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由于历代魔教教众的开山挖洞,精心经营之下,单从阴山外面一时之间根本看不出来任何魔教的踪迹。就算发现个蛛丝马迹,得以进得洞内,但阴山里面通道曲折复杂,岔口众多,稍有不慎就会误入歧途,加之里面机关重重,陷阱众多,非外人可以想象,所以就算有人硬闯进来,也未必就能怎么样。
而魔教的总殿便设在山体内的中间部位。殿堂颇大且高,顶部呈拱形,中间的部分离地足有数丈有余,两旁渐低。而地面却被开挖成长宽十五丈左右的严整的方形,似以和天圆地方之意。
大殿之内有十四根两人环抱粗的黑石柱支撑,石柱对称分立,左右各七根,呈前四后三排列,而且每个黑石柱上都刻着一个如同常人大小,人面兽身的怪异石刻。只是那刻像的人头被生生削去了天灵盖,只保留了眉眼以下的部分,做成了醒目狰狞的半圆状,上面安置着长明灯。
此刻大殿内的数十盏长明灯同时点亮,把整个大殿照的甚是明亮。
大殿中间是一条两丈宽的通道直通往北,通道尽头是数步台阶,几把石椅就安放在台阶下面的地方。
而北面的石壁之上却被一幅巨大的石刻满满占据了。
石刻是一条黑色的巨龙,那黑龙神态狰狞,黑色的龙爪下正抓着无数的人或兽的尸身,那些尸身或被开膛破肚,或被撕裂身体,或身首异处......个个死状惨烈,使那黑龙看起来凶残恐怖之极。
而那黑龙石刻的巨大龙首则是正对着中间通道的地方。那龙首突出石壁丈余,龙口对着通道的方向巨张着,露出恐怖的獠牙。最怪异的是那一双硕大的龙目却是红色,鲜艳的红色,犹如被注入了鲜血一般,露出血色的红光正怒视着大殿之内。
在那龙头之上还立着一个人的石像,那石像如平常人大小,是用整块通体白色的玉石雕刻而成,那白色的石像和脚下的黑龙,两者一黑一白,色彩反差之大触人心目。
那白色的石像刻画的似乎是个中年人,而且面貌也颇有几分儒雅之意,身着一身宽大的衣袍,正负手立在黑龙龙首之上。白色的衣衫似乎正迎风飞舞,乍一看起来,倒颇有几分出尘之意。
只是那石像的一双眼眸,不知是人为的还是原本如此,竟也是透着隐隐的红色,看起来似乎和他脚下那黑龙的龙目有几分相似的之意,让人感觉凭空多了几丝暴戾之气。
总体说来,整个石刻栩栩如生,犹如活物,乍一见之下,让人不免心生凛然,不寒而栗。
而正对着龙头下面的位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椅,而先前所见到的那青袍人此刻正端坐在石椅上。
台阶下,左边摆放了三张稍微小一点的石椅,而右边却只摆放了两张同样大小的石椅。
那白衣书生模样的人此刻正坐在右边下首的椅子上,对面的三张椅子上坐着三个黑衣老者。
而那白衣书生旁边的石椅却是空着的,百花岛的七位女子此刻就站在那空着的石椅后。
那为首的青袍人环顾一下座下众人,目光在七女身前空着的石椅上停留了片刻后,方对着七女说道:“这西沙州天干气躁,热寒至极,实比不得百花岛,不知道各位仙子还习惯否?”
白衣女子忙拱手道:“教主这话折煞我等了。我等身为圣教弟子,这些年来未曾和其他圣教弟子共同守护圣殿,伺奉圣主,失职之处还望教主责罚。”
青袍人呵呵一笑道:“白衣仙子那里话,当年众位仙子出外寻仙境修行之事,我和军师以及三位堂主都是首肯的,圣主在天有灵,想必也是不会怪罪各位仙子的。”说完青袍人话锋一转,接着道:“不知道这些年来,七位仙子的“七星大阵”修炼的如何了?”
那白衣女子闻言一愣,迟疑了一下才道:“我等姐妹资质愚钝,这些年来虽修行不断,但也只能说是略有小成而已,不足以入教主及各位堂主的法眼。”
话音刚落,便从旁边的三位老者处隐隐传来一声轻哼声。
青袍人目光微转,扫了一眼那三位端坐的老者也并未在意,只是眼中却精光闪现,从七人脸上依次掠过后,随即又道:“众位仙子过谦了。不瞒几位仙子,此番仓促之间让各位仙子前来,便是想仰仗各位仙子的“七星大阵”擒一样异兽的。若此间事成,则它日再兴圣教,渡化众生,让世人尽奉圣教之时,几位仙子功不可没啊。”
百花岛七人闻言一愣,为首白衣忙对着青袍人躬身施礼道:“它日圣教一统天下,都是教主谋才大略,我姐妹只是略尽微薄之力而已,绝不敢负这功劳两字。此番若能为圣教出力,定当竭尽全力,以助圣教早日成就大业。”
青袍人呵呵一笑道:“好,有众位仙子鼎力相助,这件事便有了七分把握,呵呵,这实乃我圣教之福。至于具体事宜,军师稍后会告知各位仙子的。各位仙子一路辛苦,今日就先下去休息吧。”
白衣女子听完犹豫了一下,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其他几女后,遂迈步走上两步,站在通道中间再次施礼道:“教主,属下还有一事,想禀报教主。”
那青袍人笑道:“白仙子不必多礼,有什么事直言就是了。”
白衣深深吸了口气,似只有这样才能强压住心头的激动:“禀教主,属下和几位妹妹几日前在百花岛,见到我圣教的白虎令了。”
白衣一句话出口,大殿之内的众人无不纷纷动容。
旁边一直轻摇着手中扇,没有说话的白衣书生听闻白衣的话后,未等青袍人说话,猛然转头抢问道:“什么?白仙子见到那白虎令了,所言当真?”
“恩”白衣女子重重点了点头,接着便把当日百花岛之事细细的说了一遍。
待白衣女子说完,众人一时竟无人说话,大殿之上忽然静了下来。就连那为首的那青袍人都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半响没有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青袍人才道:“此事我已知晓,众位仙子先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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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百花岛众女走出大殿片刻之后,青袍人才对着剩下的四人道:“军师和各位堂主对此事如何看法?”
那白衣书生轻摇了几下手中纸扇,道:“此事依我看来,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只是......”
青袍人先是面上一喜,听到白衣书生说到“只是”时,眉头一皱,道:“只是怎样?”
“教主可还记得圣教上任白虎堂金堂主的一些事情吧?”白衣书生没有回答青袍人的话,却反问道。
青袍人点了点头道:“军师的意思,莫非这一切都是金堂主的安排?”
白衣书生缓缓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
“可是军师莫忘了,刚刚那白衣说的清楚,那少年手中的兵器是一把黑色的枪,若那少年是金堂主的弟子,理应继承金堂主的衣钵,而金堂主所用的却是......再者说,几位仙子也说了,那少年年纪不大,得到这白虎令的时日想来也应该不会太过久远,难道这数百年来,那金堂主一直尚在人世?假如真是那样的话,那金堂主又为何一直不肯现身相助于圣教?诸般种种,又该作何解释?”左边上首椅子上的黑衣老者插口疑问道。
白衣书生看了一眼那老者,道:“司空堂主所言虽不无道理,但其中疑点倒也不难猜测。其一,那少年修行尚低,又怎能驾驭那件神器。其二,试问各位堂主,如今圣教之内,还有几位上一辈的长老?”
白衣书生一边说一边环顾了一下在场的众人,看众人并无异议,又接着说道:“其三,我曾听闻,上次圣教和五派在五龙山上一场大战,圣教被五派的五行大阵挫了锐气。
自那以后,教中的众人多半是心灰意冷,再也提不起和五派一争高下的雄心壮志了。
试想,当时圣教中不乏修行高深之人,大可以说是人才济济,高手如云,可就是那样,依旧未能打败五派的联手,那般情况下,难免让人丧气啊。
唉,听闻就是大战不久之后,那金堂主便无故失去音讯,而那白虎令也就再没有了下落。”
白衣书生一席话说的有理有据,在场的魔主和几位堂主都默然点头。
过了一会,另外一位老者沉吟了一下却言道:“军师刚刚也听那白衣说的清楚,那少年修行如此一般,就算能为圣教所用,恐怕不见得能有什么作为吧?况且他现在是金系的弟子,军师有何良策能让那少年为我们所用?”
白衣书生缓缓摇了摇头,道:“估计此事还要颇多曲折。听几位仙子说那少年对我们圣教深恶痛绝,想必这些年来受那些臭道士荼毒太深,若急于为我们所用,还不太可能。只是也未必没有办法......”
青袍人眉头一展,问道:“哦?难道军师有办法?”
白衣书生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这件事恐怕有点不易......”
众人一听不禁哑然,大殿之内再次陷入沉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