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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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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纵使心中再是不快,却也不敢什么,只是暗暗想着,等娘娘诞下皇子,也不过是**个月的时间,却是来得及的。林黛玉,是绝对不能嫁给宝玉的,否则就算老太太以后去了,宝玉的眼中也不会有她这个亲娘。更何况那林黛玉的母亲是贾敏。想到贾敏,王夫人就忍不住暗恨。

“北边的战事还没了呢。先再瞒些时日吧!宝玉年纪也不大,到时候娘娘诞下皇子,皇上老来得子,心中高兴,不得你的提议或可一试,总不会误了宝玉的。至于宝姑娘,却是不了,若真耽误了,只怕薛太太将来有的埋怨。”贾母别有深意地看了王夫人一眼,闭了眼睛不再话。

“老太太教诲的是,是媳妇儿目光短浅了。”王夫人低头认错,贾母的,她冷静下来也有想过,可看到宝玉,总是心中一软,便没了立场。

王夫人被揭穿心思,只低了头不语,贾母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也是一心为着宝玉,只是你也该把眼光放得长远一点,如今有娘娘有府里能护着他,若是……你也算是大家出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不会不懂,怎么就……”贾母摇了摇头,有些话她本来不想多的,为着宝玉她不反对,王夫人喜欢宝钗,想要宝钗做儿媳妇她也无话可。只是若为着宝玉,让娘娘、让府中遭了大祸,那她就绝对不会答应。

贾母冷笑一声道:“宝丫头如何?你怎么不了?你和薛家太太的意思,我也是看在眼里的。那宝丫头比宝玉还大着两岁呢,正常人家的女孩儿,过了及笄之年,就该议亲,她家里如今却是什么动静也没有?难道薛太太真打算留她一辈子吗?”

“可宝玉他……”一想到之前宝玉怏怏不乐的样子,王夫人就觉得心中针扎一般。“我们不能关宝玉一辈子啊!他如今已经十五六岁,不进学,也到了该议亲的的年纪,况宝丫头……”一语及此,王夫人便知道自己的快了,因此忙住了嘴去看贾母。

“不行!”不等她完,贾母已经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娘娘复宠不过两月有余,如今胎像尚不稳定,况现在皇上尚且认为宝玉生死不明,如果娘娘开言去求皇上,岂不是不打自招,向皇上明,咱们府里已经知道了宝玉的消息吗?”贾母的很快,显然她心中也曾有过如此想法。只是细思之下,却是自己先推翻了。

权衡良久,宝玉终究在王夫人的心中占了上风,偷眼看了一眼贾母,却见她正看着那正微微晃动的秋香色团云纹的车帘出神,因轻咳了一嗓子,缓缓道:“老太太,宝玉如今还不知事,如今天天圈在园子里,时日长了自是不耐,你……”再试探地看了贾母一眼,果然见她看了过来,正等着自己的下。遂接道:“能不能趁着娘娘有孕,皇上高兴,请娘娘求了皇上……”

贾母、王夫人纵是心疼,却也都知道不能叫他,眼看着时候不早,便对外面吩咐了一声,马车辘辘地离了上房的院子,便往皇宫里去了。两人本是满心欢喜,如今被宝玉这么一搅合,想到若是事情败露,贾府的日子,心情又自沉重起来。婆媳相顾,竟是半晌都没有言语。

她们高兴,宝玉可不高兴了,老太太很少驳过他的请求,如今竟是连想出去都不能了,还搬了父亲出来吓他,宝玉自是不敢再犟,嘟着脸下了车,怏怏的去了。

麝月、秋纹自是明白的,听贾母发话自然都恭敬答了。她们之所以让宝玉出来,也不过是要老太太一句话,死了宝玉出门的心。这会儿上面既然表态了,她们心中自然高兴。

“这可使不得。”贾母变了脸色,“袭人麝月是怎么劝你的?那街上什么样人都有,你这会儿身子单弱,肩上的伤还没好利索,万一有人冲撞了可不是玩的。”如论宝玉如何,贾母也不会让他上街。因怕他偷溜出去,便又吩咐了跟着的丫鬟贴身照顾。

“宝玉乖,你如今身子还没有大好,不能随便出去,更何况皇宫规矩大着呢,快别闹了,回园子里找你林妹妹和三妹妹、四妹妹玩去。”饶是宝玉如何撒娇胡闹,贾母却也并不松口。宝玉见没有回转余地,也不再求了,只得道:“园子里转的腻烦了,想要去街上走走。”

宝玉这方到贾母上房中来,没想到不过刚至门口便见到老太太和太太要出门。他昨日也依稀听得了元春之事,这会儿看到车马,自然立刻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如此宝玉倒也乐得不用上学应酬,日日和姐妹们在一处,看书作画,下棋论诗消遣。只是如今在园子里关了半个多月,心中已是有些烦了,便想要上街去走一走。袭人、麝月等拦不住,因知道贾母、王夫人要进宫,便让宝玉先来问过老太太和太太,看他们是否让宝玉出门。

只是贾宝玉却并不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因贾母、王夫人等怕宝玉为罪名所吓,心情郁结,故此只告诉他因为他身上有伤,又在外吃了太多苦,便让他留在大观园中将养,每日的晨昏定省也一概免除,相反还日日进园中去看宝玉。

贾母被他揉搓的不行,虽心中早已愿意,但却是不能答应,不只后宫中男子不能入内,更因了宝玉如今的身份。抗旨和逃兵是何等大罪,如今都压在他的身上,外面还不能去,去宫里那岂不是要向皇上示威吗?贾母还没糊涂到分不清轻重的地步。

“老祖宗,你就带我去吧。”贾宝玉踩了车蹬,一脚踏进贾母的车中,拽了她不依的扭着身子。

贾母因叫掀着车帘,看宝玉笑道:“又在孩子话,你如今十五岁,已是志学之年,算是个大人了,如何还能进到后宫去?你念着你大姐姐,是你们姊弟之间的情分,只宫中的规矩却是要守的,祖母定会将你的心意转达给你大姐姐。”

这里忙忙碌碌,琐碎的事情最耗时间,两人也并没好好吃上几口饭,便已经是辰时二刻了,因到皇宫还有一段距离,两人便在贾母上房外上了马车准备出发。偏这时宝玉却是到了,看贾母和王夫人要出去,已是走上前来,“老太太、太太可是进宫去看大姐姐,我也想大姐姐了,带我也去吧。”

薛姨妈昨晚回去,倒是和宝钗送来了一些上好的温补之物,那血燕窝、上百年的白参以及一些保胎的药物等,显见的也是用了心的。贾母和王夫人又各自准备了一些,因商议元春如今有孕,皇上、太妃、皇后等所赐的补品肯定极多,便并不带那许多补品,只是银票却足足备了万两之多。

次日一早,贾母、王夫人就都早早起来洗漱准备了,虽有皇上口谕,但因只是为了解元春思亲之苦,并不算正式的参拜,因此倒也不用穿命妇服饰,只穿了日常见客的家常衣服便是,因此倒也省了不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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