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从调香室里出来的时候,洛弈臣正看着窗外正在思考。
“在想什么?”苏离在洛弈臣的身后站定,看着他的背影出声问道。
洛弈臣听到苏离的声音回过神来,他转身看向她,然后轻笑着回答。“没什么,你要的的香调完了?”
苏离微微的点了点头。在想了一会儿之后,还是走过去,把手里的香水瓶递给他。洛弈臣发现,这一款香水的瓶子,和自己在调香室里准备下的瓶子完全不一样。一开始洛弈臣还有些奇怪。但是等他打开瓶子,里面的香氛扑鼻而来的,彻底散开的时候,洛弈臣就有些愣住了。这个香味是……
“这是送给你的。”苏离看向洛弈臣,在他没说话的时候就开口说道。“这瓶香水就是你要的那瓶,可以以你的名字来命名的那一款香氛。”苏离一面说着,一面露出一个略有些不安的表情。只是,她在这时候却没有去看洛弈臣的表情,而是把自己的视线移开。转向了一旁。“做的有些仓促。可能你会不太满意,但是如果是你的话,想要改进也不是不可以。所以……琬”
只是,苏离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洛弈臣牢牢地搂在了怀里。洛弈臣搂的十分的用力,几乎让苏离有些透不过气来。最后是她用力的挣扎了一下,轻轻的说了一句。“你把我弄疼了……”洛弈臣才松了松自己环着苏离的手臂。“抱歉,苏苏,弄疼你了。”
苏离摇了摇头,在下一刻,她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洛弈臣的背。“你怎么了?”
洛弈臣垂了垂眼睛,然后深吸一口气,却依然保持着抱着苏离的姿势。“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你在这儿,真好。藤”
“嗯?”苏离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她有些不明白洛弈臣的感慨究竟是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到来。却没有主动地挣脱开他的怀抱。
其实,刚刚苏离在说那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这瓶香水所耗费的时间很短,短到几乎赶不上当初苏离来做这瓶香水的三十分之一。可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苏离却做的尽心尽力。
这瓶香水是她早就研究出来的。可以说,她对于洛弈臣身上的体香,太过熟悉了。而且,在知道了配方之后,事情总会是事半功倍的。所以,可以说苏离对这瓶香水的用心,并不低于之前她为洛弈臣做出来的第一款。而且在那个的基础上,苏离也进行了配方的调整。值得庆幸的是,她所需要的那几种比较刁钻的香料,在洛弈臣这儿居然都有。
“你……会喜欢吗?”苏离想了想,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其实,这个问题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想要去问洛弈臣了。这瓶香水,你会喜欢吗?承载了她全部心意的香水……但是,以前的苏离没有勇气去问。现在的苏离倒是鼓足了勇气,心里虽然在期盼着那个答案,却又在潜意识的惧怕着。
惧怕着,听到那个答案时,会和自己预计的所不同。又或者,在惧怕着他说出那份答案的时候,是她所能读懂的虚心假意……如果是那样。苏离在心里轻轻的对自己说着,如果是那样,那么,恐怕只这一次,也就足够让自己死心了吧?虽然心会疼,也会感到异常的难过。但是也总归好过会继续抱着那个空旷的希望和无(尽的等待,苦苦的折磨着自己。
“如果我不喜欢的话,苏苏,如果我不喜欢的话,又怎么会原谅自己的不喜欢呢。”洛弈臣轻轻的亲吻着苏离的耳尖,然后在她的耳廓边轻声地叹息。“怎么办,已经太记挂着你了,苏苏,每过一天我都觉得自己越喜欢你一点。喜欢你,喜欢你的全部,也喜欢你调出来的香水。”洛弈臣一面说着,一面攥紧了他手中握着的,那个精美的瓶子。“我没有任何一点讨厌,或者是不喜欢的地方。你这么好,这么能干,我又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洛弈臣说的真挚,每一字每一句,似乎都足够表达他的心声。
而苏离则是在片刻之后眨了眨眼睛,把眼睛紧紧地阖了起来。她把额头靠在洛弈臣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肩膀。“洛弈臣,谢谢你。”
“谢我?”洛弈臣有些不明白苏离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说这句话。可是之后,不管他再怎么问,苏离都不肯再告诉他一句这其中的缘由,从而最终只能作罢。
洛弈臣,谢谢你。谢谢你能够在这么多年以后告诉我,你有多喜欢这瓶香水。谢谢你让我感觉到你并不是在敷衍我,而是真的喜欢。也谢谢你……肯在我改变了它和自己的时候,重新接受。
这个答案,对于苏离来说说,太重要了。这不止是关乎到她曾经的付出和生命的意义。更是关乎了之后她是不是还能够继续下去的决心,和她对洛弈臣的感情。
“苏苏。”最终,洛弈臣也没能从苏离的口中再听到更多他想知道的事情。不过,最后洛弈臣也没有什么想要再逼着苏离说的了。索性就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低下头去亲吻了一下她的眼睛。“苏苏,跟我来,我也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苏离只是顺从地点点头。其实洛弈臣经常送苏离东西。从化妆品到衣服,再到各种皮包和首饰。所以,在洛弈臣说有东西要送给她的时候,苏离并没有怎么惊讶。
只是,苏离没想到的是,洛弈臣居然牵着苏离的手,朝着调香室里再次走去。
苏离愣了愣,然后侧过头去看着洛弈臣。“你是也要调配一瓶香水给我吗?”苏离眨了眨眼,她记得,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洛弈臣调配香水。但是即使没见过,苏离也知道,洛弈臣很厉害。因为从他闻香识香就可以看的出他的功底了。
只是没想到,洛弈臣却神秘的摇了摇头,然后握紧了苏离的手,继续朝着调香室里走。只是边走边说,“跟我来你就知道了。这是一件非常珍贵的礼物。而且,我谁也没有说过,知道这件事的人,你是第一个。”
洛弈臣这么一说,倒是足够的勾起了苏离的好奇心。最后,她也没有再问,也只是点了点头。洛弈臣跟苏离走到调香室的原料库那里就停下了。然后,洛弈臣放开了苏离的手,把其中一层的原料一个一个的拿开。几乎搬空了那一整层。然后,在苏离惊讶的目光中,露出了里面的一个掩藏的很好的抽屉。洛弈臣回过头去看看苏离,才动作很轻和地拉开了抽屉。
其实抽屉里面没有什么特殊的,里面那只是有一瓶香水。看着非常小支,但是瓶子却十分的精致。
然后,洛弈臣很是小心地把那支香水捧出来。动作那么的小心翼翼,那动作并非是怕会摔碎那支玻璃瓶似的,反而是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会惊动瓶中的精灵一样,爱恋着而珍惜着的模样。这让苏离感到有些奇怪。因为,洛弈臣是不太容易情绪外泄的人,会这么小心翼翼的模样,倒还是苏离第一次见到。
只是,洛弈臣取出那瓶香水之后,并没有放在桌子上,而是直接举到了苏离的面前。“苏苏,这个送给你。”
“这个……”苏离有些犹豫地看着洛弈臣,然后再看看他手中安详地躺着的那瓶香水,还有些犹豫。但是很快,苏离就被那瓶香水的颜色所吸引了。然后,她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伸出手拿过了洛弈臣手中的香水。
“苏苏,打开试试看。”洛弈臣对苏离点了点头,用目光示意她。
苏离听了洛弈臣的话,把香水瓶的盖子旋开。
只是,旋开的那一刻,瓶中的香水气息,就如同是有生命一样,全部都活了过来。
它们争先恐后地钻出玻璃瓶,朝着屋子的四面八方,还有苏离的鼻息间涌去。
“这个味道――”
苏离喃喃着,猛地睁大了眼睛。
十二种附合在一起的味道,凝成的就像是人类最本身的***,随着你的心情在不断的涌动,就像是一只呼喊着,想要冲破牢笼的野兽……苏离在下一刻立刻扣上了瓶塞。
十分惊讶地看着洛弈臣。
“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轮回’?!”
弈臣对苏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点,苏苏。”
苏离抿了抿唇,倒是也没有继续往下说。洛弈臣的目光落在苏离的手中,那一支很小瓶的香水上。“这瓶香水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
“为什么你的手里会有轮回?”苏离再问了一遍,虽然这一次她特意地压低了声音。
“我是不是有告诉过你,我是被妈妈救出来的?”
洛弈臣看向苏离,他见苏离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说起来,这件事也是我之后才发现的。
我的手里一直攥着这瓶香水。
很小的一支,就算是一个小孩子的手,也可以握的过来。
那个时候不记得,但是后来在我经过心理治疗,从噩梦中醒来之后才记起,当时,妈妈把这瓶香水塞在我的手里,说了很多话,可是我到现在却想不起来了。
但是之后我却想起来一句话来。”
洛弈臣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妈妈当时说,让我拿好这个,不要让别人发现。
但是到现在我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而且我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有‘轮回’,更不知道,最后让我拿着‘轮回’究竟是什么意思。”
洛弈臣紧紧地蹙起了眉。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能够想起妈妈最后跟我说的那一段话,或许这些谜题就全部都能够解开了。可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想起来,当时,妈妈究竟对我说了些什么。”
“可是……”苏离看着洛弈臣,眨了眨眼睛。“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什么现在要拿给我看?而且……”而且还说要送给我?
“因为,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了。”
洛弈臣直视这苏离的眼睛。
“苏苏,这是我最大的秘密,我想要告诉你。
而且,我记得,当初在看到橱窗里的那瓶‘轮回’时,你当时的神情,就好像是见到了亲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