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刚才你说你叫圣地亚哥,莫非莫非你是银术师圣地甘雄的后裔”罗曼向圣地亚哥询问道。
圣地亚哥很惊讶,他略带兴奋地问:“想不到还有人记得我的祖父,他生前可从没离开过西陆一步,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真正的大师,即使黄金海岸大沙漠也无法阻止他的名气,我在二十年前曾在一场拍卖会上见过你祖父的附魔作品,虽然那只是一把匕首,但那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附魔就像是天然生成在武器上的,令人爱不释手可惜世人往往都只记得铸造大师的名字,而忘记了附魔师的功劳,依我看,那把匕首最大的价值就是它天衣无缝的附魔,而不是铸造工匠中看不中用的镂空设计。”
听到罗曼对自己祖父的赞誉,圣地亚哥心里非常得意,同时也有一丝失落,他小时候随祖父学习银术时,听圣地甘雄解析过自己生平的每一件附魔作品,知道那些作品表现出的价值,一半是因为附魔的功劳,但那些作品,没有一件可以铭刻圣地甘雄的名字,再优秀的银术师,也很难避免沦为铸造大师陪衬品的命运。
“有什么办法呢,银术师就是些不受关注的可怜虫,就因为这个原因,我的父亲甚至不愿意继承银术,把刚满月的我丢给祖父,自己跑去钻矮人的地洞,说要学什么伟大的铸造工艺。”圣地亚哥自嘲道。
罗曼见已经借圣地甘雄成功和他孙子拉近了距离,马屁拍得差不多了,这才又说道:“圣地亚哥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很多谢你这次来为我们报信,想必你已经把洛克小弟当成了朋友,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为他做更多,帮助他渡过这次的危机”
听到魔法师这几句夹枪带棒的说话,圣地亚哥知道对方必有所求,顿时精神一振。
今天他才和罗克第一次见面,哪里谈得上什么交情圣地亚哥无宝不落,白干、亏本的事情他绝对不愿意去做,之所以把那个重要的信息带给罗克,不过是顺手卖他一个人情,即使没有小男孩到他那里通风报信,他也会来找罗克的,因为他也有求于罗克。
现在听到罗曼这样说,他知道机会来了,先让罗克欠下自己大大的人情,那么日后求他的那件事就好办了。
“罗曼先生说这种话太见外了,我和洛克一见如故,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好像见到自己的弟弟一样亲切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尽管说吧”圣地亚哥拍着胸口慷慨地说道。
就连克莱德这只不大喜欢用脑的牛头,都听出圣地亚哥的说话很假。
这反而让罗曼踌躇起来,这小白脸怎么比我还要虚伪他靠得住吗
“好,不愧是伟大的银术师圣地甘雄的孙子,克莱德,你先带圣地亚哥去休息一会,我整理一下思路,等晚饭时我再告诉你们,怎样帮助洛克小弟渡过这次的危机。”
待圣地亚哥离开后,邦妮见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就把话说开了:“我总觉得这个圣地亚哥很不对劲,他那种虚伪和造作实在太像十几年前的你了,他真的信得过吗”
罗曼也不生气,回答道:“我也觉得很奇怪,你们知道吗圣地甘雄当年的确是一名附魔大师,但他最为人乐道的,却是帮人附魔时的一个习惯”
“什么习惯”罗克八卦地问道。
“他的附魔总是力求简约,每一件作品都会对附魔法阵进行改进,在炼金术士的辞典里,足足有六条词条以他的名字作为后缀,他为附魔材料的利用效率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但后来人们才发现,圣地甘雄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吃掉省下的一点附魔材料这种男人的孙子,我才不相信会不计报酬地帮助我们,洛克小弟,你仔细给我说说你们认识的过程,让我想一下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一想起中午弹唱时发生的事,罗克止不住又是一阵恶寒,他硬着头皮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当说到自己体内的斗气和圣地亚哥身体的某种东西产生共鸣时,罗曼开始不断地点头。
元素谐振灵能共鸣还是只是单纯的精神力互济那个小白脸难道也继承了他祖父的古怪能力如果是这样,他想帮洛克倒不会是装出来的,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不想这么多了,反正那个恶人他当定了。
一番思量,罗曼心里已经有了腹稿,准备好了对付罗宾的全盘计划,如无意外,这次应该也能顺便捞一些油水。
看见养父摸着下巴微笑,邦妮知道他肯定又在想些什么坏主意。
晚饭时,沾沾自喜的圣地亚哥听了罗曼的计划,就知道自己上错了贼船,但之前他的话说得太满,这时也不好反口。
第二天,乌有镇唯一的酒馆里,里里外外围了几层人,最里面是换了一身漂亮衣裳的圣地亚哥,英俊的相貌,新奇的表演内容,让银术师成为了乌有镇今天最大的焦点。
酒娘依靠地利,第一个把银牙签递给圣地亚哥,只见银术师用食拇二指捏着银牙签,手上发出柔和的银光,银牙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熔化,变形,液态银在圣地亚哥手掌上不断蠕动着。
“这位小姐,请问你想转化成什么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一对耳钉呢”
“没问题”随着圣地亚哥的说话,液态银在他手掌上滚动着成为两滴浑圆的银水珠,接着慢慢变得扁平,成为一对小指甲大小的耳钉。
圣地亚哥高超的银术转化引来围观者一阵热烈的喝彩,酒娘心里更是高兴,这银牙签,是她从某个路过住宿的破落贵族身上偷来的,自己用不到,贱价卖了又不舍得,有银术师给她免费转化,机会相当难得,要知道给首饰工匠加工,费用可不划算的。
圣地亚哥让人取来一盏油灯,把一对耳钉放在光源旁,顿时,光灿灿的反光刺痛了围观者的眼睛,人群中又是一阵喝彩。
“每一只耳钉,我都造了超过三十个抛光面,希望这位小姐满意。”圣地亚哥把耳钉递给那个酒娘。
“满意满意,我十分满意”女人和巨龙一样,对于闪闪发亮的东西是没有抵抗力的,尤其是银术师用普通的材料造出了艺术品一样的饰物,酒娘觉得自己赚大了。
圣地亚哥露了一手绝活,围观的人更热情了,有人递上了自己灰暗的银指环;有人递上了劫道得来的银餐具;有人甚至把摩挲得图案都变浅的古老银币递过来
乌有镇看上去很穷,其实它从不缺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的赃物,例如现在堆在圣地亚哥面前,让他嘴角抽搐的一堆银制品。
一个盗贼可以目不识丁,可以不堪一击,但不可以没眼光,在酒馆里的这些人,都看出圣地亚哥转化银器的特殊工艺,价值绝对超过了银制品本身,这些本来只能贱价出手的赃物,只要一被转化就能“洗白”,华丽变身为价值是原来几倍的艺术品,占便宜的事情可不能落后于人啊。
真要把这些银制品转化完,我可就要被榨成人干了
圣地亚哥装作一副疲累的样子,对那些来占便宜的人说到:“难得大家赏光,本来应该满足大家的要求,但银术转化是很消耗体力的事情,所以接下来我只能有选择地进行转化,有能为我提供情报的,我会优先转化。”
围观的人顿时窃窃私语,有忽然警惕起来的,心道我就知道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有开骂说圣地亚哥欺骗他们感情的,更多的是询问圣地亚哥需要什么情报,这些人精得很,所谓情报是有指向性的,对某些人来说有价值的资料,对另一些人来说可能只是扯淡的谈资。
如果银术师要的只是那些“公开的秘密”,这些人自然不介意抢在其他人之前说出来,但如果银术师想要的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消息,那他们也不介意漫天开价,让银术师把自己团伙里零零碎碎的银制品转化为一个大型的银制艺术品,例如出浴的女精灵雕像什么的,卖给那些附庸风雅的贵族,大大赚上一笔。
结果圣地亚哥问的只是很普通的东西。
有没有听这里的老人提起,以前这里有废弃的矿洞
以前这个地区,有炼金术士和其它的附魔师来考察过吗
谁知道一些关于冒险者的历练故事最好是在雷米公国还是魔法国度一部分时就流传的传说。
不问不知道,圣地亚哥一问,这个地区以前还真出现过几个英雄式的冒险者,拥有不凡的实力,身带神秘的魔法道具,在这个地区留下了一些无法考究的风流逸事。
圣地亚哥又帮几个提供了情报的人转化银制品,他装作不着痕迹地向提供情报的人套话,可这些人并不缺心眼,暗暗记住了银术师问话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