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湖突然激起波涛,在黑暗中,他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也许是他的心中声太大了,不管任何原因都好,里面的人听见了他的声音,凶猛的转过身,武功也是极高,一瞬间就已经移动到了云哲的身边,一支手毫不留情的掐上了他雪白的脖子,粗犷的声音在山洞里响起:“你是谁?”
感觉到周边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死咬着牙不说话,但这种坚持会让他丧命得更快,二就是拖延时间,可是这里周围根本没人来,就算他今天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两者衡量了一下,云哲伸手在黑暗中抓住了那个人的人,青筋突出,毛发旺盛,在记忆里搜索着,并没有发现天下药庄里有这么一个人,轻轻笑了一声,虽然很难受,他还是强忍着道:“连我都不知道了吗?”
那人一听,手松了半分,抓住这个机会,云哲抬起手肘狠狠的往大汉的手腕打去,感觉到他的手一松,立马将身体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飞快的抓住了刚才黑暗中呻吟的人:“没事的,我不会伤害你。”本来那个人还微微发抖的身体,听到他的话安静下来,竟是连挣扎都未有半分。
虽然脱离了大汉的钳制,他一个人还有可能逃出去,保住一条命,可是现在再加上这个人,咬了咬牙,身为一个警察就应该随时有为民牺牲的准备。
在黑暗中的眼睛隐隐还看得到点暗光,看到大汉靠近的身体,他抓住了那人的手,就在大汉走近时,猛的将他往前一推,自己跳过去抱着大汉的身体:“你快跑!快跑…”话还没说完,大汉一记重击,击在了他的后背,顿时没了声音,意识有些模糊,甩了甩头,手还是死死的抱着大汉的虎腰还有移动半分。
又是一记重击,这次他直直的喷出一口鲜血,他想叫那人快走,可是那人却站在那里望着这边,脚步并没向前走去,心里焦急,可是嘴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虚弱的张着嘴,无声的吐出两个字:“快走…”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大汉的攻击越来越密集,因为他已经看到那个人抬起步伐向前走了,看到还死死抱住他腰的云哲,一生气,抬起脚就想向他踢去,正在此时,刚才已经走了的人却突然回去,手里一块尖尖的石块就这么没入了大汉的身体,随着哽咽的一声,云哲的身体随着大汉一起倒下了,好了,他们已经没有危险了。
意识很模糊,他感觉面前的光亮都全被遮住了,一双温暖的手插进自己的腋下吃力的拖着前进,是谁,这一双手很熟悉,还是耳边传来的呼喊声。
终于他们出现了在四处灯火的地方,努力的睁着眼睛抬头看了那个人的脸,那是怎样一种感觉,满脸的泪痕,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小子哭过呢!是他,原来是他…最后意识越来越模糊,人已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古荆芙原本在吃饭,可是突然感觉胸口一痛,轻‘呀’一声,筷子已经掉到了桌上,旁边的左宇转过头关心的看着她:“芙儿,你还好吗?”
愣愣的盯着那双筷子出神,直到左宇将它双双捡起,重新换了双新的,她才拿起一句话也不说的低头吃饭。其实她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就是突然感觉胸口一痛,仿佛是自己受到了什么伤害一样。看到左宇疑问的眼光,勉强的挑起微笑:“二师兄,芙儿没事啊!”
真的没事吗?他已经不想再问下去了,以芙儿的性格如果她想说早就说了,到现在还不肯说他们就算是逼也是无济于事的,送了一口饭进自己的嘴里,突然觉得饭有些硬得难以下咽。
古清逸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照顾在古其身边没有离开,对于这一切的事情都一无所知,他冷冷的坐在床头,对于古其宁愿没命也不愿意用天昕扬的药一阵唏嘘,就不懂他们哪来的这么大深仇大恨,如果他没猜错,那个男人应该是师父的儿子,这种事情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那相似的容貌,如果不是有血缘之亲,这事也就太巧合了吧!
可是他要真是师父的儿子,师父能够原谅他小师妹的所作所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对待这个没有犯过错的儿子呢?看来他的脑子还是不会想什么问题,这一切看他看来都是个谜。
门被推开了,一个年迈的老大夫走了进来,也不理会一旁的古清逸,径自上前,为古其把了把脉,察觉他的脉像平稳了之后,才收回手,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布包,将布包打开,里面竟是一排一排的银针,有大有小,形状不一,只见那大夫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挑起其中最大最长的一根往古其的脑袋扎了过去,随后又接着扎上了其它的穴位,直到将古其的头扎得像个刺猬了才停下手,伸手在他的身体全处点了穴道。
一会儿,就看到原本在床上安静躺着的古其全身像是抽搐似的,又哭又笑,一时也停不下来,大夫一见乐了,抬脚就想走出去,古清逸一把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对我师父做了什么?”
大夫的眉挑了挑,用食指和中指将剑移开了半分,转过身手往脸上一撕,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面前,古清逸一时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他,钢刀又一次架上了他的脖子:“就这样你就想走了吗?今天如果你不把师父复原,你也别想活着走出去了。”
只见那大夫并不害怕,还一派轻松的问他:“复原,你确定,如果老头我今天将这针一拨,你师父也会跟着一命呜呼了。”
“你…”钢刀落也不是,向前也不是,这个针是他亲自扎的,也只有他了解其中奥妙,自己一个门外汉也不懂啊!突然有些懊恼,如果自己会医术,今天也伦不到这个老头在这里放肆了。
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懊恼,老大夫直直的盯着他:“怎么小子,想学医术?”那种光他再熟悉不过,当年的事情浮现在眼前,如果没有同样的心境,又怎么能明白其中的苦处呢?
古清逸今天一再破功,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出现了像好奇宝宝一样的疑问,心中暗道这老头好生厉害竟然能够猜出他的想法,看着古其在床是滚来滚去的样子,脸上的寒冰更深了一层:“就算要学医术也不会找你,现在快去把我复原!”
大夫做出一幅无可奈何的表情,耸了耸肩,缓步走到床边,手往古其的面上一挥,三根银针不翼而飞,晃了晃眼,古其果然安静下来了,可是一会儿他就痛苦的捂住了胸口,那里的血慢慢的溢了出来,大夫轻笑:“小子,可还要我继续?”
“你…”被再次气得说不说话,古清逸咬了咬牙,看到他伸出手还想要动作,最后还是叫住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人的面前有这种无力感,见到他重新将银针扎回了师父的头上,看到师父虽然又哭又笑的样子,但胸口的血已经止住冷哼了一声,让开挡在门前的身体让他离开。
老头也不慌,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就好像故意在气他一样,走到门边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小子,如果你想学医术,今夜三更时刻,药庄后院三岔路见!”
他才不会去呢!收好自己的钢刀,有些有足无措的看着床上的师父,刚才就应该问问师父会这个样子多久的,脸上的寒冰不减,眸子却闪出一种异样的光彩。
夜晚,当古清逸走到这里的时候一阵懊恼,他不是不会来吗?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眼见三岔路就在眼前了,那个怪老头却还没有出现,冷哼一声,看来是被耍了吧!转身就想离开,可是从左边那条长满杂草的路上竟然走出两个人来,一个黑衣少年冷峻的脸上也还看得出稚嫩,另一个一身里衣,原本外面应该还有一件衣服的,可是却不知道丢到哪去了,那种眼神温柔细腻,可是还是有些别扭的跟在黑衣少年的身后。
两人一看到他也是一脸惊讶,后面身穿里衣的男人甚至还红了脸,微微的低着头,虽然光线不是太好,但透着月光他还是能够看到男人雪白细腻的脖子上的红点,这里有蚊子吗?
三人对视了一眼,双双错开走过,古清逸看到他们走远了,这才顺着原路从大厅穿过走回古其的房间。
而另一边的房间云哲此刻正紧紧的闭着双眼,他的身体是反正趴的,给他处理伤口的人眼神充满了痛惜,是什么人下手这么狠,竟然用这么重的内力连连打了他这么多拳,这小子还有一口气还真是奇了,要不是有那一股内力,说不定他早就命丧黄泉了吧!
揉烂了药草,往他光洁的背上拍去,化起内力在他后背搓了搓,好让药汁全部渗入他的体内。
直到做完这一切,才忽然想起还和人有约,今夜他去得很早,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那个臭小子一定会去,可是他到的时候,那里一个人都没有,本想挑个地方坐着,可是眼神却看见三岔路右边的泥路里边隐隐看到一个白色的物体,他本就好奇心重,跑过去一看这才吓了跳,这个白色的物体竟然是云哲,所以后来也没有想这么多,先将云哲带回来医治。
现在想起来,虽然想那小子已经回去了,但还是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