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梅,你知道老师当初为什么要和张老师离婚?”
又是这个问题,也好,不妨听听这答案是什么。苏青梅沉思片刻说:“秦老师,你一次性说完吧。”
“好,我告诉你,他们离婚是因为老师不能生孩子……”
……
“这是谁说的?”苏青梅惊得连手机也握不住了。不能生孩子是因为大师……不行吗?
“他们离婚时,张老师就说过。为了老师,我没敢张扬。”
苏青梅听得一愣一愣的,想起傍晚张子漱还跟自己提过这个问题。如果真是这样,一切似乎都解释通了。她起初还觉得奇怪,既然张子漱还喜欢大师,为什么当初要离婚、而后又结婚。
之后秦子砚说了什么,苏青梅全都没听见。小余喊了她好几声,才把失魂落魄的她唤回来。
“青梅,发生什么事了?”小余担心地看着苏青梅煞白的小脸。
“对不起,小余,我不能说……”苏青梅说完,眼泪就涌了出来。
零零接过电话,问秦子砚说了什么狠话,把苏青梅折磨成这样。秦子砚沉默了片刻,挂断了电话。
苏青梅爬到床上,躺了下来。平静地闭上了眼睛。
小余看她这样愁死了,当初青梅竹马打电话来要和她分手时,苏青梅也是这个表情。
“小余,我们要不要给大师打个电话啊?”零零也很担心,后悔鼓动她给打电话了。小余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
苏青梅一动不动地在床上躺着,脑子里却飞速回转着和大师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一直在说服自己不去计较,只谈好眼前的恋*就够了。可不由自主的会想到以后的事,一想到就觉得沉重。
这个晚上,苏青梅失眠了。小余和零零均匀的呼吸声,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早上起床时,嗓子很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感冒又来重抬头的趋势。吓得她忙吃了药。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问问大师,不管是多么难以启齿的问题,总也需要人去面对的。走到楼梯口时,电话铃响了。
一看到昨天刚保存的“张子漱”的号码,苏青梅如临大敌,全神戒备。
“苏青梅,我现在你寝室楼下,马上要坐飞机走了,临行前想和你聊几句。”她的语气、语调比之昨天淡然多了。
“好!”苏青梅因有了心理准备,答应得很快。
她走到寝室楼下时,果然看见张子漱站着,穿着一身浅粉色的羽绒服,仪态万千。
“昨天对不起,我失态了。”她一见苏青梅,就伸出手,握住苏青梅冰冷的双手。
“张老师,你有什么事就说吧。”苏青梅不动声色的放开手,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果然她马上说:“老是和你提子墨的过去,确实不太好。但我还是希望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和子墨离婚。”
“说吧。”苏青梅看着眼前的人,做好了第二次接受这个消息的准备。
张子漱说得很慢:“我提出离婚的时候,子墨一直挽留我,只不过我去意已定。”苏青梅静静听着,心里五味杂陈。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被她的话影响了。
她又说:“我和子墨除了孩子的问题,感情一直很好。我想要孩子,但子墨无法生育。这件事涉及子墨的名誉,我没跟任何人讲过。”
“为什么现在要跟我讲?”苏青梅忍不住问。
张子漱笑了笑:“我早说过你对子墨的*太盲目。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害。同样,也是想要保护子墨,你们现在感情尚浅,说分手就能分。如果深入下去,我怕子墨会受伤害。”语气里充满了笃定,仿佛苏青梅和大师分手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苏青梅有些反感,忍不住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会离开他?”
“你不考虑自己,也应该考虑一下你妈妈。我那时也和你一样勇敢,但妈妈反对我们继续下去,在她的坚持下,我才离了婚。”张子漱颇有耐心。
听她讲完,苏青梅心里隐隐有些疑惑。不由自主地想起大师曾对自己讲过,张子漱的妈妈一直待他如儿子。
张子漱见苏青梅沉默了,又说:“你一定在想妈妈为什么要把遗产留一部分给子墨吧?我结婚后她发现郎立不如子墨待她好,所以愧疚之前对子墨做的事了。”
苏青梅感觉自己一下被绕进去了。早在昨天听秦子砚讲完,她就开始积极地做心理建设。做到现在,突然有些生疑了。她想了想,决定冒个险。
“张老师,谢谢你特意跟我说这番话。但是你确定不能生育的问题在昀昊身上?”苏青梅表现得很平静,内心却有种抓最后一根稻草的感觉。
听到苏青梅怀疑自己有问题,张子漱的语调骤然变冷:“妈妈过世前,我刚刚怀孕。因为过度伤心,孩子掉了。苏青梅,要我给你看医生证明吗?”
苏青梅笑了笑说:“你也知道被人误解是那么痛苦……”她还没说完,张子漱就打断了她:“我只是好意提醒,听不听完全在你。”说完就要走。
“张老师,你可能不知道,”苏青梅在张子漱背后说,“我例假已经一个月没来了,正想去医院查查是怎么回事。”说完一阵心虚,两只手上都是汗。
“你何必撒谎。”张子漱转头看着苏青梅,笑了起来:“我还不了解子墨嘛,他是个谦谦君子,从来反对婚前性行为的。”
苏青梅有一瞬的沉默,然后继续说:“人总是会变的。我不否认他是谦谦君子,但是我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所以一切皆有可能。”
张子漱听完,狐疑的看了眼苏青梅,见实在没话可说了就转头走了。
她一离开,苏青梅整个人瘫软了。
为了赌口气,她豁出去了,连自己的清白都赔进去了。幸好大清早的,楼下没什么人。
小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拉住苏青梅的手说:“姐,我从不知道你这么腹黑。偷偷怀上了?”说着摸摸苏青梅的肚子。
苏青梅其实并不确定张子漱的话是真是假。只不过这样反击了一把,心里不那么堵了。
她拉住小余的手说:“小余,如果大师有残疾,我却仍然喜欢他,你会嘲笑我吗?”
“真正喜欢一个人时,不都是这样的吗?如果是我,我也会。”小余笑看着她。苏青梅一听,激动地抱了抱小余:“小余你真好。我想了一个晚上,都觉得放不下大师。就怕你们说我傻……”
“苏小,大师得了什么病?”小余这才反应过来要八卦一下,“还有,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怀孕了?”
苏青梅见瞒不住了,就小声和小余讲了秦子砚说的话。说完反复告诫她保密。
“苏小,我想如果我是大师,我也会喜欢你。”小余听完回抱了一下苏青梅。
之后小余把一直晃神的苏青梅送到了车站,临走前还不放心的拍拍她的肩,说了声“加油”。苏青梅郑重地点点头。
车上人很多,大部分是学生。苏青梅上车时有几个女孩正在说毕业签约的事。苏青梅看着有些眼熟,估计和自己同一届进来的。大概有一个已经签了,正兴高采烈地诉说着一路跌跌撞撞的经历,另外几个小声附和着。苏青梅站在旁边,思绪飘飞。
她对自己找工作的事还没任何概念。之前的计划也早就在与青梅竹马分手后搁浅了。现在就更茫然了,光是想想自己是留北京还是回杭州就让她纠结得不行。有时她也会想,大师会怎么看待自己就业的事。但大师不说,自己就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才当人家女朋友没几天。
汽车开出两站后,好不容易有了位置。苏青梅刚坐下,旁边就有个人捅了捅她。她以为是小偷,反应有些激烈。
那人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叫了声“苏青梅”。苏青梅定睛一看,竟是姐夫。
“姐……张大哥,你怎么在北京?”她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