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顺利完成,众人回到帐篷,武阳将装钱的麻袋交给彭援朝,到外面找在桦树下坐着乘凉的周景明要烟抽。
他点燃周景明递来的烟,在旁边坐下:“这买卖金子的事儿,还真有意思,要不是亲眼见到,光是听别人说,我肯定不相信!
我看他们给咱们付了钱以后,就只剩下半袋了,应该会很快离开吧,那袋子里的金子,我看着沉甸甸的,不小的一坨,估计得有几斤。”
周景明笑问:“怎么……心动了?想抢?”
“要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去拿钱的时候,我还在想,要是那些金子是我的,估计这辈子可以躺着吃了!”
武阳抽了两口烟,将点燃的那一头凑到嘴边,吹了一下,把烟灰吹掉:“至于抢……我还没那么蠢!”
周景明笑笑,没有再多说。
营地里总共二十个人,只有周景明和武阳没有出手金子,其余人,几乎把手里的金子都出手了。
新招来十一个人手,干了半个多月的时间,除了中间因为下雨,休息两天,其余时间几乎没什么耽搁。
每天两克金子到手,偶尔还能分到三克,新来的这些人中,周景明清楚,他们分到手的应该有三十三克的样子,因为他的分到了九十九克。
换句话说,这些新招的人手此次出手金子,那是一千多块钱,而最先就跟着一起进山的,那就更多了。
分钱的事儿,很快完成,彭援朝笑眯眯地出来:“兄弟,今天下午就不干活了,接下来三四天,我也打算放个假!”
“我和武阳守着矿点,你们要去铁买克就去吧,顺带把柴油的事情给办了,多弄点回来。
柴油的事儿,你可以去找王佑平,他自己有拖拉机,应该有弄到油的路子,顺便请他送你们回来。
本地人也会往山里运物资来出售,但是价钱上会比外面高不少,划不来。
粮食现在还算富足,但洋芋、大白菜之类的也弄点回来,油钱该出多少,回来我补给你!”
彭援朝一开口,周景明就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之前金子还算好保管,小玻璃瓶、烟盒、罐头瓶之类的东西一装,找个地方藏起来就好。
可现在,一克黄金换了三克多的钱,一沓一沓的,可就不那么好保管了,放在帐篷里怕丢失,找地方藏起来,又怕雨淋鼠咬。
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去乡镇上面,该寄回去的寄回去,该存起来的存起来。距离这里最近的乡镇,就是铁买克。
具体他们怎么处理,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想了想,周景明又强调了一句:“去了铁买克,你跟他们申明了,要去找女人,要去耍钱,出事了,自己兜着,可别给我们招来麻烦。”
兜里边有钱了,来钱又比在家容易,一帮子青壮,心里总免不了想入非非,稍微有点诱惑,脑袋就容易把控不住,尤其是裤裆里的玩意儿。
但这些事情,周景明也懒得去管,也不想管,身为男人,他清楚男人的尿性。
彭援朝点点头:“我会跟他们说!”
“白志顺也要去?”
“都想去!”
“帮我照顾好他!”
“好……兄弟,你好像对他挺上心!”
“没有的事儿,只是这些日子看下来,觉得挺踏实,挺能吃苦耐劳,又比较听话,有点照顾下他的心思。”
周景明存了拉白志顺一把以报上辈子挡刀的恩情的想法,但并不是说要立马给他多少,也不想表现得太过亲近,只需让他安心跟在身边,少受欺辱,能每年都挣到钱,不像上辈子那么蹉跎,最终能回到家安居乐业就行。
收金分钱的事情结束,早已经过了中午,下午不干活,一帮人七手绉绉且多少有些让人不明所以的名字,他更喜欢通俗的叫法。
十八个招式,分别是:空手夺刃、拦门摔、击腹背摔、击裆推胸、踹腿锁喉、压臂戳眼、磨盘腿、截肘扣带、击肋携臂、闪身撩裆、击腹勾摔、迷眼撞头、拉臂撞胸、抱膝击头、砍腿击胸、带臂截腿、击腹推胸、插裆击胸。
这些名字,一听就知道有不少阴招、狠招和损招。
动不动就是朝着裆部、肋部、头部等部位下手,甚至趁其不备抓把泥沙先把人眼睛迷住再攻击头部的招式都有。
但不得不说,这些招法很实用,尤其是在打架的时候对上,往往只要挨上一下,就能让人瞬间失去战力,力道够大,致死致残也不成问题。
这才是周景明真正感兴趣的地方,要真到了必须跟人赤手空拳玩命的时候,绝对能派上用场,而且会很好用,很有效。
所以,他跟着武阳,相互喂招,学得很认真,问得不厌其烦。
一转眼,折腾了大半个早的时间,周景明被弄得灰头土脸,终于累得不行了,就这么呈大字躺在草地上,看着只有两三朵浮云的瓦蓝天空,放空自己。
休息好一阵,他才起身,叫上武阳在周边林子里转悠,搜寻些野菜回来,又去切了点熏马肠,开了个梅林罐头,两人就在地窝子边架了篝火,煮了个简易版的火锅。
条件简单,煮出来的东西,味道自然谈不上多好,主要是够辣,两人凑在一起,再喝上点小酒,却也吃得大汗淋漓,自有一番痛快。
眼看天气越来越热,帐篷里闷得慌,地窝子有一股子脚丫子味,实在不是休息的好地方。
见武阳在太阳最火辣的时候,又去河滩边的浅水里泡着,周景明也跟着下去,脱了衣物,一步步走近依然显得冰冷的河水,然后缓缓在浅水里躺下。
河水虽然冰冷,但适应下来后,却有一种凉丝丝的沁入心脾的舒爽感觉,让人很容易放松下来。
周景明有些意外地发现,经过这些日子的训练,自己身上的肌肉,硬实了不少,尤其是原来一整块的肚皮,现在也有了几块腹肌的轮廓。
金旺也跟来河边,伸着舌头在河水里添了些水后,就在河滩旁一旁灌木下躺着,伸着舌头喘气。
它似乎看到了什么,站了起来,跑到水边,定定地看着浑浊的流水,突然扑入水中,用一双前爪去抓挠什么,弄得水珠子四溅,但却是一场空。
武阳站起来看了一阵:“周哥,河里有鱼,个头还不小。”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阿尔泰山的河流里,大都有鱼,品类还不少……你想吃鱼啊?”
“是有很长时间没吃过了!”
“晚上吧,晚上来弄,看能不能弄到!”
“这怎么弄?”
“打着手电,直接用铲子来拍呗。”
“靠谱吗?不弄个鱼钩什么的?”
“靠不靠谱,晚上你就知道了!”
在水里泡了一阵,胡乱地抓了泥沙擦洗一下身体,感觉手脚都有些僵了,周景明忙着上岸。但很快,他又觉得有些无所事事。
想了想,他干脆到窝棚边,拿了把镐头和一个罐头瓶,就在地窝子后边挑选了一棵桦树,扬起镐头在树根脚距离地面三十多公分的位置,挖了个眼,然后扯片桦树树叶,卷起来塞入那个小眼中,很快,一滴滴略微有些淡黄的汁液顺着树叶滴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