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立刻正色,一本正经地道:“佛门圣地,不许妄言!我今儿特意挑了个黄道吉日来的,就是不想让人家算出不好来,否则得多郁闷。”
冷月回头看了看宋明诚,宋明诚笑了,“算得不准也没关系,看他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就算让他们骗点儿钱,也就当是孝敬老人家了。”
董言言撇撇嘴,“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她偷偷指了指前面不远处一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头儿,悄悄对他们俩道,“就他吧,我看他留着胡子还挺瘦,好歹也算符合半仙儿的形象。”
冷月转头看了看宋明诚,宋明诚点点头,“她了算,那就这个吧。”
三个人走过去,围成一个半圆形蹲在那个算命先生跟前,从头到脚地把他打量了一番,那老头儿一见来了生意,立刻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用手捋着长胡子,慢条斯理地对他们笑道,“看你们的面相是学生,是来算前途还是算姻缘?”
董言言想了想,算是前途吧,应该算前世今生,还没等她话,冷月已经好奇地把自己的右手递过去了,“大爷,你先给我看看,我算姻缘。”
董言言一听,这位姐可真实在。
老头看了看她,转头又看了看董言言和宋明诚,端详着她的右手,意味深长地笑了,“你的缘分还没到啊,你看这条线儿,这是姻缘线,你二十五岁结婚,有儿子命,是个有后福的人;可是我看你印堂发黑。这是凶兆,你下个月有个坎儿啊!我给破破,保你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这个――”
董言言一听他这是要要钱了,于是拦过冷月,把自己的手递过去。对老头笑道。“大爷,你再给我看看,看我以后生的是闺女还是儿子。”
没想到老头一搭上她的手,神色立刻就变了。
“你的命我算不了!”他一边一边三下两下收起东西就走。走了两步又跑回来,飞快地捡起地上的小马扎夹在腋下。董言言心里一惊:真是有神人啊,于是赶紧手疾眼快地拦住他。叫道,“大爷,你别走!”
没想到她越喊那老头跑得越快。她在后面边喊边追。
大爷!!!
大师!!!!
大仙儿!!!
你等等我呀~~~”
她越追那老头跑得越快,转眼儿就跑没影了。她只好垂头丧气地折回来,转过身一看,吓了一跳,刚刚还满街算命的,现在一个人都没了,就连那些爬在地上唱流浪歌的乞丐都没影了。走得一干二净!
她目瞪口呆。
宋明诚见她一副见了鬼的傻样儿,揶揄地笑道。“你就吓跑了一个,刚刚城管一来吓跑了一堆,你的修行还是不够啊。”
“可是他算得准呐!”董言言跺着脚焦急地道,“四姐下个月有个坎儿呢,他跑了,谁给她破?”
“信口开河骗钱的你也信。”宋明诚依然不急不缓地笑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咱们改天再来。来这里摆摊的,都是长年累月在这里的,找他也容易。城管十天半个月的不出动,今天来了还让咱们赶上了,你看看你这黄道吉日选的!”,
冷月也在一旁不以为然地笑道,“你问十个算命的,九个得这么,他要不这么,咱们能掏钱吗?他还我有后福呢,既然我福大命大,那还怕什么?”
董言言不安地看了一眼宋明诚:她的心里也没底儿,那老头她的命算不了,现在想起来,她心里一阵发冷。难道他们真的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吗?可是自己试过了,有脉搏有心跳有影子,血也是热的。除了这个灵魂,什么都跟正常人一样。”
这么一想,她心里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冷月见她木然地站在那里,神情涣散,脸色发白,很担心地握住她的手,问她,“言言,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董言言勉强笑笑。
宋明诚不动声色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笑道,“怕什么?还有我呢。”
董言言苦笑,“也只有你了。”
回到家,她还是没有释怀,宋明诚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只好找了个借口支开冷月,劝解了她半天,这也是他们这个月来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话。
董言言一想也是,反正他跟自己也是一样,好歹自己还有个伴儿呢,她是那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事情过去也就算了。
倒是宋明诚第二天偷偷的又去了一次大庙,找了半天,在一个不起眼儿的旮旯里找到了上次碰到的那个老头。那个老头一看见他就笑了,“小伙子,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命,但是富贵险中求,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啧啧叹息道,“不过你今年流年不利,有小人作祟……把左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于是宋明诚从善如流地伸出了左手给他看,老头的手一搭上他的手,神色立刻变了,“你的命我算不了!”他刚想收拾摊儿闪人,宋明诚反手就抓住了他,对他笑道,“大爷,你给我,为什么我的命就算不了呢?”
老头见这次跑不了了,支吾了半天也没支吾出子午卯酉来,看他那副惶恐慌乱的样子,宋明诚也不为难他了,于是对他笑道,“行行行!你算不了我也不强迫你给我算,我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昨天跟我一起来那个短头发的小姑娘,你她下个月有个坎儿,怎么能让她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啊?”
“哪个小姑娘?”老头有些疑惑地问。
宋明诚只好耐着性子帮他回忆,“昨天,我们仨人来的,那个长头发的,你她的命你算不了就跑了。那个短头发的,你她下个月有个坎儿。”
老头一听脸色又白了,哆嗦着手捋着胡子,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从脚边那一堆折好的红纸包里捡出两个折得比较漂亮的递给他这个请回去。一个放在她枕头底下,一个串根红绳戴在脖子上,就没事儿了。”
“哦,谢谢了。”宋明诚拿起纸包就要走。老头赶紧叫住他,欲言又止:“这个――”
宋明诚会意,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他。笑道,“够有诚意了吧。”
回到店里,宋明诚坐在收银台后面一边看电视一边随手摆弄着手里那两个小红包。正出神的时候,冷月从外面进来了。
“老板,你不去厨房干活儿在这儿干嘛呢?”她随口笑道。
宋明诚把手里的那两个纸包递给她,笑道,“我找着昨天算命那老头了,这两个,一个放在你枕头底下。一个挂脖子上,不能让人看着啊。戴一个月就没事儿了。”
冷月愣怔了一下。脸唰地红了,眼神躲闪着接过他手里的护身符,连声谢谢都没就急匆匆地跑掉了。
她这么一反常,宋明诚倒是有些意外,摇摇头,又接着看电视了。
*
董言言回家的事开始遥遥无期了,因为篮球赛结束以后,又到了六月末,九五级三个毕业班要走了,美女杨又开始紧锣密鼓地为他们准备毕业晚会。
估计是看董言言跟刘思颖关系好了,她又开始制造矛盾,这次她准备在她们两个当中选一个主持人,重点培养。这对于工科班的学生来,特别是陈老师班里的同学来,这种机会简直是千载难逢。
她先是问了董言言,董言言很明确地表态,“老师,我愿意,我很期待。”
紧接着刘思颖,“老师,我也想试试,请你相信我的实力。”
美女杨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她们两个,“那怎么办呢?名额只有一个,我还得给下一届的播音班至少留一个位置呢。”
那个位置是谁的,董言言当然知道,那小子叫岳帅,九八播的体委,人长得高大帅气,皮肤微黑,有明朗的笑容和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当然,当年跟他配对的。。。确实是刘思颖,根本没自己什么事儿。
所以这次她能争取到更好,争取不到拉倒,她也很忙的:自己那个长篇要过终审了,过终审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这也许就是她踏入文坛的第一步。
在这个还是传统作家的天下的年代,她这种一天就能码一万字的作者很占优势,在半年的时间里她已经写了两个长篇,不同的题材,算是广撒网遍捕鱼,还真有一个碰上的,这真得感谢当初写网络的日子,写得好不好不,至少文笔和速度都练出来了。
还得感谢那个信息爆炸生冷不忌的时代,让她的知识储备在不知不觉中飞速的增长,她当年在网络上疯狂汲取的营养和创意成为了她出奇制胜的法宝,她在各个论坛上看过的帖子都成了她灵感的源泉。
要编故事,单是她的经历就够写一篇跌宕起伏,**迭起的长篇了,但是她不敢写,她不想把自己的**暴露于人前,她更害怕的是,怕泄露了天机,遭了天谴可不是好玩儿的,要命啊。
刘思颖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胳膊,她转头跟刘思颖对视了一眼,笑了,“老师,这事儿还是您决定吧,我们服从您的安排。”
美女杨安排的结果就是这次先让刘思颖上,董言言等下次有机会再上,机会均等。董言言点点头表示理解,于是,刘思颖兴致勃勃地投入了排练中,杨莉莉为了其他同学的心理平衡,就没有让她上本班的节目,至于董言言,为了不再出意外,她权衡再三,让她上了本班的集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