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我赶忙拿出手机,手机没有收到任何新信息,我不禁有些担心辛平和弗比斯——他俩比我厉害很多,可现在连我都勉强解决掉了这两个人,他们却仍没有发来“得手”的信息。【
是不是遇上什么意外了?
呸!想什么呢!不可能的!我猛然摇摇头,在心中否决掉了这个可怕的猜想。他们俩肯定没问题!况且,比起输给我的这两个半吊子,另外两队人一定厉害很多,所以弗比斯他们多花点时间也是有可能的。
虽说不停自我安慰,我的心底仍是涌出一丝不安。我看着眼前的街道,通向一片漆黑,内心的不安愈演愈烈,甚至觉得马上会有凶狠可怕的怪兽从街道里扑出。
所以,守着这两个人?去找辛平他们?还是扛着这两个人去找辛平他们?
我打量了一下浑身是伤的自己,思考着上述的问题。黑暗中我虽不能仔细查看伤口,却也能闻到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刺鼻血腥味。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辛平血染红衣裳的画面,弗比斯当时陌生沉默的表情也一并浮现。
攥紧的手心里一下子沁出了汗。
不行,不能等下去了!猛然站起身,伤口的抽痛让我微微吸了口凉气,可我没顾忌这些,匆忙跑到光头大汉他们身边,快速搜走他们身上的东西,也来不及仔细查看,便咬牙跑出了巷子。
这种不安的感觉,再也见不到他们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可怕,让我从心底散发出一阵不可抑制的凉意。
不想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弗比斯,辛平老师,你们……绝对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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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拖着满是伤口的身体,我几乎跑遍了整个罗卡镇。从漆黑的巷子到萧索的街道,从满是醉鬼的酒吧到已经关门的饭店,从荆棘丛生的荒林到镇子中央的喷水池……
伤口因为没有处理及时,越发让人隐隐做痛,尤其是左臂和手掌,痛得让人不自觉咬破嘴唇。
跑到最后,我因为痛得完全脱力而跌坐在街道边,却仍然不死心地拿出手机一遍一遍拨打辛平和弗比斯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直到最后,手机的屏幕光芒越来越黯淡,在显示完“请您及时充电”后,它再也拨不出任何电话。
我颓然坐在地上,突然感觉特别想哭。可事实上我只是呆呆地在地上坐了一会,接着便撑着手站了起来。
走回最初与光头大汉他们打斗的巷子时,我心底突然涌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是很奇怪呐。明明是我找不到他们了,可我为什么觉得是自己被丢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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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巷子用的时间比我跑遍整个罗卡镇用的还要长。到我再次见到光头大汉和短发女子时,天已经快要亮了。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天亮醒来,至少,光头大汉和短发女子则不行。
事实上,他们再也不会醒来了——当我俯下身子查看他们时,他们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有些不敢相信,本来已经有些麻木的神经在这等刺激下又恢复了些许活力。我对他们的攻击绝不可能致命,所以人绝对不是我杀的!
只剩下两种可能——光头大汉和短发女子,要么是自杀!要么就是有人趁我离开这段时间杀掉了他们!
看他们被我打得人事不知,便知道第一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那么便只剩下第二种可能。
有谁会想要杀这两个人呢?难道是他们的同伙?可是这说不通,如果无名组织害怕这两人泄密,完全不需要做到灭口这个程度。这么一想,我神经最后一点麻木细胞也彻底解冻,浑身只觉发冷。
难道说,当时在黑暗中注视着我的人并非短发女子,而是另有其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竟大意到这种程度。
“可恶!”我懊恼地将拳头砸向地面,又立刻因为疼痛收回手。一股恼恨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我觉得极度不甘心。但这心情立即被我压下心头,如今最重要的事是找一个地方给手机充电,尽全力联系到弗比斯他们。
光头大汉什么的死不死都无所谓了,只要你们不要出事。
只要你们不要出事。
冲进小镇上的旅店,我沙哑着嗓子急急地让前台为我开了间房,手续也没办便往楼上跑。前台是个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她似乎被一身伤且面无表情的我给吓住了,什么也不敢问就给了我房间的钥匙。
来到房间后,我几步来到插座旁边,迅速为手机充上电。当手机的屏幕再度慢慢变亮时,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拽住似地,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有一条未读短信。
我手抑制不住发抖,赶忙点开了这条短信。
“天气预报:明天的温度……”
“啪!”我扫了一眼便狠狠地将手机扔在地上,一下子极度失望。我发誓我当时有一种放火烧掉气象台的冲动。
扔开手机后,我静静地坐了几分钟,忍耐住起身将手机踩碎的冲动,接着起身,将手机捡起来,重新充好电。我现在的处境,连对手机发怒都不可以。我能做的,只剩下祈求通过这个冰冷的机器来得到弗比斯他们的一点点消息罢了。
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对着自己默念了好几遍“冷静”后,我决定先看一看从光头大汉他们那搜来的东西,就当是转移注意力也好。
从他们身上并没有搜出什么东西,除开光头大汉身上的烟、打火机等一系列个人用品,看起来也许有用的只有一个信封与一个铃铛——没错,福勒斯铃铛。
我将信纸从信封里抽了出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一张白纸。我用了各种方法试图找出这信纸上隐藏的含义,用火烤、浸水、发动怀表等等,可惜这张纸却一直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白纸是这个组织的暗号?不太可能吧。
在确定这张纸上根本就是什么都没写后,我终于死心,将被折腾得奄奄一息的白纸扔在一边,转而观察起那个铃铛来。我将我从人面猿那儿拿来的铃铛取了出来,对比了一下。一摸一样。
想起之前辛平所说的尸体失踪案,我越看越觉得这两个铃铛长得像尸体。我不禁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强悍想象力头疼起来。可没等我压制好可怕的想象,我又想到了另一个猜想。如果说是因为某种能力而让尸体变成了铃铛,而那种能力碰巧又是念力的话……
怀表一闪。我猛然松开手中的物体,飞快往后退开好几米远,咽了一口口水。
“靠……”我不禁骂出一句脏话,这个世界为何永远有这么些神展开存在呢?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两具男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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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很安静的房间一下子变得更加安静,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不知为何,虽然知道眼前这两位仁兄早已经五感失,可我仍然莫名地担心自己任意一点声响会打扰到他们。说实在的,来到hs后,什么奇怪的事我都能接受。所以说,就算面前这俩尸兄突然跳起来邀请我跳一个伦巴我都不会感到一丝惊讶!
几分钟过去了,两位空降的粽子兄仍然安静地躺在那儿。我松了口气,看来尸变这种事,只有吴邪那种体质才能见一次碰一次。
“呵……呵呵……你们好……”我也懒得管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缓缓地靠近面前那两尊大神。
看清楚这俩尸兄后,我不禁有些感叹。虽然从最初的触觉可以判断这两人都死亡已久,但除开面色惨白了一些,这两人竟没有明显的死亡特征,至少,尸体保存完好,没有任何腐化的趋势。
呵,这铃铛还能让尸体保持千年不腐不成?那岂不是和吸血鬼抢起饭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