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京,夜晚。
在大部分百姓都入睡后,属于权贵阶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大乾重文轻武,因此各地颇好文学之风,这股风气在乾丰帝登基后尤为显著,使得各地的文楼在十年来呈爆发式增长。
这种情况在樊京更为严重。
文楼,字面意思,文人雅士汇聚之地,但也不乏三教九流混杂其中,使得现如今的文楼逐渐变了味道。
文渊楼,樊京第一文楼。
十年前,乾丰帝刚即位,为了彰显他重视文学,更是亲笔提了副对联:
渊涵经史千秋鉴,阁藏典章万代春。
使得文渊楼瞬间火了,成了天下所有文人雅士心目中的圣地,不允许任何人亵渎!
“啧啧啧,这楼看起来就是有钱楼!”此刻宁远站在楼前,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文楼出声赞叹。
他现在所处的区域是烟柳巷,是不受宵禁管制的区域之一,因此即便是夜晚,这里也是人来人往,充满了奢靡气息。
无数权贵在这里醉生梦死,时不时有乞丐想要上前讨饭,但无一例外的都被一脚踹飞,生动形象的诠释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对于这种状况,宁远有些沉默,作为现代人的他想要伸一把手,因为前世是孤儿的自己淋过雨,所以更想为他人撑伞。
但他更清楚,现在的自己无能为力。
“殿下,咱们进去吧。”一旁的陆炳发现了宁远的不对劲,轻声道。
“呼…!”宁远长呼口气,迅速转变了自己的思绪,衣袖一甩,“咱们进去!”
“砰砰砰!”
这时几道破门声响起,宁远刚要迈开的步子僵住了。
下一刻,面前的几扇朱漆木门应声破碎,几道人影倒飞而出,砸在门口的石狮子上,咳血不止。
“殿下小心!”
陆炳眼疾手快,在碎门向这方飞溅时,一把将宁远护至身后,绣春刀挥舞间,碎门落地,危机解除。
其他几名锦衣卫副指挥使也如同面临大敌一般,在宁远四周散开,警惕的看着周围。
四周熙熙攘攘的氛围骤然一滞,随后被惊慌取代,在纷乱的人群中,却有一白衣少女逆流而行,奔至倒地的几人身旁施展急救。
微风拂过,少女莹白的面纱被少许拂起,露出一张绝美的侧脸,让宁远看的有些呆了。
别误会,他不是好色,而是惊呆于少女施展的急救手法,作为孤儿中的全系高材生,他略懂一点医术,少女施展出来的手法虽然和现代的不一样,但核心本质是一样的,都是以救人为目的。
通过快速有效的外界干预,维持伤者的生命体征,防止伤势进一步恶化,从而达到降低伤残率和死亡率的效果。
“还愣着干什么?快来搭把手啊!”
这时少女抬眸看了他一眼,娇喝道。
孟依然有些气急,这少年看起来挺英俊的,但怎么有些傻乎乎的呢?
宁远愣了愣,右手食指指向自己:“我吗?”
“还有你的几名护卫!”
孟依然气急更甚,要不是现在情况紧急,四周一片混乱,她才不想找这人呢,看起来就像一个书呆子。
确定自己所想后,宁远嘴角抽了抽,但还是让陆炳等人去搭把手,自己也小跑了过来,急救的急救,扶人的扶人。
事情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砰砰砰!!”
这时文渊楼门前又传来剧烈声响,仅剩的几扇朱漆木门接连破碎,又有几人倒飞而出,倒地咳血不止。
又来?
见此一幕,宁远顿时怒了,还有完没完了?但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一旁的孟依然腾的一下站起,一双美眸中满是怒火:“逗你姑奶奶玩是吧?”
她语气森寒,再配上这冷意天气,显得更加恐怖了,但恐怖的事还不止于此,在宁远逐渐瞪大的目光中,她略微宽松的衣袖一甩,下一刻……
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等剧毒之物纷纷跑了出来,朝着朱漆木门里一窝蜂的涌了进去。
不消片刻,里面传来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听着这声音,宁远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远离了她几步。
人不可貌相啊,人不可貌相。
“呆子,你离我这么远干嘛?”
孟依然见状,嘴角微扬,玩心大起,朝宁远快步走来,但还没等她靠近,几把绣春刀散发冷意,架在了她身前。
“这位小姐,还请你自重!”
陆炳横在她面前,紧握腰间绣春刀的刀柄,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势。
孟依然眼睛眯了眯,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这是习武之人面对危险时的第六感。
眼前这男的很强,其余几人身手也不弱,若动起手来自己定会落败。
孟依然脑筋急转,在一瞬间就做出判断,不能动手!
“这位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呢?”
孟依然巧笑嫣然,伸出纤细手指,想将面前的修长刀拨开。
“小姐请自重,莫要再有过激的举动!”陆炳眼神更冷,握着绣春刀的手向上微提,四分之一刀身乍现。
孟依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宁远却是一脸警惕,在几名副指挥使的保护下朝着文渊楼靠近。
开玩笑!这么危险的女子他可不敢搭讪,即使再漂亮也不行。
“这个呆子,气死我了!!”
见此,孟依然气的银牙紧咬,粉拳紧握,想要冲上来狠狠揍宁远一顿,但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