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丰公社的会议室。由于戴云武已经被县委责令停职检查,公社管委会会议就由公社副书记宋思尧负责组织召开。宋思尧已经传达了全县三级干部大会精神,让大家讨论发言。
民兵连长刚:“我看别讨论了赶快组织卖那四两粮食吧哪怕熬粥喝,也少死人啊”
宋思尧眼睛扫了一圈:“思想认识都统一了么?度粮食难关,要全党全民上下一心的。”
戴云武虽然被停职检查,仍是公社党委委员,当然也参加了会议。见大家都不开口,便带头发言:“我前些天舀走的那一百斤苞谷,抵我家的定量吧我家五口人,每人四两,毎天是二斤,五十天就是一百斤。这五十天我不会去粮站买粮。一百斤苞谷的钱,我已经交了。”
宋思尧:“戴书记勇于改正错误,精神可嘉。大家还有什么意见?”
仍然没有人开口话。宋思尧正要宣布散会,吴天明、骆志坚已经走进了会议室,只得举手鼓掌:“正好,欢迎县委吴书记给我们作指示。”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了起来。吴天明一脸严肃地问:“你们回来两天了,开始卖粮了吗?”
宋思尧:“正在组织传达县三干会精神,统一大家的思想认识。”
骆志坚不解地问:“怎么?还有不同意给群众卖粮的?”
宋思尧急忙解释:“不是不是正在组识分工,马上就要散会的。”
吴天明急不可待:“既然已经分了工,那就赶快通知群众,开门卖粮谁是粮站主任?走吧”
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站出来,看了戴云武一眼,:“是我吴书记,这就走么?”
吴天明边走边问:“你叫什么名字?当了几年粮站主任?”
胖中年人答:“书记,我叫戴习文,是云武本家兄弟。当了三年粮站主任了。”
吴天明若有所思,加快了脚步。几分钟后,来到了粮站所在的寺庙前。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脸色腊黄,全身浮肿的乡民。戴习文打开粮站大门,乡民们就拥了进去。吴天明却发现,粮站中根本没有多少粮食,苞谷顶多有千把斤,稻谷,杂粮是颗粒全无。
吴天明问:“还有别的地方存放粮食么?”
戴习文答:“没有了全都在这儿”
“不对啊你报到县委办的存粮数是稻谷三千斤,苞谷五千斤,小麦一千斤,杂粮两千斤,总计一万一千斤啊”吴天明不用翻本本,一五一十复述出来。
戴习文答:“帐上是这么个数。但都被公社管委会借去了的,并没有还回来”
骆志坚问:“何书记,公社管委会借这么多粮食去干什么?为什么不要回来?”
何思尧:“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有戴书记知道。好像舀去开酒作坊,养猪场什么的”
吴天明什么都明白了:“先把这些苞谷卖出去社管会的干部都来帮忙作好登记造册”
何思尧:“可是卖不了多少人啊一人两斤都不够”
吴天明不耐烦了:“我老何两斤粮食不定能救一条命,你怎么就是不开窍”
何思尧总算是反映过来,赶忙组织社管会人员参加卖粮。对没有钱的乡民先行记帐。
吴天明和骆志坚找来了戴云武,要他明粮站一万斤粮食的去向。
戴云武表现得很坦然,把他俩带到了酒厂。酒厂早已停产,看厂的一名负责人:“从公社粮站借的粮食已经酿了酒卖出去,厂长已出去收货款买粮食。一是还公社粮站,二是生产。”
吴天明问:“厂长出去几天了?好什么时候回来吗?”
负责人:“七、八天了好是一星期回来,应该快了”
养猪场也是一样的法。吴天明和骆志坚知道,靠追回存粮解决眼前困难是办不到了。要解决洪丰公社饿死人的问题,看来只有另想办法。最好是从最近的甘塘公社调几千斤来应急。
吴天明与周副书记通了电活,详细通报了洪丰的情况,最后:“周书记,情况十分紧急如果明天调不来粮食,洪丰会继续死人,死很多的人”
周兴光怒气冲天:“这个戴云武简直就是个罪犯吴书记,你让骆局长开一个搜查令,搜查一下他与戴习文的家,不定能解决点问题”
吴天明犹豫了:“周书记,戴云武的问题尚未立案,现在搜查是不是违反程序?”
周兴光着急了:“老弟你听我的没错,过了今晚,明天你就什么也找不到了我马上召集在家的党委成员开党委会,形成县党委的决议,你的搜查行动就合法了”
吴天明把周兴光的意见告诉了骆志坚,对方表示赞同:“吴书记,周副书记的想法是对的对付戴云武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按常规出牌”
吴天明下了决心:“行骆局长,请你安排公安局的民警分开监视这两家人,不过不要惊动他们另外,开出两张搜查证,准备好晚上行动”
吴天明悄悄找来了民兵连长刚,要他秘密组织民兵,晚上听命令行动。
二十一点三十分,吴光明下令行动。
骆志坚领着两名民警,十多个持枪民兵,冲进了戴云武的深宅大院。戴云武厉声:“骆局长,你这样做是违法的,我要控告你”
骆志坚宣布:“县党委会决议,成立戴云武贪污粮食专案组,由县公安局搜查其兄弟两家”
戴云武知道大势已去,垂下了头。
刚带领另外两个公安局民警,十多个持枪民兵,冲入了戴习文家的四合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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