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
午时三刻,烈阳当空之时。
斩完两颗头颅后,莫名地心底一寒。
‘他娘的,肯定是心理作用。’
‘莫三儿那个挨千刀的都没事,老子能有什么事!’
‘自己吓自己!’
老李抿了抿不知为何,稍有些泛紫,发干的嘴唇,行刑结束后,拎着刑刀回了家。
嘴上这么说。
可是行动上,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煞刀土】,从其他同行那里搞来了一斤!
浸血铁钉,也是弄来了足足四颗!
还去寺庙求了张【镇煞符】!
……
忙碌了一下午。
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中。
平日里,颇为温馨和明亮的房屋,不知为何……今日觉得有些阴森。
风吹门梁,宛如厉鬼长啸。
“阿嚏!”
老李缩了缩身子,感觉浑身凉飕飕的:“莫不是着凉了?”
“老娘看你是体虚!”
夫人走上前,抱怨道:“早跟你说,不要纳妾,不要纳妾!你非不听!不惑之年,娶了两房十七清晰明亮,一看就是刚刚求来的。
窗前挂着的铜镜晃动了一下,李婶透过镜面看到了坐在正堂的身影,立马意识到是老李在等自己。
她赶忙抬起手,刚想要敲门。
突然。
老李直挺挺地站了起来,脖颈发出枯枝折断似的咔咔声,铜镜里的他扭曲膨大,脸也是变得愈发模糊起来。
似是闪过一张张面孔,表情痛苦而又怨恨。
“!”
李婶倏然一惊,不由得脑袋往后移了移,不敢去看。
‘定是看错了。’
她使劲晃了晃头,揉了揉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方才调整好情绪,想要直接敲门,随后鬼使神差的停了一下,重新靠近……
眼睛通过门缝,望向那面铜镜。
只见得。
铜镜里,老李已然不见了踪影,只有一条麻绳凭空垂了下来。
紧接着。
老李爬到凳子上,踮起脚。
姿势古怪至极,脚后跟离凳三寸,像是脚下垫了什么东西,随即他诡异地腾空而起,仿佛被什么东西提着后领往上拽。
“!!!”
李婶大惊失色,莫不是想要上吊自杀?
她刚想大喊,随即想到老李今日斩头,已然满百,坏了刽子手的行规,触犯了禁忌,再想到刚刚看到的诡异情形……
她猛地捂住嘴巴,惊恐万分。
怎么都发不出声。
眼睁睁看着那双白袜黑鞋在半空晃荡,梁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突然。
老李转过脸,完全翻白的眼球死死地盯着她。
李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想要尖叫出声,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花,呼吸都是困难了起来。
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笑声。
李婶明显感觉到一股凉意袭身,整个人都吓坏了,迸发出惊人的潜力,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冲入夜幕之中,消失不见。
回到家中。
躲在被窝里,裹住身子。
依旧感觉很冷。
这时,她方才意识到全身都惊出了冷汗:‘我不会被邪祟盯上了吧?’
“李乾!”
“李乾!”
她大喊出声。
两年前,她也是流民,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的手腕在奉元府城租了套房子,还遇到了自己的族弟——李乾。
两人为了省钱,租住在了一起。
“姐,怎么了?”