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做成的石阶,白玉雕刻的大堂,犹如一片仙境,云海翻腾,四周金碧辉煌,大红的喜字贴在上面,却不显得有任何的一丝沾惹俗尘,云灵被遮着头,自然看不到这一幕,但是从四周的欢呼雀跃中,感受不到一丝的喜庆,她的心一直在颤抖,每走一步,她的心便颤抖一分,就这样步步迈过去,步步惊心,步步成殇。
天横走过来,微笑着牵起云灵的手,笑道:“云儿,我们走吧。”
云灵的手就像是被一只野兽的爪子握住一样,她立刻缩了回去,“云儿额名字岂是你能够随便喊出来的?我不会跟你走。”云灵掀起盖头,望向四周目瞪口呆瞬时安静下来的人。
“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不识好歹,天横帝尊娶你,那是你的福分,你又如何能够拒绝得了?”
“是啊是啊,这样的女子到底是不懂教养。”
云灵看着四周的人突然对自己指指点点,心中有着一股莫名的委屈,但是却忽然觉得自己比这些人站得相隔十万八千里,只有自己是最清醒的,只因自己从来没有被这样指责过,但是她此刻看着那个发红却又让自己微微目眩的喜字,心里觉得只要不去拜堂那又如何。
“那可由不得你。”天横抢过云灵的手,狞笑着朝云灵的脸吻去,云灵闭上眼睛,眼角垂着泪珠,奋力挣脱,“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若是我死了,他应该不敢动我分毫,破儿……你到底是来不来。”
云灵看着天横向自己的脸亲来,而自己完全使不出一点内力,身上酸软无力毒xing已经开始发作,她看向四周就像是无数张狰狞的脸向自己吐着口水,绝不能让自己这么不干净地去死,云灵开始有了些求生的念头,但她奋力克制,“破儿,破晓……”
“啪!”天横的脸上莫名被甩了一巴掌。
“谁!”天横大吼一声,朝四周望了望,怒不可遏,火红的头发像是炸开来一样喷向四周,滚滚怒火喷涌出来。
“动我媳妇,我看你当真是不想活了。”一道金光闪过,云灵被抱了起来,破晓贴着她的额头,几乎都快要贴近她的脸了。
“林破晓!”天横近乎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他再次没有让她失望,他再次赶上了!
“破儿……你知道吗?你差点……害死了我。”云灵面sè苍白,冲着破晓微微笑道,“我服了毒药,你要真是再晚了几分,我就真的没命了。”
“解药呢?”破晓皱着眉头,搜着云灵的身上。
云灵笑眯眯地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药丸,咽了下去,轻轻抱住破晓,“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没有……没有让他轻薄,我不容许任何人靠近我……”她将头深深埋进破晓的脸,破晓身上穿着金光闪闪的天蚕宝甲,里面穿着银sè的舒云掩ri战袍,犹如是一位神将从天而降,带着非凡的气势,抱着云灵,款款落下。
“今天的你,好美,比我漂亮多了。”云灵笑盈盈地将破晓的天蚕宝甲系错的扣子重新扣上,“只是手脚还是笨了点,依然不会穿衣服。”她一点一点帮破晓扣上,眼神从未离开他半分。
破晓握住云灵轻灵的双手,“我是故意穿错的,云儿,你服毒自尽的账,我回去好好跟你算清楚,现在我想报这个夺妻之仇,顺便帮天纵清理门户。”他望向天横,目光久久凝视,像是一把刀,刺向天横,天横莫名间向后退了几步,就连在一旁的中皇也急忙扶住天横,看着此刻的破晓,心中忽生几许畏惧。
“什么叫做夺妻之仇,说得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好像我很老一样……”云灵轻轻叹了口气,将衣服脱下,露出她原来的穿着,“我现在没心情哭,我怕眼睛模糊了就看不到你为我报仇了,等结束以后……”
“我陪你一起哭。”破晓呼地将云灵抱住,云灵的身子轻柔地靠向破晓,闭着眼睛,贴着他的脸颊,温温软软的,很舒服,“云儿,我真的恨不得我们两个人融到一起去……”破晓紧贴着云灵,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全然视周围无物。
“今天,我就要将这九天十地辟魔宫杀得个天翻地覆,万世不得超生!”破晓拔起傲雪剑,眼睛微微冒着红光,云灵在一旁见了,心中忽然微微一凛,忽然破晓的红光消失,朝云灵笑了笑:“吓唬他们的,所有的一切我会耐心讲给你听,你一定不会相信。”
“你倒是吓死我了。”云灵呼了口气,踢了破晓一脚。
四周的人就这样看着他们两个人卿卿我我,竟然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去阻止,他们看见破晓穿着的战衣,心中都微微一凛,只因那件银白sè犹如是用银河的丝线穿过天际的星辰制成的舒云掩ri,是九天十地赖以供奉的圣物,那是只有三十六重天真正的传人才能享有的圣物,甚至连天纵也还未得到它。
“他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拿到了圣衣?”底下的人纷纷窃窃私语。
天横摸了摸微微肿起的脸,笑了笑,对林破晓道:“原来你还没死。”他的眼睛朝破晓看过去,似乎带有一丝不屑和小瞧的神sè,却又心里在微微颤栗,因为他从林破晓的眼神中读出来,他会很容易拿走自己的xing命。
中皇走上前去,挡在天横的前面,朝林破晓看了一眼,“魔魇的传人竟然还敢来我这九天十地辟魔宫,当真是不要命了。”中皇的眉目一直和云灵有些相像,而此番在破晓看来,他对她心里没有仇恨,反而有了些许的怜悯。
堂下的人一听魔魇二字,纷纷向后退了几步,看破晓的神sè多了几分恐惧,破晓轻轻抚了抚云灵的头发,看着中皇道:“云儿,以后你不会也这么凶吧。”
云灵笑着咬了咬嘴唇:“这个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她看了中皇一眼,轻轻握住破晓的手,柔声道:“破儿,她毕竟是我姥姥,若是他们肯放我们走,我们不要难为他们了。”
破晓笑了笑:“好,我都听你的。”
忽然中皇黄sè的长袍掠过,拦在破晓的面前,盯着破晓,冷声说道:“你一再对我不敬,却还想带走云灵,真是痴人说梦,今ri我便要你有来无回!”只见一道银光闪过,擦过破晓的头发,破晓身形一闪,带着云灵向后退后几步,中皇扑了个空,破晓朗声说道:“姥姥,这可是你为老不尊在先,却也怪不得晚辈,云儿既然是我妻子,你便是我的亲人了,我可不愿意伤你。”
“口出狂言,谁是你姥姥!”中皇衣袂如风,卷向破晓的手臂,破晓带着云灵行云流水般向前一转,犹如月宫的桂花顺着风声翩翩起舞,云灵被破晓带着长发飘动,顿觉心旷神怡,她望向破晓那双明亮的眼睛,轻声说道:“破儿,你的轻功又厉害了好多。”
破晓眨了眨眼睛,一面闪过中皇的攻势,一面说道:“我的武功都是因为有你,云儿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中皇使出双钩,锋利的钩尖伸向破晓就像是一只蝎子直接向破晓扎去,破晓径直向后退去,云灵从破晓身旁将中皇的双钩止住,秀目看向中皇,“姥姥,事到如今你还没发现谁才是真正我要等的人吗?”她奋而将中皇的双钩挡开,拔出了凌霄剑。
中皇稍微迟疑了片刻,看着破晓和云灵,两人站在一起竟是如此相称,她心中想了片刻:“原来我所一直坚持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天横伸出手,从手下接过一柄巨剑,穿着红sè的喜服,和云灵遥遥相对,脸上却依稀沸腾着一丝黑气,弥漫在他的眉间。
天横一剑砍过,地上裂出了一道裂痕,滚滚烟尘扬起,所有人都躲在了角落,只见他又是一剑砍过,巨剑夹杂着阵阵风声,破晓举起傲雪剑将其格挡住,天横大喝一声径直与破晓的力量相对抗,两把剑闪现出明亮的火花,双剑交锋,整个屋子里都被两人真气震得发颤,破晓和天横双目相对,天横望着破晓,破晓也死死盯着天横,随后两人都常喝一声,分了开来。
破晓撑着剑向后退去,傲雪剑在地面上划过,一股气流将所有人不由得退后半分,破晓的傲雪剑一道剑气划向天横,比原来的剑气强了好几倍,带着轻声的呼啸涌向天横,就在天横巨剑格挡的时候,林破晓凌空跃下,天横也长啸着和破晓交汇在一起,漫天的剑影纷飞,傲雪剑的黑金,巨剑的黑重,剑气四shè将整个喜堂摧毁得犹如废墟,破晓长喝一声,一掌和天横对接,天横也跟着一掌和破晓交锋,忽然破晓从身后御剑,傲雪剑从破晓喷薄的头发之上凌空跃起,一剑朝天横刺去,天横还未躲过,破晓运起真气一掌向天横肩膀打去,天横肩膀结实地挨了破晓一掌,破晓长喊道:“今ri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你们所谓的魔功!”
林破晓左手一握,犹如一团黑气蔓延在手掌之上,右手一道透明的蒸汽隐隐蒸腾,他闭上眼睛将两团真气交汇在一起,冲向天横,中皇见状,急忙对天横喊道:“快躲开!”
天横此刻早已战上了瘾,和破晓揪斗在一起,林破晓一手以“嫦娥折桂”、“白梅顶雪”和天横过招,另一手犹如一只魔鬼的爪子抓向天横,随后黑气未灭,透着黑光将招式变成《合璧心经》的招式,却另一只手带着透明的光晕使出鬼魅的招数,却丝毫看不见一点魔气。
中皇目瞪口呆,看着破晓驾轻就熟随意变换,喃喃道:“只怕这些招数还不止于此,假以时ri……”
天横渐渐和破晓过招起来越发困难,破晓双臂一震,傲雪剑顺着双手的攻势被真气运起同样和天横战了起来,就在破晓一剑即将刺透天横胸口的时候,中皇腾身而起一把推开天横,自己中了一剑,鲜血直流。
云灵急忙喊了一声:“破儿,住手!”
破晓闻言,翻身落下,傲雪剑顺势落在剑鞘。
“你怎么会……刚才真的吓死我了……”云灵替破晓擦了擦汗。
“你是不是以为我走火入魔停不下来了?”破晓望着云灵问道。
云灵摇了摇头:“起初我也很担心,只是看到后来你的节奏和动作依旧和《合璧心经》一模一样,我就安心了,我想我又有好故事听了。”云灵眉开眼笑看着破晓。
破晓轻轻揉了揉云灵的头发,“那你可要一整年都要跟我睡在一起了。”
“又不正经了。”云灵笑着踢了一下破晓,看见中皇受着伤捂着肩膀,眼神暗淡了几分。
“你们走吧。”中皇低着头,恨声道,“要杀要刮,随你们的便,老身我也已经是将死之人,只是你们也休想走出这九天十地,辟魔宫!”
“九天十地是吧?”
破晓叉着手笑盈盈地来到中皇面前,环望着四周,所有人看见他不由得向后退了半步,“九天十地的机关堪称鲁班在世,金木水火土五行外加二十八星宿,更重要的是将这些机关全融入一起,也就是有上千种变化,而九天十地的武学最为正宗,甚至可说是天下武学的嫡系,其传承远比中原要来得纯粹或者说是jing妙,其所解决的武学难题也是世间罕有,中原许多武学之祖无非来自chun秋之际的剑法或者是佛祖所传的《易筋经》以及道家剑宗,但是九天十地则不相同,其真正武学不拘泥于万物,得天地之造化,以天地为师,大有仙派之风范,我怕就连传说的蓬莱、方丈等地也自叹不如吧。”
中皇惊讶地看着破晓款款而谈,目露惊疑,破晓朝中皇看了一眼,走回到云灵的身边,携起云灵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外。
当云灵再度闻到新鲜的空气时候,她伸直了腰快乐地几乎是要跳起来,破晓反倒是舒了口气,“还好,差点就困死里面了。”
云灵立刻停下来,看着破晓,脸上担忧地问道:“破儿……你怎么了?”
破晓叹了口气:“还不是被那几个什么三圣给封住了气脉,我这武功可是时灵时不灵的,你可要小心了。”
云灵拉住破晓的手道:“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想我会一直陪着你,逼着你给我讲,你再也甩不脱我了!”
“不怕我招你烦?”
“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