要的生活,得到了她从不敢想的幸福。
每日里可以与他作伴,隔阂不见了,他也和以前不同了,有说有笑,谈古论今,她想起了小时候在一起的时光,什么叫其乐融融,什么叫相濡以沫,什么叫朝朝暮暮,这些日子她深刻的体会到了。
她心中欢喜,但很是害怕,这份迟来的幸福到来的太过突然,她担心这只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一切w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便会回到以前,更怕罗依依再次出现,越是幸福快乐,心里就越怕,罗依依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在她和冷绝尘之间炸响。
罗依依也得到消息,冷绝尘受了重伤,她在家如果针毡,心乱如麻,很想登门去看,只是每每作出决定,走到门口便没了勇气,又折回来。
一拖再拖,到了杨雨欣临盆的日子,于是就把探望的事暂且放下了,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但是心里的牵挂全挂在脸上了,动不动就一个人出神,要不就是丢三落四,杨雨欣看的真真的,心里明白她为什么这样举棋不定,她已经伤过很多次了,怕了,也伤不起了。
如果是以前的罗依依或者会不管不顾的找上门,可是现在年龄大了,理智代替了鲁莽,也就是因为这美名其曰的理智,所谓成年人的标志,再一次错过了幸福的机会。
杨雨欣给李萌川添了个女儿,夫妻两悄悄商量,不能再看着罗依依这样下去了,必须尽快找机会让两个人见面。
二人的谈话正被走进来的罗依依听见,她笑着把一碗鸡汤放在杨雨欣面前,“不用替我操心,我已经想好了,明天就去,事情搁置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结果了。”
“萌川你陪依依姐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店里的事情离不开他,他忙他的,不用管我。”罗依依拦下,好心情的调侃,“又不是去打仗,哪用得着护驾。”
夫妻两相互看了一眼,彼此明白这次或许比打仗更加凶险,因为李萌川已经知道,莫若娇已经回到冷绝尘身边,听传说,一家三口很幸福。
就莫若娇那脾气,罗依依一出现,还不马上翻脸,和她抢男人,罗依依早就是手下败将,她的手腕他也见识过,生怕罗依依再次吃亏,但是又拗不过她的执拗,只好把护航的任务交给杨冬,他相信他会帮这个忙。
罗依依前脚走,李萌川后脚就动身去找杨冬,想巡逻的小兵打听,说杨冬正在校场操练兵马,远远地看了一眼在门口和守门的警卫说什么的罗依依,急忙去找。
罗依依被拦在门口,门口的警卫上下端详一番,问了姓名,让她在门口等着,一个人进去通报。
警卫走到冷绝尘的门口,刚要报告,就被从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里边走出来的莫若娇制止,用手指了指里边,小声说,“刚刚睡着,不要说话。”
警卫慌忙退到一边,“夫人,外边有个女的口口声声要见司令。”
一个女的?一听女的两个字莫若娇想到一个人,“知道名字吗?”
“罗依依。”
晴天霹雳,怕什么来什么,刚刚得到的幸福来之不易,她决不能让她破坏,她不能让她见到冷绝尘,低声嘱咐小兵,“这件事只有你知道,我知道,不许再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四少,这女人是四少最恨的人,四少现在受了重伤,不能动气,知道吗?”
警卫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我去把她打发走?”
“不,你等等。”莫若娇想了想,打发走还会再来,只能让她死心,她才不会出现,“你这样告诉她,让她在**楼等四少,就说一会儿就到。”
警卫回到门口,把莫若娇吩咐的转告给罗依依,罗依依很费解的看了看门内,都到了门口不见,偏要选在酒楼见面,不是说受伤很重吗?难不成好了?既然能请自己吃饭,那一定就是好了,于是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到了酒楼,小儿殷勤的招呼,来到二楼,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这里比较安静,说什么事业隐人耳目。
等人是一件很心烦的事,罗依依一心的焦急,忐忑,不时眺望一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收回目光,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心里没着没落,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再次放眼眺望,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隐没进酒楼门口,心中一惊,那身影好像是莫若娇。
继而自嘲的一笑,一定是自己眼花了,怎么会这么巧碰上,就算是冤家路窄,该算的账依然算清楚了,也不该聚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