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楚大哥你好好运功好不好。”
“……”
一个时辰后。
“雨弦……”琼玉微微睁开了眼睛,看见吴雨弦的脸近在眼前,“我不会是死了还在做梦吧……你……”
吴雨弦握了握琼玉的双手,温暖的体温慢慢传遍琼玉的全身,吴雨弦白玉般的脸上淡淡一笑:“如果死了你能摸到我这么温暖的手,我便愿意永远握下去。”
琼玉的眼睛里慢慢滚下了发烫的泪水,滴落在吴雨弦的手背上,几乎将他整个人灼热,泪光闪耀明目,仿佛是天际的陨星,缠绕在月宫的枝头。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吴雨弦的口气容不得琼玉有半分拒绝。
琼玉只是笑了笑,“是琼霄,她没有死,她回来了,而且用了不知名的招数,让大家都相信,是我害死了师父,逼着我自尽,有几个姐妹没有顺从她,从水牢里救了我,但是都被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打伤,而我,正好被琼霄撞见,被她打成重伤。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放了我,也许……她是想让我在痛苦中死去吧。我本想一死了之,但是……但是我想到了你……我想再见你最后一面……”她的手慢慢摸向吴雨弦的脸,被吴雨弦握住,贴在自己的脸上。
“我就知道,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吴雨弦的脸摩挲着琼玉的手,琼玉咳了咳,“雨弦……我……我是不是要死了?”
“怎么会呢,琼玉,我不会让你死,我要和你成亲,和你生一群小和尚。”吴雨弦的眼泪滚落,握住琼玉的手紧紧的不分开。
“你……”琼玉忽然愣住,仿佛听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眼前的他,只是在寺庙前碰巧被自己救起的血气方刚的少年,后来她照顾他,救了他,她从此对他念念不忘。
究竟在什么时候,她竟然爱上了他?
“怎么,不愿意吗?”吴雨弦想要将她的手放下,却发现此刻琼玉的手握得比自己还紧。“我愿意,只是……我担心自己撑不了多久……”琼玉慢慢垂下头,发现原来一切都只是虚妄,在她得到属于自己幸福的时候,竟然也是自己离幸福擦肩而过的时候。
吴雨弦摇了摇头:“就让我触犯一次门规,为我最爱的人。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我们都会好好的,这是我作为丈夫给你的第一个承诺,所以我一定要做到!”
吴雨弦低下头去,在琼玉的额头上深深一吻,琼玉闭上眼睛:“老天,千万不要让这个梦醒来!”
雨打琼,愁千重,雨落琼阁暗香涌。琼花开,月宫栽,一抔净土,情根深埋。坏,坏,坏。
蟾宫梦,终是空,花落凡尘魂归梦。入君怀,任君摘,得君惜取,花开不败。爱,爱,爱。
红烛帐暖,琼玉轻靠雨弦,映着烛光,琼玉淡妆使她显得尤为漂亮。吴雨弦仔细地盯着她,近乎是有些痴了。
“想什么呢?”琼玉望着雨弦,仿佛从来没有见他一样,看了好久,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目光。
“我只是在想,我该如何收拾那个楚煜,他这个月老做得我好是心痛。”吴雨弦将琼玉搂得更紧了些,“幸好你没事,幸好他骗了我,幸好……你真的嫁给了我……”
“雨郎……我就问你一次,你老实告诉我,如果不是你误认为我快死了,你是不是不会娶我……”
吴雨弦垂目看着她,抬起她的头,眼神盯着她好久,一字一字地道:“我后悔没有在当初便能勇敢地和你在一起,相反,是我担心,我怕你后悔。”
“琼玉认定的人,早该是你,无论什么险境,我真的是希望,你是我最后看到的人……”
“别说了。”吴雨弦低下头,咬住了琼玉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云和山的彼端……
天纵轻轻落下,将那把剑交到他的手里,道:“事情交代完了。”
“多谢了,黄牛。”破晓拧了拧鼻子,还是打了个喷嚏,“阿嚏。”
天纵皱了皱眉。
“无妨无妨,这昆仑山还真不是一般的冷,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
“不用。你这风寒,别害人才是。”天纵瞟了一眼正在生火的云灵,“北海如何了?”
“水患依旧严重,我想必须到海中的那座岛去看个究竟,漩涡是从那里散开的。”
天纵笑了笑:“那座岛叫做天玑岛,这里的人说是最近突然出现的,以为是方外的仙山,但我看来,这和玄龟有关。”
破晓诧异道:“你是指四神兽中的玄龟?想不到我要把这四大神兽都瞧了个遍了。”
“如此看来南方的金玉燕还要请你去了,本来我是想要自己去的,如今你既然想看个遍,那就你去吧。”天纵轻轻笑了笑,破晓的手微微颤抖,指了指南边:“兄弟,现在我们可是在北海,在北边,你竟然还要我去最南处?大哥,我没欠你什么吧?”
纵脸上忽然是闪现出一丝的不快,“你既然手拿傲雪剑,那就给我好好肩负起你的使命,你可知,这把剑,我原是想去取的,只是快要找到的时候已经被你拿到了,况且,我希望程秋雪的弟弟,不会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
破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到底你还是为了我姐姐,只是遗憾得很,这个事情我当真是帮不了你什么。”
天纵脸上不悦道:“我几时要你帮了,我不过看得出来,你这个人太懒,着实的懒,我看不惯你很久了,现在你是爱去不去。”
“好好好,去去去。”破晓只好挥了挥手,“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我的大贵人。”
“京城。”天纵身影一动,瞬时在破晓眼前消失不见,破晓摇了摇头,“看来我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深夜,云灵靠着破晓在火堆前入睡,明ri一早他们便将到湖中心去一探究竟,此刻洪灾已经愈发地严重,北海之境处处决堤,两人傍晚刚刚将湿透的衣服烤好,北海的夜风吹得人很不舒服,湿气之中带着寒气,破晓替云灵盖好了衣服,渐渐也已经入睡。
云灵仿佛又回到了云泪山,回到了瀑布的洞中,两人相依相伴的那一晚让她记忆犹新,多ri的奔波早已让她显得有些憔悴,因此每当她累了的时候总会出现云泪山上鸟语花香的幻境,那里有她,也有破晓。她感觉到一阵凉风袭过,身子像是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忽然身后传来破晓的喊叫声。
听见呼声,云灵的眼睛慢慢睁开,在她眼前的人影忽然让云灵喊出了声:“姥姥!”
“哼,亏你还记得我。”她头上的青丝之中渗着点点银白,脸上的皮肤一点都不显苍老,相比之下看不出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她的模样和云灵有着相似的感觉,却在眼睛里透着一股狠劲,没有一丝慈祥的面容。
云灵颤声说道:“姥姥……你……想不到……”
“难不成你以为我死了不成?”她瞪了云灵一眼,“云儿,十年未见,你倒是漂亮得很,比你娘亲漂亮多了。”
“姥姥,十年了,您都去哪儿了?爹娘他们都已经……”云灵看着眼前这个十年未见的老人,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酸楚。
“他们的事我又怎会不知道,我已经回过云泪山一趟,若不是身不由己,我又如何会再回到云泪山,你爹娘他们,我此生是定不会再见。”她看见了云灵背上的凌霄剑,慢慢走过去,打量了一眼,“想不到傲雪凌霄都被你们给拔了出来,当真是好。若不是有人告诉我双剑出世,我还被埋在鼓里,说吧,那个小子是谁?”
云灵心里忽然想起了破晓,之前他一定着急死了,于是急忙说道:“姥姥,您跟我回去,我带您去见他。”云灵正要回头之时,忽然她身上一震,竟被点了穴道,姥姥站在身后,叹息道:“云儿你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不懂?姥姥恨你们,又怎会去见你的如意郎君?姥姥回来,不过是想拿走你们的双剑,从此永不见你们,你还是不明白。”
忽然云灵摇了摇头,把头转了过来,看着姥姥吃惊的模样,没有一丝的快意,相反,却是在心里隐隐作痛,“我不会把剑给你的。我和破儿需要拿着它为苍生完成我们的使命,既然傲雪剑是他拔起来的,那么就应当由他去完成,谁都取代不了,包括你……姥姥。”
“使命?”姥姥笑了一声,嘲讽般地看着云灵道,“你当真以为他会拿着傲雪剑去拯救所谓的苍生?孩子,你还是不懂,当一个人拿到这样一把绝世神兵,又怎会没有自己的私心,又如何会再度把你放在心上。”
若是在平时,对于其他女子来说,这番话说出来,心里必定会有稍稍的迟疑,但是云灵却只是笑道:“姥姥,你真的不懂,你信不信他会为了我,放弃手里的这把剑,他甚至为了我,会放弃他的生命,姥姥,我真的是一个很幸福很幸运的人,因为从一开始,我就遇到了对的人。”
就在此时,破晓大喊一声,跑了过来,姥姥忽然一把手将云灵扣住,掐在她的脖子上,破晓停下脚步,喊道:“老女人,放了云儿!”
“破儿,我没事,她不会伤害我的。”云灵被姥姥反手扣住,见到破晓,心中却是定心了好几分。
“哼,是救心上人还是救苍生,自己好好琢磨吧!”姥姥哈哈笑着,满眼都是鄙夷的神sè,“我打不过你,但是我也绝不是拿你无可奈何,想要救她,就带着傲雪剑,来九天十地辟魔宫,老身恭候大驾。”说罢提着云灵纵身跃起。
若在平时,“追云逐月”的轻功怎会输给她,只是就在破晓想要纵身追上前去的时候,忽然在他面前大地颤动,一道裂痕撕开,林中深处忽然涌现出一股洪流,冲向破晓,就在他纵身跃起的时候,姥姥忽然洒出一股彩虹般的迷烟,恍恍惚惚间破晓觉得自己浑身无力,那股洪流猛地将自己冲走,在他抱着一棵大树的时候,剧烈的洪流连同大树一起被冲走,破晓浮在树上,不住地喘气。
破晓躺在一块裸露的石头上,周围全都是水,北海的水灾已经泛滥地一发不可收拾,他听见那个老太婆说“九天十地辟魔宫”的时候,他有一种将天纵掐死的感觉,虽然他知道云灵此刻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他却动摇了:“北海的水患已经ri益持久,找到玄龟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是我又如何弃云儿的安危而不顾?”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叫我作这种选择,明明知道我的选择永远都不会变,我永远都只会选择她,为什么还要让我作这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