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凶手是用了大力气才能造成这种伤,当然,也不排除凶手的力气天生就大,若是后者,无意的可能性更大,否则便是有意为之。”
“草民儿子就是天生力气大!他真的是无意的。”杜老头听到这话,迫不及待地开口,他对着县令磕头,“求求县令大人给草民儿子证明自己的机会。”
县令挥手同意了。
很快郝俊峰就带着下属搬来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做成的鼓,同时递给戴着手链脚链的杜大郎一个鼓槌。
“这是测试力度的巨鼓,你只需要拿着鼓槌用力往上面敲击三次,就能测试出你的力气大小。”
杜大郎吞了吞口水,“我应该用大力还是小力?”
郝俊峰听到杜大郎这蠢话,就知道他不过是在垂死挣扎,对他颇为厌恶,“随意。”
杜大郎没有得到准确的消息。
紧张地望向杜老头。
杜老头想说话。
就被旁边的衙役捂住了嘴巴。
所有人都看着杜大郎。
师爷见他惊惶地站在中间不动,皱眉训斥,“杜大郎,还不快动手,若是三息时间内没有动作,便认定自动放弃。”
杜大郎哪里愿意放弃这能救他小命的机会,连忙捏起鼓槌就往鼓膜上敲击,他咬着牙,一次比一次用力。
三次敲击结束。
杜大郎被押回去继续跪下。
师爷跟郝俊峰同时走过去记录力度大小。
师爷看清后,看向杜大郎也就没了什么好印象。
“仵作,大夫,要造成受害者的伤,需要几寸的力道?”师爷言语中的寸指的是需要鼓膜往内凹陷的长度。
跟拉弓、举鼎测试力气一样的原理。
“需要三寸官,更是读书人。
“大人,这是学生写的状子。”陆恒把状子递上去给县令。
县令看了连连点头。
还夸奖道,“陆秀才的状子写得不错,不愧是本县最年轻的秀才。”
杜老头跟张氏瞬间就慌了。
县令对陆恒的态度越好,就越意味着站在杜简微那边。
他们肯定讨不到好处!
“大人过誉了,学生也是奉公守法,遵守纪律,给大人减轻一些负担。”陆恒不卑不亢的话说到县令心坎上。
县令虽然不算多有本事,但也不想自己治下的民风太彪悍不好管理。
若都遵纪守法,他能省去不知道多少事。
“正如之前测试的那般,杜大郎原本想攻击的是学生的内人,他已经达到了激愤打杀的程度,又打砸了铺子,证据确凿,还请大人为学生做主。”陆恒拱手。
县令摸了摸胡须,正色道,“此案证据确凿,杜大郎亦已认罪,按照律法,处以杖十,赔偿秀才娘子二两银子维修铺子,赔偿一两银子受惊费。”
张氏跟杜老头听到这话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没想到自己这一番折腾,竟然反而让杜简微得到赔偿。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们还挣扎什么。
“大人,我家大郎再打就要死人了,求打扰饶命。”杜老头悲愤交加,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盯着杜简微,心里悔断肠,他就知道这个女儿是个心狠的,早知道……就应该让老大当时把她打死,可惜!
杜老头这会儿心中再恨,可也生不起谋害杜简微的心思,他满脑子都是老婆子的死亡,被打得半身不遂的儿子,以及村里院子被全村孩子泼粪便的那些事,还有他已经几户没有存银的事实,让他被这些绝望的事裹挟。
他前路一片迷茫和绝望,最可怕的是他的心智一直困在家庭巨变的恐惧中,心气没了,这人离废了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