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给了我二十万两,就想借我的刀,去杀我的衣食父母?”
刘百万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
“参军……这话从何说起?那些泥腿子怎么成了您的……”
“怎么不是?”
江鼎指了指门外。
“我北凉的羊毛衫,是他们买的;我北凉的蜂窝煤,是他们烧的。他们是我的客户。”
“而你……”
江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刘百万,兼并土地,放高利贷,逼得他们家破人亡,没钱买我的东西。”
“你这是在断我的财路啊。”
气氛瞬间凝固。
周扒皮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参军……这……误会!都是误会!”
刘百万冷汗下来了,“我们也是按大乾律法收租……”
“大乾律法?”
江鼎打断了他,转头看向李牧之。
“老李,大乾律法关于借贷利息,是怎么规定的?”
李牧之依然闭着眼,冷冷地背诵道:
“大乾律:凡民间借贷,月息不得过三分。过三分者,为高利贷。债权作废,杖八十,流放三千里。”
“听见没?”
江鼎敲了敲桌子,看着刘百万。
“月息三分。刘员外,您的利息是多少?”
刘百万哆嗦着不敢说话。
他的利息是驴打滚,月息甚至能到一成,利滚利一年能翻好几倍。
“不说?”
江鼎冲铁头招了招手。
“去,把刘员外带来的账房先生请进来。顺便把他们的账本也带进来。”
“不!不能看!”
刘百万急了,想要站起来阻拦。
“江鼎!你这是坏规矩!你收了我的钱!你不能……”
“啪!”
一声脆响。
李牧之手里的刀鞘,重重地拍在刘百万的肩膀上。
两百斤的胖子,直接被拍回了椅子上,椅子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坐好。”
李牧之睁开眼,眼神如刀。
“参军跟你算账的时候,不许乱动。”
片刻后。
几箱子账本被搬了进来。
江鼎随手拿起一本,翻了几页,啧啧称奇。
“好家伙。借一斗米,半年还三斗。还不上就拿地抵,地没了就拿女儿抵。”
江鼎看着刘百万,摇了摇头。
“刘员外,您这不是做生意,您这是吃人啊。”
“江参军……”
刘百万脸色惨白,声音发颤。
“这……这是冀州的规矩……大家都这么干……周大人也……”
他看向周扒皮求救。
周扒皮此时缩在椅子里,恨不得变成一只王八,根本不敢抬头。
“规矩?”
江鼎合上账本,站起身。
他走到大厅中央,看着这四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豪绅。
“以前的规矩,我不懂,也不想懂。”
“但从今天起,这冀州城,得按我的规矩来。”
江鼎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刚才那二十万两,我收了。但这不叫保护费,这叫‘补税’。你们这几年偷逃的税款,加上罚金,这点钱勉强够。”
“你……你这是明抢!”
另一个豪绅忍不住了,拍案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