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心点。”陈清然把他送到门口,还是不放心地叮嘱,
“再考虑考虑妈说的话,不一定非要考清北,考个省内的重点大学也行……”
顾亦安胡乱应着,走出了筒子楼。
深夜的冷风吹在脸上,让他混乱的大脑清醒了许多。
他骑上自行车,汇入城市的夜色中。
左手手腕上,那块冰凉的金属手表,随着他蹬车的动作,轻轻地敲击着他的腕骨。
一下,又一下。
它像一颗死寂了十年的心脏。
却在他的腕骨上,敲击出苏醒的渴望。
只要摘下右手的手套。
只要用指尖触碰它。
他就能知道,十年了,父亲的轨迹,究竟消失在了何方。
可是,万一呢?
万一触碰上去,那无数奔腾的彩色光线中,唯独没有代表父亲的那一条……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真的,已经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去了?
这个念头,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所有的勇气。
他害怕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