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疼痛传来,沈兰音在一片混沌的灼热感中挣扎醒来,引入眼帘的却不是想象中的炼狱火海,而是糊着发黄旧报纸的木质屋顶。
这是......李家那间堆放杂物的西厢房?
“哟,你醒了,还以为你要睡到日上三竿呢!这城里来的小姐就是身子骨金贵。”
一道略带嘲讽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沈兰音僵硬的转过头看去——
是陈晓丽!可她不是死了吗?
想到上辈子,李建军利用她的医学造诣给说是表妹学习,实则却是给青梅竹马的陈晓丽造势成为了医学大拿,还靠着偷窃来的医术发展势力,把她远在西北的父母给害死.......
最后她得知真相,接受不了,直接在化学药品实验室里,动手炸死了自己跟这对狗男女!
如今,难道是老天都觉得她可怜,让她重新来过了?
沈兰音朝着陈晓丽看去,她还拿着一件崭新的的确良衬衫,对着屋里斑驳的木头衣柜镜子比划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爱跟贪婪。
沈兰音认出那是自己母亲当初在家时,托人从沪市给她买的十六岁生日礼物,也是她最为珍贵的几件衣服之一!
“这衬衫好像是我的。”
沈兰音撑起仿佛散架般疼痛的身体,把目光落在了陈晓丽的身上。
陈晓丽照着镜子的动作一顿,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强装镇定,理直气壮道:“兰音姐,你那么多好衣服,这件我看着就挺合我身的,建军哥说了让我别见外,缺什么就跟你说,你马上要嫁进来了,咱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吗?一家人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沈兰音却没接话,余光扫过屋内。
墙角那个属于她母亲陪嫁的樟木箱子敞开着,里面原本叠放整齐的衣物被翻的乱七字的家传药方册子。
这是她后续安身立命的资本,沈兰音毫不犹豫的放进了空间最核心的区域。
做完这一切,沈兰音松了口气,这时门外也传来了李建军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温和:“兰音,你醒了吗?要是醒了就出来吃早饭吧,今天公社有领导下来检查,我得早点过去。”
沈兰音深呼吸了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恨意,带着一副疏离跟疲惫的表情打开了门。
李建军站在院子里,穿着洗的发白但熨烫平整的蓝色干部装,他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在瞧见沈兰英时,眼神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惊艳,随即又用虚伪的声音体贴道:“兰音,你脸色怎么还这么差?是不是晓丽又惹你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