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颗心在不安的跳动,肩上的小松鼠仿佛感觉到了主人的隐动,小小的鼻子低下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胫子,然后才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睛好像会说话般让他平静。
左宇轻笑了下,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动物就是动物,难道还真会有人的感情?
走在院子里,又听见了远处喧闹声,眉头一皱,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将小松鼠放入自己的怀中,朝着人声传来的地方走过去。
那是天下药庄平时接待客人的地方,也是整个简朴药庄之内最繁华的地方,处处都布置得大方得体,华丽至极,精美的轻纱缠绕在柱子,玉石打造的台阶,边上还用黄金镶上了镂空的金边,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华丽,如果忽略那上面此刻躺着的尸体的话。
玉石打造镂金边的宽大的台阶刚够躺下一个人的身体,加上前面的两个人,这就是第三个了,心下一沉,不得不佩服凶手的勇气,连天下药庄的人都敢动,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活得太久了吧!
左宇站的位置比较后面,并没有让下人发现自己,一个人影忽然离开,眼睛的余光瞟到了,当将目光转向那边的时候,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将手捏紧到手心,心里怎么也猜不透,到底是谁?
府里接连死了三个人,所有的下人都有些慌了,但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了,表面上还是装得很平静,但已经快压抑不住内心的波动了。
“三名死者皆为男性,年龄二十二至三十岁不等,与人并无过节,为人也很好相处,没有外务债银。”听到这个声音众人都把头转了过去,只见一个长相极为阴柔,却又带有男子的英气,这两种矛盾的物质在他的脸上很好的揉合了,让人见过他一眼便再也忘不了那张华丽妖孽的脸,他一身白衣飘逸,腰间挂一个酒葫芦沉甸甸的摇晃,随着他的步伐,一步两步,看起来就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来人正是云哲,这两天虽然发现死者的时候他都不在现场,但也从下人口中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此刻他接受所有的目光,他是个真正的警察,处变不惊,从容淡定的走过众人,蹲下身刚想给尸体做检查,一只手猛的伸了出来:“天下药庄的事与云公子无关,请你不要插手!”
是他!虽然有些惊讶他会跑出来阻止自己,但云哲还是站起来,如果死者家属拒绝调查的话,他会遵守本份,但不是现在。
“左公子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云管事也不是好管闲事之人啊。”正当气氛尴尬的时候,一个人的声音又传了进来,原来是久不露面的秦天赐,听说药庄又死人了也专门过来看看,而他的身后,依然紧紧跟着的女人就是小怜,云哲眉头一皱走到旁边拉过她:“你知道我弟已经回来了吗?”
小怜被云哲突然的拉到了一边,先是吓了一跳,看到是云哲才放下了心,她张着惊讶的小嘴,愣了一会儿才惊喜的抬起头抓住云哲的问:“你说小武回来了?”
“昨天就回来了。”
“是吗?他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来,他在哪里?”问完了几个问题,期待的等待着云哲的回答。
而云哲凝视了她一会儿才开口:“他跟我住在一个房间里。”话落,小怜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待云哲抬头看去时已经没了人影。
越看这两个人越觉得奇怪,以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怎么可能小武回来了也不去通知小怜,而小怜自从来到了天下药庄好像也对小武的事情不太关心了,但看着她刚才的动作,暗笑是自己想太多了。
秦天赐和左宇之间的战争还在升级,他来了这么几天,却常常不露面,正当大家都快要遗忘他的时候又跑了出来,而且…云哲低下头,他总觉得这个秦知府对芙儿的感情不一般,虽然没有像他们几个一样大胆的表露出来,但凭他默默的守在天下药庄这么多天,却一直不肯离去,只有在芙儿出现的时候才偶尔露露面。
大厅里的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空去理会那具尸体的情况,看到他们这个样,正是个好机会,云哲悄悄的靠近尸体快速的解开了他的衣服,已经出现尸斑了,看来死的时间应该有三四个小时了,那不就是他们昨晚回来之后发生的事吗?一阵惊讶,手下的动作可没慢下来,看到正面并没有伤口,又将尸体翻了个身,果然在他的腰间看到一个细小的针孔,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看来死者死脸色苍白,五官出血是中毒的症状。
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趁着大家不注意又将死者的衣服穿好,翻回身保持原来的位置,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在干嘛?”
这下真是的一惊了,那个声音他是最熟悉的了,每次梦中相见她也会用那温柔的声音轻轻的喊着自己,转过身,果然看到古荆芙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不知为何,嘴角连勉强的笑意都扯不出来了,他只知道,一看到芙儿自己的心就不可抵制的跳动起来,根本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跟她交流。站起身,看向旁边还在对质的两个人伸出一支手嘘了一声,拉着她的手跑了出去,心中却是跃了起来,很开心,这个时候拉着她的手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古荆芙虽是有些惊讶与云哲并没有如此亲密,但也不排斥他的做法,所以就任由他拉着走到了外面,其实这几日来她越来越迷惑,她记忆里的人总是一身白衣飘逸潇洒,可是自己却偏偏认定是天昕扬,所以对一觉醒来就看见的云哲,对跟随而来的云哲抱有一种疏远的感觉,眼前一阵花乱,待站定才发现他们已经跑到花园。
这个时候天还有些早,早上的清风有着三两分的冷意,让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这个小动作就被他发现了,尴尬的咳了两声,看了下身上也没有多余的衣服分给她,脸都咳红了,看到他这个样子竟然让她心里由衷的快乐起来,轻笑出声:“其实我没那么冷!”
知道她发现了自己的心意,云哲也想摆出一幅坦荡的姿势来展示他的潇洒,可是潇洒易装,本性难改啊!一开口就变成了:“你刚才的动作都显示出你很冷的证据。”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
这个时候不拿出点浪漫来,还跟女孩子谈证据,追得到女人才怪了,说完也知道自己不该说话的,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嘴巴,委屈的悄悄看了眼古荆芙,发现她并没有生气或者想要走的举动才放下心来,站在她的旁边,看着万紫千红的药草,感叹道:“这里真的好美!”
“是啊!早晨的宁静,午后的繁闹,夜间的神秘都让人心神向往,特别是它们的作用不仅仅是是供人观看的花种,更是能救人性命的药草,让它们的意义添上一分任重。”她说着,嘴角一直带着笑意,这个人看到他,自己的心总是不受控制的飞扬,而天昕扬,一想到他心里又有一些黯淡,他给自己的感觉总是那么的沉重,让人心疼。
“芙…古姑娘…”云哲叫了几声,见她都没反应,又叫了几声:“古姑娘!古姑娘…”这次她总算听到了,察觉自己的失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怎么了?”
被她那抹淡然世间的笑情不自禁的吸引住了,眼神再也移不开半分,那淡然中带着三分羞涩更是让人心驰神往,随后又赶快甩了甩头,他在想什么啊,也跟着笑起来:“看你出神了,对了,你怎么也会到大厅去。”而且还专门站到了自己的身边,当然后面一句话他藏在了心里没敢问出来,不管那个答案是什么,他在乎的只是现在。
古荆芙沉默了一会儿,清灵的声音响起:“药庄内连续死了三个人,消息早就传得满天飞了。”转过头:“更何况…”
“这三个人上个月都曾神秘失踪过。”两个人同时开口,古荆芙惊讶于两人的默契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云哲。
云哲这边也是同时看向了古荆芙,风,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一般,两人的眼神紧紧相吸,这种知己知音的感觉不能言喻,突然旁边传来一股冷气,这次真的是冻得古荆芙抱紧了双臂无奈的看向后面:“大师兄…”
古清逸也不说话先走到两人中间,手里抱着那把万年不变的剑,酷酷的表情,黑衣的衣服更显神秘,但那动作看起来就有点像堵气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的,云哲也不敢乱动,古清逸站定了那里之后就没有再动过,就好像非要把他们两个隔开似的,要不是他一脸冷漠的表情,云哲真以为他像个孩子一样。
古荆芙沉默了一下气恼大师兄来得不是时候,她刚说到那三人死前的神秘失踪,现在他在中间叫她继续讲也不是,不讲更不是,这种感觉怪怪的。
拂了下身上的轻纱,突然灵机一动,蹲下身抱住肚子:“哎呀!我的肚子好痛。”果然,一旁站着的古清逸一听她的话马上也跟着蹲下身查看她的情况:“芙儿…”手刚碰到她,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弹到了他的手,立刻将他的手弹开了。
暗道不好,站起身拔刀相向,一个黑衣人站立在眼前。
但见此人,虽然一身黑衣却并未蒙面,露出来的是一张半边绝美,半边全毁的脸,她此刻疯狂的笑着斜眼看着蹲在地上的古荆芙笑得更加大声了:“小贱丫头,年纪小小就学会装模作样了。”
刚才喊疼的古荆芙此刻却紧紧的咬住唇,脸色一片苍白,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往下而流,而她却根本没办法用手抹去,因为只要她一动肚子就会传来一阵砖心的疼痛,但眼神里却是一片清明看向黑衣女子:“你…你就是师父的小师妹吧…”说完整个人都晕过去了。
见此,云哲再也顾不得中间是否还挡了个古清逸,也不在乎突然出现的黑衣女子,飞奔到古荆芙的身边扶起她紧张的喊道:“芙儿…芙儿…”可是任凭他怎么喊都没了反应。
目光一寒,刚才她的调皮他是看在眼里,可是后来的疼痛却是真的,而这一切都是这个黑衣女子造成的,她昏迷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动。
以她跟古清逸的关系,如果这女人真的是他们师父的小师妹应该不是敌人才对,但她又为什么会伤害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