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英把漆杯放在唇边,先闻了闻,又轻轻地倒了些在舌尖上,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然后将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长安新丰玉练槌!”他笑着说。
“唉!”萧寓轩又叹口气,“看来寻常的酒是难不住你了,居然连女人喝的酒你都知道!看来我只能祭出杀手锏了,”他取出一只羊皮袋,直接递给俞英,“我敢保证你肯定没喝过这样的烈酒!”
俞英笑了笑,伸手接过羊皮口袋,晃了晃,先把鼻子凑上去闻了闻,然后二话不说,直接用嘴对着羊皮袋子,咕嘟嘟的的一顿猛灌。
数口酒下肚后,俞英脸上的笑意更浓。
在萧寓轩看来,他的笑简直就是不怀好意。就如同一只戴着佛珠念经的猫,虽装作一副慈悲心肠,却不过是迷惑老鼠的一种手段。“看来你又知道答案了……”他有些信心不足的问。
“入口醇厚不呛喉,下肚后却有一种割心裂肺般火辣辣的感觉,只有‘阿剌吉’这样的烈酒,才是男人喝的酒。在阿剌吉面前,那些所谓的烈酒,什么‘蔷薇香’、‘金浆醪’、‘石冻春’、‘金盘露’等,只配给女人喝!”俞英说完,又是一大口灌进了嘴里。
萧寓轩瞪着蛙眼,“像是阿剌吉这样的烈酒,寻常人只要喝一小口就会醉,似你这般牛饮,居然不会醉?”
“不会。”俞英说,“随傅大人出使西域的这三年,我就一直在喝阿剌吉,从开始对‘阿剌吉’的厌恶,到接受,再到慢慢喜欢……直到现在,我都快要离不开‘阿剌吉’了。”说完后,他又是一大口灌入肚中。
“什么!你这三年一直在喝阿剌吉?看来我是上你当了。好!既然你对阿剌吉如此熟悉,那么你说说,阿剌吉是怎么酿制的?”
……桑冲一直在听着萧寓轩与俞英的对话,听到这里,他那忍不住的妒忌忽地从心头窜起,他低声对韩姗说,“阿剌吉的名字我也听说过,那是从前蒙元贵族们最喜欢饮用的一种烈酒,酿制过程十分繁复,我可真担心他不知道,我倒是恰好略知一二来……”
“这里那轮得到你……韩姗瞥了桑冲一眼,更多挖苦的言语还没等出口,一旁的熊博文接口说,“俞都尉一定知道!”
桑冲问,“为什么?”
熊博文看一眼桑冲,笑着说,“因为我们在出使的察合台汗国的沿途,有很多人都会酿制阿剌吉,俞都尉专门向他们讨教过。”
果真桑冲听俞英说,“寻常的‘阿剌吉’只需用当年的大麦蒸酿一两次即可,好的‘阿剌吉’要用搁置了三年以上的大麦芽发酵,期间要九酿九蒸,一缸酒蒸酿到最后只剩一小碗,然后密封在特制的橡木桶中深埋地下十年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